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特稿】江南春秋(散文)
当春秋在岁月光滑而又坚硬的石板街上策马而行,那达达的马蹄声,仿佛惊蛰了一季又一季的江南烟雨,而这曼妙而又细腻的江南,轻易地就把这眼前的时光掰开研磨成光,擦亮了漫天的星辰,更更滴漏里的桨声灯影倒映出一帧帧鲜活的画面,叮叮晃荡的檐角铜铃也不再沉默,轻声诉说一幕幕生动的春秋。细细盘点着眉宇间的风景,一幅幅被尘封已久的画卷在跌宕起伏的音韵里徐徐展开,眼神与眼神交汇,心事和心事重叠,错落有致地描绘出别具情致的江南春秋。于是,我于纸墨的山水里挥洒,浅淡地走上一笔从容,用心去追寻,这独属于江南春秋里的欢喜哀愁。
【一】
江南的四月,天空像是被调皮的小孩用画笔描绘出了一个蔚蓝的颜色,海水一般湛蓝的天空里白云朵朵漂浮其中,空气中有温馨的花香,又是一年四月天,又是一季春意盎然。阳光开始肆无忌惮的照耀着这个世界上所有曾经被阴暗笼罩着的地方。潮湿的藓苔被阳光蒸干了水分,变得干枯衰落,而不远处的湖水在阳光的洗涤下变得更加清澈透明,水草依旧绿意满满,偶尔有轻舟飘荡而过,划开了些许的波澜壮阔。一个人迎着春风,望着满世界的春意盎然,似乎所有的心情好坏都已无关紧要。脑海里那些彷徨和不安似乎就这样轻易地就被这四月天空的明亮所感染,变得消失殆尽。有时,会突然觉得生活似乎在跟每个人开着玩笑,当你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给你一个明亮的天,让你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地对这个世界说出失望的话语。曾经的那些失落,曾经的那些彷徨不安,曾经的那些悲伤闵怀,似乎都在这明亮的四月里开始变得无关疼痒。
习惯了一个人漫步这一整个世界,脑子里始终告诉自己的是,是的,是习惯了。似乎怕是被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团聚和热闹繁复破坏掉内心里的坚硬,所以只好更加坚定自己一个人可以完成所有所有的一切。仿佛那些曾经三五成群,招摇过市的时光里的自己并不是现在的自己一样。很多时候当我尝试着将自己拉进曾经的那些画面里时,内心里会有着某种由内而外的类似与拒绝的东西弥漫。很多人都说,记忆像是陈年的酒,偶尔的一次涉足,会有迷人的芳香弥漫,可就真的像陈年的酒一样,如果你深深地贪婪于曾经的一切,便会轻易地被这陈年的酒所迷醉。
在过去的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矛盾着不知道是该一直一直的将你放在心里想念,还是只需要偶尔的一次想起就好。很多时候,我都害怕会深陷其中,可有时我又多么的想要沉醉不醒。或许就是这样的,幸福有些虚无缥缈,而不幸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的张牙舞爪。想起或者忘记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意见无法轻易统一的事情。
也许简简单单平平常常,不为过去欣喜,也不为未来悲伤,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如若可以,就在想念时不顾一切的想念,想不起时就安稳的过好手边的日子,就好。
【二】
很多时候会觉得时间太过于深沉,让所有人不敢轻易的直视,而在记忆中的那些独属于江南的印记,似乎又有一些呼之欲出意念。那些画过了春秋的卷轴,在岁月里变得陈旧迷香;那些曾经的过往里的安安静静、偏安一隅;那些用心去聆听过的民间的乐者用着细腻温柔的嗓音倾诉而出的一段段委婉柔肠的评弹乡音。所有的一切似乎就是这些独属于江南的春秋,有着无端的欢喜哀愁。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见间悄悄地完成一个又一个的四季轮回,而一个又一个的春秋的无端幻化,让所有的思念在岁月里悄悄地沉淀,变得深沉而又难以忘怀。
曾经的江南里,有着太多人的眷恋。而曾经我的世界里唯一的你,也似乎开始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脑海里总是徘徊着些许忘记,些许惦记。一直无法清晰明了的记起,可却也始终无法说彻底的忘记。似乎生活就是这样矛盾着开始,矛盾着去经历,去结束。那些曾经镶嵌在江南春秋里的所有关于你、关于我们的记忆,就这样时而被记起,时而想不起。有时会痛恨自己的摇摆不定,有时更会决绝的想要将这一切都尘封起来。可每每却又在即将彻底忘记的时候,就又一次一次的再次想起。
那么久的时间里,江南的每一个季节似乎都带着细腻与轻柔,而所有关于江南的画面又都是那样的唯美而又唯一。所以那些镶嵌在江南记忆里的你,似乎也被这唯美所感染,变得细腻温柔。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地去割舍。
就像是始终都会记起的那个清晨,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时的江南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的世界中,空气中有着温润的潮湿,几乎都快要拧出水来,天空中漂浮着的云彩更加真实的映衬着这个世界的潮湿,像是在告诉每一个人,这场雨,要下了。
我一个人静静的站立,伸出手来感受着这独属于江南的温润和潮湿。不远处走来的你,右手撑起一把荷伞,着一件粉色的旗袍,身材尽显,婀娜多姿。望着你步履轻盈款款而来,那一刻的时间仿佛坠进了某一种奇妙的循环。我只能静静地站立,像是被时间,被这画面,也被这画面里的你所迷醉。
那是一个开始,美好就此展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笼罩着春意和幸福。而那些无端的揣测,那些无法理解的彼此,只是后话。
【三】
阳光依旧明媚耀眼。暖暖的风吹在身上,让人轻易地忘记了冬天的寒冷。我一直以为冬天就是江南的那个仅仅只是初涉寒冷的暖冬,于是,很多时候我都会大言不惭的想着,冬天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冷一些罢了。
会和我一样有着这种想法的人,一定只是在江南渡过了春夏秋冬。就像曾经我一样无法理解北方的冬天是怎样的干燥而寒冷,也无法理解那样刺骨的寒风是从何处而来,就像刀子一样,轻易地就能够穿透厚厚的衣衫,直达人的心灵。
从你离开之后,我一个人横穿大半个中国,从温润潮湿的江南来到干燥寒冷的漠北。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的内心里却始终还会时不时的冒出曾经所经历过的独属于江南的温暖的那种于我而言的优越感。现在想来,又是多么的可笑。后来,我才明白每一个地域都有着专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就仿佛每一个人一样,我似乎开始理解,为何你会离我而去。简单点说,那是因为我们有各自的世界。可在这之前,我无法理解为何彼此拥有过的那一段美好的曾经会那么轻易地就输给了时间。我不知道该将那一段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安放在记忆里的哪一个段落。也许自己始终都明白,其实是想忘记的,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却会在某一个瞬间被轻易地记起,然后脑子里就快开始满是思念。尤其是在一个人漂泊不定的时候,内心里会更加地思念曾经的一切。
离开,仿佛就是为了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曾经的一切。自己经历过的那些被大雪轻易覆盖了所有的冬天,那些只能呆在家中无法出门的日子,会让我更加的思念江南的暖冬。曾经在江南的日子里,我从未见过会有没膝的大雪,会有轻易遮盖一切的寒冷。如此想来,曾经对着冬天的不屑一顾,又是多么的自欺欺人。也许只有对比过,才会有深刻的体悟。就仿佛过去和现在的对比。如果可以这样理解,那么记忆也就有了更深的意义。
【四】
回到现在,我重新回到这里,整个人被暖暖的阳光照耀,不远处的湖面有着粼粼波光,而河岸边的垂柳依依而开,随风摇摆。似乎这就叫春暖花开了吧。一个人漫步其中,想着过去,想着曾经。也许这就是幸福也说不定。江南的春秋有着固有的四季轮回,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像是一幅一幅的卷轴被打开来,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我们身临其中。
江南的烟雨轻柔,在岁月面前似乎有着无限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江南本身就代表着细腻与温柔。一个人站在湖边,望着湖面晕染而开的涟漪,四散而开,轻轻拍打着河岸。湖面上轻舟飘荡之间偶尔传来明亮而又细腻的歌声,将这江南的美再一次描绘的更加真实。让人轻易便会迷醉其中。离家的孩子,对于家的思念,想来不会弱于任何的感情。
寒冷被温暖取代,那些深刻的记忆也会在温暖中被潜移默化的削弱掉,可曾经的刻骨铭心想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彻底的消融和忘记。总会有印记留在深处,在偶尔的某一个无关紧要的瞬间萌发出绿色的芽儿,顺便将自己拉回曾经的一切。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自己仿佛又一次的身临其境,而那些印记也开始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现在,那些曾经的不快的记忆就这样被这四月的阳光深埋其中,被这唯美细腻的江南幻化成所有喜悦的微风。
这又是一个开始。
【五】
无论如何我们曾经的岁月,我们曾经的过去,欢喜或是悲悯,总会在时光的长河中被盖棺定论。那些我们的过去和现在,都会发生改变。无论是温暖还是严寒。可唯一不变的是江南的风景依旧。
一头雾水可以,五月的我是水。水系絮絮。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