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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为我从天落(五)

作品名称:狂飙为我从天落      作者:王福昌      发布时间:2013-04-03 16:33:42      字数:11434

  
   
  十月的莫斯科已经冷风习习。
  克里姆林宫将要进入寒冷的冬天了,在苏联克格勃总部安德罗波夫暖融融的办公室里的大沙发上坐着凯威上校。
  他在向安德罗波夫上将报告“ZIS”行动计划的执行情况。在这座大楼的地下室里还关着一个刚从苏中边境送来的中国二十三岁的青年。
  凯威明显的已经把这个越境的中国青年编入了他的“ZIS”计划当中。
  安德罗波夫上将叼着一个比荼怀不差多少的一个大烟斗,在办公室内猩红地毯上渡着步,他在认真地思考凯威上校报上来的计划。
  六十年代初,中苏交恶以来,他就被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派往克格勃总部做情报工作。一九六七年安德罗波夫被正式任命为克格勃主席,中苏关系已经到了大战在即的边缘,在此之前克格勃总部曾经多次向中国境内派潜了大批的特工人员。但这些间谍人员多数是以外交官员的身份在中国境内出现的,他们直接搜集中国的情报是很不方便的,所以他们开始注意在他们本土收罗中国潜逃越境人员,在中国境内他们又使用拉拢、收买、策反等手段,为其搜集他们所需要的情报、资料,交给他们披着外交官员外衣的派出间谍,再转到他们国内以供他们情报部门分析和研究。
  这次他们收罗中国越境人员来充当他们的间谍,经过训练之后再派往中国境内为他们搜集政治、军事、经济、科技情报,其中最主要的是要搜集中国正在研制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和运载火箭的发射方面的情报。这就是苏联克格勃特工总部上校军官凯威所拟定和实施的“ZIS”计划的部分内容。
  当然他们也不是把什么样的越境分子都收罗到网内,他们也是挑选那些有价值的,属于那些能做间谍材料的人才留下。对于那些在两方都无用的渣滓,或是直接遣返,或是与对方交换遣送回国。
在中苏边境局势最紧的阶段,他们使用多种手段来获取中国方有价值的情报,其中最常用的手段:
一是用重金收买:他们明码标价,一份前进报,也就是沈阳军区机关报,给七千卢布,一份解放军报八千卢布,一份参考消息九千到一万卢布。并让苏联的驻华大使给对换成人民币再转交给情报贩子本人。其他方面的情报也是按质论价。这些报纸在中国人的眼里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这些内部报刊一经苏联情报专家综合分析,他们就可以得到意想不到收获与结果。
  有一天,一个边民携带所搜罗的参考消息、前进报等企图越境,被黑龙江省的边防民兵俘获。当然他不是职业间谍,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走私的情报贩子,可是他这种行为对国家的危害却是不小。
  二是派遣特务:在中国边防部队的驻地多次发现敌方特工人员的信号弹骚扰,当然是使用定时的,当中国边防军和边防民兵前去围捕,投放信号弹的苏联特工人员已经逃之夭夭了。
  苏联特工人员另一种手段是:在中国边防部队通信连检查通讯线路时,多次发现苏联特工安装的窃听装置。
  他们还经常通过苏联广播电台宣传,对中国人进行招降纳叛。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某师,一个侦察连副班长越界叛逃,致使前线部署的军事设施严重泄密,造成较大损失和恶果。
  这个叛徒,是解放军东北边防部队四二零师侦察连的一个副班长,叫李学迁。
  叛逃到苏联后,出卖了中国边防驻军在边防上的兵力部署、武器配备等情报,包括这个部队的前线指挥所等诸多机密。
  正巧对面苏军双城子集团军五师师长的儿子洛道夫也逃进中方。苏方看李学迁知道的东西不多,也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在双方师、团级会晤时,苏联方面提出用李学迁交换那个师长的儿子洛道夫。
  经中国方面边防军首长同意,于某一天在边境“KH”公路零公里处交换。
  这天,在中国方面边防军出动一辆北京二一二吉普,苏联方面出动一辆嘎斯六九吉普,中、苏双方吉普车到达事先提出的交换地点之后,分别从车里推出两个叛逆进行交换。
  这两个叛徒都是由于听信了对方的宣传,都以为对方才是天堂,都各自背叛了自己的祖国,落了个叛徒的下场。
  苏联军方那个师长的儿子回去后,在他老爹塔尔列维奇少将的庇护下才没被处死,而被解除军籍。
  在中国方面,东北边防军四二零师的叛徒李学迁,经过在中国各边防部队轮流批斗后,在牡丹江军分区被枪决处以死刑。此人也就成了国人唾骂的狗屎堆,死后永背骂名。
  尽管如此,中国边民刘秋生还是越过国境线潜逃到苏联方面,被苏联边防军捕获了,那么刘秋生一个普通边民,又是怎样被苏联军方如获至宝地把他弄到首都莫斯科,设在克里姆林宫苏联间谍机关克格勃特工总部的呢?
  原来这个刘秋生越境被苏联边防军捕获之后,苏联军方发现了刘秋生有三大惊人之处,是一个具备特工素质的间谍材料,就这样他越境之后被苏联特工总部留了下来。
  刘秋生从河南老家,带着仇人白金宝已经被他用大石块砸死的痛快感觉,在第二天黑夜逃到了驻马店火车站,借上厕所之机取出黄鲜花给他缝在裤子里还带有黄鲜花身上余温的那一百元钱,用三十元买了到哈尔滨的火车票。
  这一路上,他提高了警惕性。他想如果要是在列车上被人发现抓捕,他就跳车逃跑或自杀,反正白金宝也被他用石块砸死,妈妈的仇也已经报完,死而无憾。如果真要是能逃到黑龙江省抚远县,找到了黄鲜花的叔叔,那么日后再与黄鲜花结婚、生子,在一起团聚。
  到了北京经过换车之后当列车经由唐山在车站停车之后,站台上来两个公安警察和几个带枪的造反派,从车上抓下了两个人。
  这一情况的出现却让刘秋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被抓的这两个人是从北京某科研所逃出来的走资派。他俩也是无法再忍受本单位造反派无休止的批斗才逃了出来,结果还是被抓了回去。
  有了这件事之后,刘秋生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不容易捱到了哈尔滨车站,刘秋生才松了一口气,下车之后他舍不得再花钱乘换开往佳木斯与双鸭山方面的列车或是乘坐汽车到抚远县,他一路上边步行边讨要,在半个月之后到了抚远县的县城。
  他按黄鲜花告诉他的地址向黄鲜花她叔叔所在的公社找去,到了之后经过打听才知道,早在一年前黄鲜花的叔叔就已经去世,剩下黄鲜花的婶婶领着一双还没成家的儿女去了大兴安岭。
  投亲不遇,这是人生中最让人痛苦与失望的事,大老远地扑奔而来,结果……咳!
  就在刘秋生绝望的时候,在抚远县当地有一户老猎人,留他在家歇了几天,那里的粮食很多,老猎人又热情好客。每天都把刘秋生当成了从远方来的亲戚一样招待。
  几天以后老猎人觉得与刘秋生混熟,他在饭桌上与刘秋生边喝酒边吃着狍子肉,一边问起刘秋生的身世和经历,
  刘秋生就把他在河南老家因何遭受迫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猎人,但他说到最后还是隐瞒他出来时用大石头砸死了白金宝的那段经过。
  老猎人很同情刘秋生的遭遇,他又问起刘秋生以后有啥想法和打算。
  刘秋生觉得再去找黄鲜花的婶婶,那么大的大兴安岭,等于大海捞针。如果老猎人能收留他,他就和老猎人去上山打猎,等在此落下脚,他再想办法给黄鲜花用匿名邮去一封信,告诉她,他在这里的情况,她叔叔婶婶的情况和她婶婶的去向。
  想到这里,刘秋生也就把他的意思向老猎人合盘托出。
  老猎人向他劝过酒之后,又极端认真地向他说:“跟我打猎,最终不是长久之计,我在这边打了一辈子猎,到头来也没能发财致富。拿因果报应来说,我干的这一行算是杀生害命,使得我一生无儿无女。我们已经到了六十多岁,接近晚年也就只有和我老伴儿相依为命。我看你也很忠厚老实,也就不拿你当外人。你看这样好不好,在我们山下不远的地方有个盲流屯,人都是来自五方杂地,那里有的人我也很熟,我先把你送到那里去,你要是愿意长呆,我再托人给你弄个临时户口,到附近的生产队去出工劳动,一天能挣两块多钱。等你说的那个姑娘来了之后,我再出钱给你买个房子安家,等我和我老伴老了之后就拿你当做我们的亲生儿女。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长呆,就在盲流屯里跟随他们上山捡耳、伐木,挖参和采药,这些都是活路,等把钱挣足了再回你关内老家与你那个姑娘成亲。”
  刘秋生他不敢再回关内河南省的老家,他当然愿意走老猎人说的前一条道了。
  几天之后,老猎人让他老伴给他拿出三百元钱,他把刘秋生送到了山下盲流屯,又用这三百元钱托人在盲流屯附近一个生产队用假姓名给他办了个临时户口,就算在这里暂时落了户。
  刘秋生在这个生产队干了几天活之后,这个生产队的队长看刘秋生干活勤快又不藏奸,让他从盲流屯搬到这个生产队来了,又给他安排了住处,这里的人都很豪爽,帮他安了一个临时的家,就在他盘算如何给黄鲜花邮信,让黄鲜花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已经为黄鲜花挣下了二百元钱的路费了。
  转眼到了冬天,抚远县公安局开始清理盲流屯的外来人员,对那些没有户口、没有证明信的,所报真实家乡地址的一律遣返。对于那些即没有证明信又说不清真实家乡地址的,一律由公安局暂时扣押,等调查清楚本人来历之后再做处理。
  抚远县公安局这一行动,也波及了这个盲流屯和周边的几个生产队。几天以后盲流屯和盲流屯周边几个生产队里那些即没有证明信、又没有户口的人果然被抓走了,经过抚远县公安局外出调查,被抓走的人在他们家乡还真都是犯有打、砸、抢和杀人放火、强奸妇女等罪恶勾当的人。
  这样一来公安局对这些外来人员的清查就更加严格和认真了。
  在这种形势下,刘秋生在心里也就更忐忑不安了,他又预感到走投无路了,于是就抽空上山从老猎人手里借了一百元钱,再加自己给别人做零工挣的有二百多块钱,跑到八岔河公社邮局用假名给河南老家的黄鲜花寄去。
  这天,刘秋生跟生产队爬犁到山上木场拉圆木,他与老板刚装好一爬犁圆木,他住这家房东老奶奶就让她的孙女小红上山来给他报信,说公安局去她家来抓刘秋生两趟了,刘秋生始终觉得他用石头砸死了白金宝。办临时户口时没敢报真名,心里没底,遇到了这个情况,他再也不敢回生产队了,他和赶爬犁的老板交待一下就离开了木场。
  刘秋生无路可走了,他只好又来到了老猎人的家,到了近前一看,老猎人家的门已经上了锁。
  原来这几天山上山下的风声都很紧,县城内公安局的民警和森林警察以防火为名,曾几次到老猎人家来查访看有没有外来人员在这里逗留。
  老猎人怕刘秋生再回到这里被公安局抓去,他很无奈地在白天领着老伴到密林里躲藏起来。
  刘秋生看了一下门锁,又向山下望了望,正有四个人影向这边走来,后边还领着两条猎犬。
  这时,刘秋生无可奈何面向西南方向,望着那没有路的西天叹息着说:“看来老天也不给我留活路了,就是自己死在这里也比被抓回老家去强得多啊!”说完,他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悲苦的泪水。
  他悄悄地进了密林中,在一棵歪脖松树下,用手解下了扎腰用的长布带,一头在歪脖松树上拴好,下端做了个活套儿,他用双手拽紧布带把自己从地下拔起,刚要把头伸进套里。
  就在这时,老猎人家的猎狗黑子从密林中狂奔而来,到了刘秋生近前,它猛地向上一扑,把刘秋生扑倒在地,黑子围着刘秋生转了两圈,嘴里“嗷、嗷!”地叫着,用舌头在刘秋生的脖颈上舔了两下,从它那眼睛里也流出了同情这个不幸人的眼泪。
  这时老猎人也领着他的老伴向这里奔跑过来,到了近前,老猎人和他的老伴把刘秋生扶起来,为他拍打着粘在身上的雪花。老猎人说:“你要干什么呀,你呀!”
  刘秋生扑到老猎人的怀里哭着说:“老人家,我没有活路了!被人抓回去非得给人抵命不可!”
  老猎人推开了刘秋生吃惊地问:“这么说你在老家杀人了?”
  刘秋生把他怎样用石块砸死白金宝的经过说一遍。
  少许,老猎人温和地问:“你到沟底亲眼看到你那个仇人被你砸死了吗?”
  刘秋生晃着头没有回答。
  老猎人的老伴搂住了刘秋生说:“连人家死没死你都不知道,就这么做,孩子你傻啊!”
  刘秋生向老猎人问:“那如果对方真的要是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老猎人看了他老伴一眼说:“咳!怎么出了这么个鬼年月啊!你实在要是没有路就……”
  他往下的话没说,只是用手向北指了指。刘秋生没看明白,他用眼神向老猎人询问。
  老猎人压低了声音说:“就是你把仇人砸死了,你也不能自己寻短见,多活一天算一天,实在不行就到那边去。”
  刘秋生这回明白了,他说:“那不是……”
  老猎人说:“你要是真把人给砸死了,让人抓到,在咱们国家是非给人家抵命不可,到了那边还兴能寻到一条活路,只要不和那边军方打交道,不把这边的情况告诉那边就不算叛国!充其量也就是偷渡或是潜逃吧”
  老猎人用的虽然在当时也是最敏感的政治术语,可老猎人还不懂得什么叫政治避难。
  刘秋生无奈地问:“那我可怎能过去啊?”
  老猎人把他领到了一个平坦处,他用手指在雪地上给刘秋生画出了哪是界桩,哪是国境线,哪是两方边防军巡逻路线。老猎人抬起头来向天空看了一下说:“现在是正午了,国境线离这只有二里路,一会等到那边的边防军巡逻队一过,你就赶快……”
  老猎人说完,他向老伴要过来了背包,里面是他们早晨装的用全麦粉做的馒头,他递给了刘秋生。
  刘秋生感激地给老猎人和他老伴跪下磕了几个头。老猎人老伴赶紧把刘秋生扶起来说:“等过了这一阵子,这边消停了,你还可以跑回来啊!”
  刘秋生望着两位老人点着头,他又把猎狗“黑子”抱了起来亲一阵子,就消失在密林中了。
  可是刘秋生刚一越境,就被苏联边防军巡逻队捕获。
  苏联边防军上尉塔塔拉德夫斯基把刘秋生关到军营内,经过审讯刘秋生即不是中共方面的间谍,也不是中共军队的投诚人员。他身上没有任何情报,对他们所需要的情况,刘秋生一无所知。
  所以塔塔拉德夫斯基上尉只拿他当做中方普通边民对待,对他很瞧不起,把他关在苏联边防军的军营内一个星期也没派人给他送饭,只等再有机会把他与中方交换,或等再抓上一个两个好一道进行遣返。
  一个星期过去之后,塔塔拉德夫斯基上尉正想向他的上司嘎洛维奇中校打报告,请示如何处置这个中国边民。可是在此期间,他发现了这个中国边民有三大惊人之处,一是他的耐饥力特别强,一个星期没给他饭吃,他能和正常人一样;二是他的记忆力超人,凡是他见过的东西和人,过目不忘;三是他的骨头特别的硬,是一块当间谍的材料。
  塔塔拉德夫斯基上尉又怕把他遣返回中国,他的军营内部情况泄露给中方,所以他在给嘎洛维奇的报告里写上了中国边民这三大突出的特点。
  就在嘎洛维奇中校接到塔塔拉德夫斯基上尉打上来的报告之前,就已经接到了苏联军方最高统帅部的指令;“凡是抓捕到中方越境边民,中国军方越境的投诚人员,或是捕获中国军方越境的俘虏,身怀绝技或有奇特功能的,一律交由苏联最高统帅部处理。”
  苏联军方最高统帅部的指令虽然没有明写,将这些中方越境边民全部送到最高统帅部进行集中训练,使他们成为刺探中国境内情报的苏联克格勃总部间谍。但是凡是接到最高统帅部指令的,象嘎洛维奇中校以上的苏联军官,也都心知肚明苏联最高统帅部是什么用意了。
  两天之后塔塔拉德夫斯基的军营来了一辆嘎斯六九吉普车,把他们捕获的中国越境边民刘秋生拉走,把他拉到了苏军驻共青城的师团司令部。
  翌日下午,克格勃总部间谍凯威上校带着克格勃总部的使命,领着莫斯科夫基琳娜医院的精神科、骨科和胃肠科医生到来,对刘秋生这个中国越境边民进行了全面检查,当三名医生为刘秋生检查完毕,他们齐声用乌克兰语言说:
  “哈拉少,诺斯基刘秋生,哈拉少!”
  说完,这三名医生又都竖起大拇指。
  刘秋生这才明白他们是在说他的身体“倍棒”。
  在共青城没有久留,就在这天的夜间,刘秋生就让凯威带来的两个助手,把他押上开往莫斯科的列车。
  在这段时间里,刘秋生也没心思去想自己眼前的吉凶祸福和以后如何了,一踏上异国的土地,他那种被抛弃的感觉象锥子一样猛刺他的心。这时他又想起了上中学时所读的《水浒》传里边的林冲,可是林冲即便是上了梁山,但是梁山还在中国的土地上啊!此刻他心内的矛盾已经到了顶峰,后悔也没有用了,人生有时身不由已,命运给你划出来一条线,就这样的规定了你的前行,你不走也不行啊!是死是活,就凭命由天吧!好在妈妈已经离世,自己无牵无挂!
  “哐当当”的列车顶着寒风继续向西北前进。这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凯威两个助手当中的一个从餐车上给刘秋生端来了一杯牛奶和两块黑面包,刘秋生见到了这些食物,他才想起他已经八天没有吃东西了。他越境时被苏联边防军巡逻队捕获之后,老猎人给他带的馒头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刘秋生端起了方盘里的那杯牛奶,拿起了以前只是在《列宁在一九一八》电影里面才看到的刀叉,切拉着面包吃起来。
  凯威上校和两个助手,看到刘秋生吃完了之后,他们俩轮流看守刘秋生,又轮流到餐车上去吃夜餐。
  第二天下午到了莫斯科,刘秋生仍是被押下车,没有行动自由。两个大鼻子押着他到了红场,广场四周全部是欧式建筑,有一个高大的建筑物上面有一颗红星。刘秋生在想,可能那就是克里姆林宫了吧,可是时过境迁,这已经不是列宁和斯大林的时代了,红星也失去了以往的光辉。
  大鼻子领他在红场边上站定,一会一辆白色的伏尔加轿车开来,到了他们身边停住,一个大鼻子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黑布把刘秋生的眼睛给罩住,在另一个大鼻子帮助下,架起了刘秋生的胳膊转了几圈,刘秋生就辨别不出东南西方北了,他被塞进了白色的伏尔加轿车里。
  到了克里姆林宫克格勃总部地下室内,刘秋生被摘下了眼罩。
  地下室内给他安放了一床,一桌一椅,桌上设有台灯,台灯还在亮着。床上有被褥。室内的顶棚是拱圆型建筑,上面也有一盏约四十瓦的电灯,所以室内并不显得昏暗。
  到这里以后,每日三顿用餐都有专人来给送,供给数量也有所增加,刚一开始由两块面包十公升牛奶增到两磅面包四十公升牛奶。有时还给增加一盘土豆烧牛肉。上厕所也由专人看管,因为是在地下室内,也不知道黑夜白昼,也无法辨别东南西北。
  一次刘秋生向进来送食物的人问:“现在是几月几号?是上午还是下午?”
  送食物的人从不答话,可是在下次送食物的时候,却给他带进来了俄文日历和一块闹表,给刘秋生摆放在桌子上,这给刘秋生带来了很大的方便,至少能让他知道了今天或明天和几月几号。根据刘秋生的估摸和推算,他进到这座地下室至少也有一个星期了。
  这天给送食品的人又进来了,他送进来的除了食品之外还有一张在上面印着表格的一张纸,和一支笔,表格上方是用俄文印的题头。
  当刘秋生吃完之后,送食物的人把笔递给刘秋生让他在表上签字。刘秋生以为是给他记伙食账,或是释放他出来给他自由的什么登记表呢。他就在送食物人员的指点下,在表上的空格子里填写上了“刘秋生”三个字。
  又一天的早餐后,天空飘着雪花,一股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正在向莫斯科方向前移。在安德罗波夫宽大的办公室内,凯威上校很规矩地站在安德罗波夫面前,听安德罗波夫上将对他呈报的“ZIS”计划进行评估。
  安德罗波夫上将,在苏共中央上层中可说是一个铁腕人物,就在参与勃列日涅夫和柯西金在苏共上层发动政变,把赫鲁晓夫赶下台之前,他就为自己书写这段不平凡的历史了。
  一九四零年,二十六岁的安德罗波夫当选为苏联第十六个加盟共和国卡累利阿.芬兰的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
  次年,德国法西斯入侵,他组织了青年游击队,而他早在一九三六年就因糖尿病和体弱被免除兵役,因此并没有深入敌后建立奇功。
  战后,安德罗波夫却成为苏联外交界的一颗新星,于一九五四年至一九五七年任驻匈牙利大使。
  一九五六年,当地爆发反政府武装行动。他把这一事件定性为“反革命事件”,立即建议莫斯科出兵镇压。
  其后,安德罗波夫又当了五年中联部长,一九六二年升为苏共青年团中央书记。当时他的远大理想是,有朝一日接替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苏斯洛夫,还想执掌党的意识形态大权,再往上一点就是苏共中央总书记的宝座。
  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虽然他曾帮助勃列日涅夫实现了密谋,把赫鲁晓夫推倒,也就在推倒赫鲁晓夫的阴谋得逞后不久,勃列日涅夫见他来势迅猛,在苏共内部大有燎原之势。勃列日涅夫就借苏共政治局“灰衣主教”苏联的部长会议主席苏斯洛夫之手把安德罗波夫赶出了苏共中央政治局,让这个未来的竞争者去了克格勃。
  这是因为,在苏联有史以来,尚且无人能从克格勃回到苏共中央的先例。
  在以后,安德罗波夫被任命为克格勃主席,一连干了十七八年。在他的领导下的克格勃由惩罚机关变成世界上最庞大的间谍情报机关。
  他因患眼疾而戴上的“蛤蟆镜”,被看作克格勃总头目的标志。
  他很崇拜克格勃老祖宗捷尔任斯基,书房里挂的画像就是捷尔任斯基。他与捷尔任斯基一样,全身心投入克格勃的事业,亲自过问所有重大决策和行动。
  他通过的第一个决议就是建立对付西方特工机关和反苏组织渗透的新机构。
  当时苏联约有三万名外勤专职间谍,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无孔不入,刺探国外机密,连西方各大城市商品价格的涨跌,也一日不漏地报回他们国内的克格勃总部机关。
  为加强对内控制,他建立了有一千三百多名苏共干部参加的第五局,负责追查地下出版物,肃清意识形态异端邪说,用安德罗波夫自己的话来说;“我们竭力帮助那些思想混乱的人,使他们转变思想,消除混乱”。
  他签署命令,责成“密切监视被拒发去以色列签证的犹太人动向。”
  在安德罗波夫时期,克格勃建立和接管了大批精神病院,无须出示证据和法庭审判,想把人关多久就可以关多久。受害者在精神病房里受尽折磨,被损坏大脑和神经系统的药物治成痴呆者多不胜数。
  如何对付“持不同政见者”,安德罗波夫的信条是“擒贼先擒王”,与其大规模搜捕、判刑、驱逐出境,倒不如将两三个“首恶”或暗杀、或收买、或驱逐、或治成精神病,余者便不击自溃。
  在安德罗波夫任克格勃主席期间,苏联出了一则政治笑话:
  曾有人问:“苏联哪座建筑物最高?”
  克格勃总部办公人员都会这样回答:“位于捷尔任斯基广场的克格勃大厦地下室最高,从那里可以观察苏联每个家庭、和世界上每个角落的动静。”
  只当了十五个月苏共青年团的总书记的安德罗波夫在离开中央书记处时留下这样一句话:“我是一定要回来的。”
  果然,苏斯洛夫死后,安德罗波夫不仅回来了,而且坐进了苏斯洛夫的办公室,最后当上了苏共中央总书记。
  从世界远古到今天为止,与安德罗波夫一样出身于特工的大国元首仅有三人,另两位是美国的老布什和后来的俄罗斯总统普京。
  凡是在世界各国做过特工头目的,无一不心狠手辣,办事果断。且看后来安德罗波夫是怎样获取苏共中央总书记地位的。
  勃列日涅夫病重,在临终前把安德罗波夫叫来,对他问:“尤里,你看我死之后还有谁能统治苏联?”
  “我。”安德罗波夫毫不谦逊的回答。
  勃列日涅夫又喘息着问:“要是苏维埃联盟共和国的人民不跟你走呢?”
  安德罗波夫毫不迟疑的回答:“那就只好让他们跟你走!”
  就在苏共政治局开会讨论勃列日涅夫的继任人选时,有人提议不同意安德罗波夫做继任人选。
  突然,房门打开,安德罗波夫端着冲锋枪冲进来喊道:“举起手来!”
  政治局委员高举起双手。
  随后安德罗波夫又命令:“全体放下左手!”大家只举右手!”
  “好!”
  安德罗波夫自己宣布道:“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一致同意安德罗波夫同志出任苏共中央总书记!”
  虽然这些都是后来之事,但足可以说明了安德罗波夫这个靠政变起家的克格勃间谍头目狡诈、阴险的为人。
  当初勃列日涅夫伙同内阁苏斯洛夫将安德罗波夫挤到克格勃主席的位置上,在客观上也就给这个苏联间谍头目日后篡夺苏共联盟最高领导权,创造了必要条件。
  接着他就开始对付那些与自己持有不同政见的人,办法无疑是让他们一个一个从苏维埃联盟共和国的国度里消失,把他们送到另一个世界里,让他们去见老勃列日涅夫,要是愿意还可以见到列宁和斯大林。动作之迅速,手段之残忍就是因为他撑握着苏联的克格勃总部。从这一点上,他是很感激老勃列日涅夫在活着的时候给他作的人事安排,当然这些已经都是后话了。
  安德罗波夫上将站在自已宽大的办公室内,嘴里仍叼着他那茶杯大的烟斗,眼神和表情上显露出他那沙皇帝国和白俄种族所特有的自信与傲慢。
  安德罗波夫放下烟斗,取过铅笔在凯威上校送上来的“ZIS”计划上中的重要部分画上了下划线。他对凯威上校说:“目前据情报获悉,中共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的研制已经到了最后攻关阶段,他们的发射中心,正在准备发射。我们从中国撤回技术专家之后,他们研制卫星的步伐明显加快,卫星的重量还远远地超过我们。这不仅让我们在世界上很没面子,而且在世界各国国防尖端科学发展上对我们也是很不利的,我们必须把中共的航天发展计划扼杀在摇篮当中。我们专家撤回之后,留在中共国内的谍报人员,部分已被中共掌握或被捕获,剩余特工人员再完成这项工作有些力不从心。凯威上校,你要着重培养来自中国大陆的特工人员,要他们进入工作场面后,从中共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方面入手尽快获取有价值的情报,要让我们拟定的‘ZIS’计划尽早实现。你的经费,我已经将三百万卢布拨到你的‘XBLY’训练基地。”
  说完他用深蓝色的眼睛,久久地看着凯威上校。
  苏联克格勃特工总部的凯威上校,即刻面向安德罗波夫,规规矩矩地给安德罗波夫上将敬个礼。
  两天之后他们又把刘秋生弄到了西伯利亚的“TGPX”基地对他进行严格的体能训练,先期学习战地救护,受伤自救。
  一个半月后开始了摔爬滚打,擒拿格斗和爆破、射击,对世界上各国的轻武器使用,犯罪心理学、侦察等训练。
  刘秋生学得很认真,他在自己的思想意识里没有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叛国者,他有时还把自己看成了是到苏联来留学。
  刘秋生从小很羡慕军人,可是因为他的出身,他是富农子弟,他在那时心里是很明白,就他这个黑五类的子女,别说这一生,就连下辈子也穿不了军装进不了军营的,是那个时代的政治环境阴错阳差为他找到和提供了这个“出国留学”的机会。
  也多亏有了这个机会,后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过问和关怀下,跻身于中国国家安全部中国特工人员的行例。
  半年之后,刘秋生在这里学习期满,成绩优异。克格勃总部又把他弄到了伊尔库次克间谍学校进行智能训练。
  他到苏联以后,在这里是特工业务课程中学习最长的一段时间。要求最严的是;收发电报技术和摄影拍照等间谍必须具备的,因为发报、解除密码、加密、拍照等是一个特工最基本的技能。
  由于他在这一年里所学特工专业成绩突出,克格勃当局又专门为他安排了俄文老师,可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他这俄文老师竟是比他先期从新疆叛逃过来的李洪枢。可是李洪枢到苏联后,已经改成了苏联的名子叫雷捷诺夫,而刘秋生这时也被改成苏联人的名子叫朴莱姆斯基。
  两个中国人到了一起,各怀心事,心照不宣。因为当时刘秋生与李洪枢叛逃与偷渡的目的不同,情况也不一样,刘秋生当时属于政治避难,而李洪枢则是卖国求荣。所以刘秋生每天除了按规定跟李洪枢学习几个课时俄语之外,没有更多的接触与交流,更没有他乡遇知音那种亲热的感觉。
  直到后来刘秋生先期潜回国内,中国公安部采取了“以毒攻毒”,在用刘秋生制服李洪枢后,他们才互相知道了对方在中国国内的姓名。
  在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八日这天,苏联克格勃总部派刘秋生先期潜回国内,凯威上校亲自用车把刘秋生送到了距中国大西北的新缰很近的科什阿加奇,准备让他在中苏边界线上的友谊峰入境,入境以后先潜伏在新疆额尔齐斯河口地区,然后在相机向中国大西北的酒泉导弹、火箭发射基地靠近。
  早在两天前,克格勃总部安德罗波夫下属的凯威上校就带着他的部下,在他们的本土科什阿加奇一带活动了。
  在一天半夜十二时刚过,凯威上校命令他的鹰犬驾驶着一辆嘎斯六九吉普车开到了贾扎托尔以南的中苏边境线上,用吉普车的车灯向中国境内照射两个小时左右。
  在第二天夜里的同一个时间,那辆嘎斯六九吉普车又到了中苏边境线上向中国境内投放两个人进入中国边境。他们阴谋单等中国边防军巡逻队全力捕捉这两个人的时候再让刘秋生趁机入境。可是在中国境内却毫无动静。
  就在两次试探之后,第三天夜里他们没有虚张声势,而是悄悄把刘秋生送进了中国境内。
  其实凯威上校使用这种投石问路的计谋早被守卫在这个地区边防线上的中国边防部队识破,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中国边防部队撑握之中。
  在中国早期历史上就有很多的军事家,春秋时期的鬼谷子,他的徒弟孙膑最善用兵之道,以至于后来的孙武,并著有《孙子兵法》一书,一代一代传给后人。兵法中包括“三十六”计,让现代军人运用得滚瓜烂熟,而这些军人又将古今融为一体,真正做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中外结合到了炉火纯青程度,又岂能识不破对方的雕虫小技?只不过中国边防军在用欲擒故纵之策,在适当之机才能对这些外来间谍一网打尽。
  另外中国布置在苏联境内的情报网络,早已经把刘秋生要潜回国内的情报传递过来,并把刘秋生在境外所为也都调查清楚传递回来。
  刘秋生是一个普通中国公民,他不了解中国军队内部情况,可是他的硬骨头却在中苏两方有所显露。
  在他越境被苏联边防军塔塔拉德夫斯基上尉捕获之后,把他关在苏联边防军的地下室里,七天没给他饭吃,在审讯时恐吓和恫吓他没有怕,严刑拷打刘秋生没有屈服。没有像一些软骨头那样,无中生有胡编些假情况。
  当时苏联边防军上尉塔塔拉德夫斯基就认为,越境边民刘秋生要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策反,他是一块很好的间谍材料。他才给苏联边防军中校嘎洛维奇打了报告。这样的报告一层递一层,最后递到了苏联克格勃间谍总部,刘秋生一个中国普通越境边民就被苏联克格勃间谍总部培养成了苏联的特工人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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