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石塘的老妪
是时间的过错导致他们错过,不能在一起只恨情深缘浅。
——题记
(一)
对于老妪我是没有记忆的,关于她的点滴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我们村的村西头有一个石塘,因为不知道老妪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喊她石塘老妪,石塘边上有一间茅草屋,老妪流浪到这里的时候,就住进了那间废弃的房间。平常老妪总是沉默寡言,即使偶尔说话也是“贤德”两个字。
据我奶奶说老妪是在60年前流浪到我们村里的,年轻的老妪非常的漂亮,用我奶奶的话来说就是搁到县里那都是一枝花。当时没有人知道老妪从那里来,更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来到这里。要不是我的奶奶和老妪走的亲近,怕是这些事情就永远无从得知了。
我奶奶年轻的时候经常去找她玩耍,因为年龄相仿加上我奶奶能说会道,久而久之就越发的和老妪要好了。这样七拐八拐的老妪竟然和我们家族就攀上了亲戚。我的父母们也都是拿她当娘待了。
老妪针线活做的很漂亮,闲来无事的时候她经常绣一幅幅鸳鸯,甚是精致。老妪在这里住久了,村里人也就见怪不怪,大家相处的倒也融洽。一开始老妪不愿意和我奶奶说她的故事,但是经不住我奶奶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说了。
(二)
老妪是逃出来的,由于老妪出落的漂亮,很多年轻的后生都慕名而去提亲。但奈何老妪的父亲是个标准的势利眼,谁给的东西多就让她跟谁。最后邻村的张大产给老妪家的2头牛博得了老妪父亲的喜爱。张大产娶得的是二房,老妪坚决不答应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逃了出来。
她有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同村的张贤德,这也就搞清楚为何老妪老是念叨贤德两个字了。本来他们约好要私奔的,为此两个人都立下了誓言。那个年代私奔可是一件大事,经过长时间思考的张贤德打破了誓言,最后就不了了之。但是老妪对他的爱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点。
原本开朗的老妪就沉默寡言了,村里人有好多向老妪提亲的,都被老妪一一拒绝,心里装满了一个人的老妪怎么也接受不了别人。老妪在村里的口碑极好,和很多人关系都处的非常好,小孩子愿意到老妪的门前,因为她从不吝啬于给他们好吃的。村里人也曾帮忙打听过张贤德,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杳无音讯。
时光荏苒,当年的老妪已经不在年轻,步履已经开始蹒跚。为了心中那份爱她终生未嫁,听奶奶说老妪有一个心愿就是在死去的时候能够见见张贤德,我想这怕是大海捞针吧,老妪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三)
老妪出殡那天,有好多的人,村里的大多数人几乎都参加了。长长的送葬队伍从村东头排到村西头,个个脸上泪水涟涟。只是在这个队伍里没有人注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浑浊的泪水从他深陷的眼窝里流出,好不悲凉。
这个老者就是张贤德,当他向大家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愤怒的乡亲恨不得立即将他暴打一顿,是他害的老妪终身未嫁,是她害的老妪在抑郁中而去。但是看到张贤德悲苦的表情,乡亲们还是忍住了。
和老妪一别后,因为生活所迫,张贤德就随父亲去闯关东了。在东北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每时每刻不在思念着老妪。当相亲们问他为何放弃跟老妪私奔的誓言时,他哽咽了半天说:“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我没能耐啊,她跟着我不得受苦啊,我不想让她遭罪,所以就没在一起。”正是这朴实的话让乡亲们很是欣慰,认为老妪等的值得,只是泉下有知的老妪是否能够听的到呢?
据说张贤德在回去的一周内突发脑溢血身亡,也许彼此活着就是为了牵挂吧,一旦那份牵挂消失殆尽,就没有等下去的意义了。黄泉下的他们是否会再为爱续缘。是错过的缘分左右了彼此的感情,还是无奈的现实阻隔了那份幸福,终究是造化弄人啊。
张贤德终生未娶!
两个人一生都在错过,注定只能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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