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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野山里的秘密(散文)


作者:墨翁 童生,937.5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480发表时间:2013-04-04 09:26:46
摘要:保护原生态的美,就是保护我们快乐的心情。

早就听说在远离单位二三十里的一个偏僻地方有个世外桃园,有很多不为外人所了解的秘密:那里有无穷的野味、有迷人的花草,还有比过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一泓清澈见底的泉水。野生动物冷不丁地就会冒出来。把我们羡慕的要死,不过,这只是听说而已,没见过真的不敢妄下结论。因为此处是在晋豫两省交界处的大山深处,山高路远,人烟稀少,人迹罕至,没有开发成旅游区,也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就是想去看看,能否去成,谁也不敢打包票。
   听说的次数多了,我们心里就痒痒的,正好有朋友建议到世外桃园去领略一下自然风光,顺便捎带一些山里的野味,我们一拍即合。阳春三月,我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后,趁着明媚的春光,带着愉悦的心情,大家一路欢歌,踏上了寻访之路。
   沿铁道徒步行走,跨过两架桥梁,穿过四个隧洞,不时地躲着来来往往的火车,和着歌哼着曲,享尽了沿途的无限风光,不时地停下来和桃花留个影儿,和野花做个伴儿。手中的相机咔咔嚓嚓响个不断,途中的笑话唧唧喳喳说个没完。面对远山做一个深沉的呼唤,俯视深谷来一声恐惧的惊叫。山里的鸟鸣愉悦了大家的笑脸,火车的震动吓傻了女孩的芳容,就这样走走停停说说笑笑,不觉两个小时已从身边溜走。
   到第五个隧洞边,领路的朋友沿着羊肠小道折下山谷,小道两边灌木丛生,绿荫如伞。小草遍地,野花点缀其间,如绿地毯上绣着的图案,我们行走在绿地毯上,折一枝粉红的桃花,捋一把黄色的连翘,或插在头上或嗅在鼻边或做一个拥抱大自然状。前面的急于寻找更美的图画,后面的陶醉在眼前的梦境里,不觉队伍拉长了阵线,等到下了河床,嶙峋的怪石阻挡在我们落伍者的眼前:攀爬、轻跳,寻找能站稳的石块,急跳,稳身,相扶……好一个艰难坎坷的乱石滩,我们走的好辛苦。
   等我们跨越过乱石滩,已经没有了道路,前面的人也没了踪影。这可吓坏了我们,我们心里犯嘀咕:在这美丽的画卷里,野猪不会也很文明吧,野兔也不会很友好吧!因为我们扰乱了它们的生活,会不会不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胆小如鼠的女生手卷喇叭焦急地喊人,远处的鸟叫声和着节拍俏皮地应答,一声声呼喊,一阵阵回音,可恼怒了树上不知名的怪鸟,几声怪叫之后,扑扇着翅膀懊恼似的飞走了,留下的只是惊恐不定的天边的白云。镇定自若的我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破了胆,大脑一阵发麻。可是在女生面前,好歹也得装出个勇敢样,我试探地走在绿荫的草地上,看着前面还没有完全被青草覆盖的枯草,放眼望去,草木丛生,哪里还有人的影子?我的心好象凉了一截。
   峰回路转,一个拐弯,我发现一个绿色的海洋,梳子梳过似的青草整齐地躺在地上,那洁净的青色啊,就像刚洗过一样,点缀在青色里的还有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小花,那适宜的搭配恰到了好处,多了就太艳,少了则太单调,真是巧夺天工啊!如果能在这张大床上睡上一觉,醒来嗅着这青色、看着这小花、想象着天边的流云,还能不感到生活的甜蜜吗?我正想着席地而卧时,如雷的鼾声此起彼伏,啊!原来前面的人早躺在这里故意和我们捉迷藏呢!找到队伍的女生含恨带喜地说:别在这里做美梦了,打鼾的人是呼吸不到清新的空气的,呼吸不到空气很快会憋死的,快死的人哪有资格和我们做迷藏、开玩笑?
   哈哈哈……一阵快乐的笑声打破了暂时的宁静,女孩们委屈死了,一个劲地发泄,落伍者孤寂的心情也好了一大半。
   沿着河滩我们一起向山坡上爬,坡上尽是灌木荆棘,小心地举起带刺的枝条,侧着身,瞻前顾后地钻进灌木丛中,青草和枯黄的落叶掩藏着星星点点的几根野韭菜,用力地掐掉韭菜根,韭香迎面扑来,真鲜啊!我们快速地排开阵势寻找韭菜,又相互地呼叫不至于走散,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找准地方,聚精会神地寻觅了很长时间,也只是拔了很少的野韭菜,根本不是先前想象的那么多。当我们会聚在河滩里,看到不多的战果时,不觉心灰意冷。这地方有那么神秘,有那么多野味吗?
   “天将午,饥肠响如鼓”,不知谁儒雅地说了一句陈毅的诗句,这时我们才发现中午的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了,行走了几个小时,饥肠辘辘,饥渴难忍。尽管我们没有拔到很多的野韭菜,但是就我们现在弄到的野物,也足够我们中午吃的。我们都掏出携带的食物想生火做饭时,一个朋友提议,前面不远处就是大荒发电站,他的哥哥就在那里,我们不妨到那里用餐如何?
   又沿着河滩走了没多远,迎面扑鼻的是湿润的空气,放眼望去,一条拦河大坝将清澈的河水聚拢成一个小型水库,轰鸣的机器在响个不停,我们快速地登上居住处,这里地势较高,完全可以观察水库全景。疲倦的我们完全忘记了饥饿,站在院子欣赏着如梦的水乡泽国。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在干旱的大山里竟然有如此清净的水源,据大荒站工作人员讲,水库里的水是由上游河道里的水和这里的山泉汇聚而成,这里泉水达到一个流量,我们想下到泉水边品尝一下泉水的滋味,工作人员说不必,说着就开闸送水。原来他们用管道把泉水引了上来。喝到第一口清凉的水,顿觉得甘甜可口,满嘴生津,仿佛一口水下去,气也通了、劲也足了、神情也爽了。真是玉液琼浆,天造神水啊!工作人员听到我们的赞美哈哈大笑说,别说的那么邪乎,我们可不是天上的神仙。我们守着这里不是在享受,没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说着就领着我们来到最佳位置俯瞰水库全景。
   群山为岸,河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波光粼粼,涟漪片片,浅处的小树安坐在浴盆里尽享水的滋润,河里的野鸭三五成对地嬉戏着生活的乐趣,一会东进,一会西退,水波跟随着野鸭画着短暂的图画。突起的大石成了鸟儿的最好集散地,他们眼睁睁注视着水面上的动静,想着能一口吞下送上嘴的美食。鱼儿总是聪明地躲在水里深沉地看着外面精彩的世界,偶尔会吐出一个气泡来显示他们的存在。河底的绿藻清晰地向外界发出信息,想和山上的绿色植物相约一起漫步在云天里。阳光下,相机里的远山和雾气蒸腾的河面顿时有点灰暗,突兀的尖山鹤立鸡群地看护着平静的泽国。我们不禁赞叹说,机器的轰鸣声难道不是你们的田园交响曲吗?
   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块上,我们小憩片刻。工作人员饶有兴趣地告诉我们一个有趣的往事:一次,一只母猴带着一只小猴冷不丁地闯进了他们的院子,他谨小慎微地拿方便面给它们吃,猴子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而不动手拿,猴子精着呢!它们是怕有阴谋而时时警惕着。最后还是他悄悄地离开,猴子犹豫了好久才拿走方便面。他不禁感慨:如果猴子和人没有隔阂、相互信赖该多好啊!是啊,在这深山里,工作人员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他们多寂寞啊,如果能把猴子作为自己的朋友,那会给他们带来多少无穷的乐趣啊!可是人们一度把猴子作为玩物随意捕杀,这给猴子们带来多少创伤啊,难怪它们警惕了。一度消失在人们视野里的猴子在退耕还林后渐渐出现了,人们是不是也应该重新和猴子和谐相处呢
   吃饭了!我们被叫到屋里,看到我们所携带的方便面被山里的野味打扮的如此华丽,我们的胃液强烈地蠕动开了。瞧呀,白色的野鸭蛋、红色的火腿肠、绿色的野韭菜和青色的小瓜,在泛着微黄的方便面周围翩翩起舞,油花漂在汤里像观众在欣赏着美妙的舞姿。朋友的哥哥拿起切碎的野葱撒在上面,强烈的香味刺激着我们的味蕾,如果能早点把采到的木兰芽浸泡好,说不定更是一道垂涎欲滴的美味!
   我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碗平时不觉得怎么样的方便面顷刻间已见底。我直怀疑我现在吃的不是让人生厌的方便面,倒像是皇帝的御膳,香甜可口,美味上乘,这辈子再也难以享受到这顿大餐了。
   用罢午餐,朋友的哥哥乘自制的木筏进水库里为我们网鱼,只见他舞动着矫健的身姿,两手敏捷地摆动着手中的撸杆左右划水,小木筏在前进,鱼网也在渐渐地伸展,我们都被他漂亮的动作所迷恋,都想跃跃欲试去小木筏上大显身手。等他撒好网返航时,一朋友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小木筏剧烈地晃动,他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向水里栽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猛回身,向岸边的大石跳去,没栽到水里倒跌在岸边,惊魂未定的我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好,如果他反应慢点,那就不可想象了,我们都怪他太冒失。朋友的哥哥对我们说,没有点真功夫是不敢上木筏的。是啊,没经过大山的锤炼,没经过水中的漂泊是很难掌握木筏的奥妙的。这是大自然给我们提的一个醒。
   看到我们拔得极少的韭菜,朋友的哥哥给我们指明了一条道路。所谓的路,其实连羊肠小道也不是。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没有勇往直前的敢死精神是不敢上去的。那路啊,简直就是一个陡峭的山峰,是危机四伏的死亡线!好在我们知道“无限风光在远峰”,没有九九八十一难是难取回真经的道理。于是,我们神经兮兮地高喊“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口号,满腔热忱地上刀山下火海,勇往直前。
   大家豪情满怀地爬陡坡、钻荆棘,沿窄路,迈沟坎,浑身是灰土,满脸是汗水。心扑扑地跳,身颤巍地摇。手紧紧地抓住腾条移动身躯,脚稳稳地站立才敢前行,只弄得男士心慌气短、女生芳容变色,好一幅狼狈的历险图!
   爬越了一个个山头,走过了一道道险岭,终于发现了一个布满荆棘和绿草的小块平整地。地里面夹生着一丛丛的野韭菜,心花怒放的我们蹲下来仔细地看着心仪的韭菜:那粗大的茎、肥硕的叶,精神百倍地挺立着健壮的身姿。掐一下那红色的根,就像摸着羞红着脸的少女一样激情万分。直觉得像男人见到了如意的情人、女士见到了钟情的白马王子一样高兴。我们忘记了爬山的疲劳,忘我地挥动着颤抖的手使劲地拔了起来……越向上走,野韭菜越迷人,先是一丛丛一片片,后来是密密麻麻的一地,越拔越起劲,越拔越高兴。大家不时地发现新情况,不时地呼叫着自己的新成果,唧唧喳喳满山喊,夸大的玩笑此起彼伏:
   “啊,又是一个野菜的王国,韭菜的世界!”
   “收割机要是能开上来就好了!”
   “有人带斧头吗?这韭菜非它不能倒啊!”
   “累了吗?快来韭菜树下歇息吧!”
   “喊什么呀?我刚在韭菜茎里打了个洞,还没躺下休息呢就把我吵醒了!”
   “吹吧!吹吧!吹到空中再吹回家,别让韭菜掉下来压死你!”
   “哈哈哈”
   “哎呀”
   “怎么了”
   “韭菜成精了,韭姑娘要嫁我了!”
   “那好呀!”
   “好什么呀?我有老婆了……”
   “离婚啊!”
   “我不想当陈世美啊!”
   “别装模做样假正经了,看你满脸的韭(酒)色,魂早被韭姑娘的魂给勾去了……”
   “哈哈哈……”
   “哎呀!”
   “又有什么好事了?”
   “韭姑娘身下的圪针扎我手了。”
   “刚才是美人计,现在才是真的,活该!哈哈哈。”
   愉悦的心情在心胸中显现,欢乐的笑声在山坡上飘荡。大家一边说笑一边拔着鲜嫩的野韭菜,手指上全是绿色的韭菜液,韭香沁人心脾,大家都陶醉在韭菜的王国里。有时会发现有鸡头参,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药材。熟悉这里的朋友有点惋惜地说,要是在雨后来这里,韭菜会更肥硕,叶子会更宽大,还会有满山遍野的鲜蘑菇,把这些采摘下来,点上篝火,烩成一锅汤,不用太多的调味品也能吃出舒心的滋味来。如果是冬季下雪天,野兔出来寻食,说不准会跳来一只让你逮,不过,那时候也就没有鲜嫩的野韭菜了。我们不觉有点遗憾。
   不过,我听着这神秘的大山里新奇的故事,头脑里立刻勾勒出一副大山美食图:在碧绿的草地上,石桌石凳摆放其中,石桌上有韭菜炒野鸭蛋、有野兔炖蘑菇、有清蒸水库鱼、有冷调木兰芽、还有野猪炖鸡头参,有山核桃、有野桃子、还有各种野果,再摆放一瓶瓶清泉水,石桌四周摆放着各种野花,喝着这里的枸杞泡酒,把一年四季的各种山珍都汇聚到餐桌上。我们坐在石桌前,一边品酒,一边品尝着野味,一边尽情地谈论、说笑,有人唱歌跳舞,赞美声,鼓掌声此起彼伏,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那才叫神仙过的日子。
   美就是这样被深藏在大山里,原始的、原生的美,没有刻意的打扮,没有矫揉造作的化妆,完全是现在社会没有的原生态。如果没有经过艰难的跋涉、没有经过大汗淋漓的攀登、没有经过心理历程的洗礼,是很难体验大山深藏不露的美感。
   下午5点钟,我们恋恋不舍地开始返程,看着沿途美妙的风景,一个个不住地赞叹。我们沿路又采摘些木兰芽,到大荒水电站提上网到的鱼儿,走走歇歇。看不够的风光,说不完的感慨,累了,席地而卧,渴了喝两口清泉,背负着几编织袋的野味,虽然累点但也觉得幸福。
   一路走一路思考:在生活中,有数不尽的烦恼困扰着,有数不尽的压力压抑着,生活的艰辛,社会的纷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如果没有一套解压的方法,没有一个释放身心的机会,那活着该有多累呀!大自然是美丽的,我们不是不懂美丽,而是不懂怎么保护这美丽。
   大山是世外的桃园,是人类的解压器,有什么理由不到这里快乐呢?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保护这些美丽呢?保护原生态的美,就是保护我们快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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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跟着作者坐享其成,不光享尽了沿途的无限风光,还恍如踏进了原生态的大山深处,免费免程游了一趟世外桃源。穿隧道、越乱石滩、下山谷、爬陡坡、钻荆棘,在绿色的海洋里打个盹,排开阵势寻找野韭菜,俯瞰水库全景,大快朵颐吃加了野味佐料的方便面,乘自制的木筏进水库里网鱼儿,在野菜的王国里戏谑着……追着这群驴友的旅程,随着作者饱满的笔迹,在意念里梦游了一场世外桃源。是啊,所有的美景,都必须经过艰难的跋涉、和心理历程的洗礼,方可抵达!作者起笔就历数大山风光,吊足了读者胃口。面对如斯美景,自然引入迷思,道出了“大自然是美丽的,我们不是不懂得美丽,而是不懂得怎么保护这美丽……大山是世外桃园,是人类的解压器……保护原生态的美就是保护我们快乐的心情……散文前有引子,末有卒章显志,有粗脉豪笔的骨架,有精雕细刻的细节,时而实景铺述时而神思飞扬,好一篇怡人心扉的游记佳作!尤其是净白的语言,盎然的对白,那些成双的对句,更是妙不可言!莹心又涤肺的美不仅在大自然,更在快乐人的心灵里,也在品读者的心中澎湃!倾情推荐!问好作者!【编辑 芦汀宿雁】【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4051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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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13-04-04 09:32:20
  墨翁好笔力,描绘了一副无限春光的野山出行画卷!美不胜收!谢谢分享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2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13-04-05 08:22:13
  恭喜墨翁!这可是俺编按的第一篇精品哈。开心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回复2 楼        文友:墨翁        2013-04-05 19:57:33
  谢谢妹妹,一同高兴。问安
3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3-04-05 08:50:49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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