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出俊鸟 老区绽奇葩
兰草,这个在中国地图上没有显示的地方,距卢氏县城一百多公里,古时因遍生兰草花而得地名,处于鄂豫陕三省边界地区,峰峦叠嶂,树大林深,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1932年11月,贺龙、关向应率红3军在这里打土豪分田地,播下革命火种。1934年冬,程子华、徐海东、吴焕先率红25军再次进驻兰草,得到当地人民群众大力支援,建立苏维埃革命红色政权,与国民党反动武装进行游击战争,为开辟鄂豫陕革命根据地打下坚实基础,著名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带着对革命圣地的诸多向往,阳春三月,万木复苏,一片翠绿,踏着春天的脚步,我特意到这里来采风。
下了车,只见一条街道由东向西,弯弯曲曲,两边房舍新旧参半,大多是又深又窄的老式庭院,前楼后瓦,高低错落,即新潮又古老,别有情致。
再看看脚下的路,水泥铺设的道路早已泥沙分离,吭吭哇哇,积水横溢。
这,难道就是我渴慕已久的兰草老区?与想象中的老区形象真是大相径庭。
带着一丝失望,逗留在兰草街上不肯离去,晚上,住在老朋友郭韧堂先生介绍的陈家旅馆。
这是一个新旧结合的四合院,前边是一排两层小楼,后边是一座老瓦房,一边是厢房,一边是邻家的院墙,给人一种古老、祥和、宁静的感觉,女主人丽花女士接待了我。
她,看上去大约三十七八岁,细高身材,穿着入时。椭圆形的瓜子脸上,白里透红,清眉亮目,一口碎米牙洁白靓丽。开口说话,声如仙音,一笑,两个喝酒窝,一边一个,不深不浅,似显非显。
哇呀!这哪里是山里人家的女子?莫非是昭君再世,还是画里佳人复出?
我如痴如呆,尽管我也是个女子,可是,不得不由衷地惊羡她的美丽!
丽花接过我的行李,把我领到一个小巧干净的小房间,说你住这里吧,床单、枕巾刚换过,被褥也刚刚晒过的,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说着,脚步轻盈地到厨房拿来一壶开水,一个一次性水杯放到桌子上,转身离去。
我躺在还带着太阳温热的小床上,闻着枕巾上还散发着的肥皂香气,感到从没有过的温馨与安逸。打开电视,刚看了一会儿,忽然,一阵美妙欢快的音乐声传来,是那么熟悉,这不是休闲广场常放的自由操舞曲吗?难道这里也有人跳?
我跳下床,顺着声音到街上一看,被一幕别开生面的场景惊呆了。只见陈家旅社门口台阶上,两只大音响正放着欢快的“火苗”舞曲,台阶下一段还没完全剥落的水泥地面上,足有四五十个妇女跟着舞曲在跳自由操。更为新奇的是,前三排的年轻女子,身穿舞装,上边是大红披肩,下边是黑色紧身裤,配着一个短褶裙,脚穿黑皮鞋,队列整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脚点都是那么整齐、到位,丽花女士站在正中间,如鹤立鸡群,更加靓丽。
后边的几排,有老有少,好像是刚跟上学习的,动作不那么协调。有几个男子在一边观看,有小孩在街边上玩耍。一曲跳完,又一曲深情委婉的《十送红军》响起,大家神情凝重地跳着,动作与城里跳的完全不一样,相比较更优美、深情、潇洒些,仿佛当年红25军的官军就在身边。
舞会散后,我问丽花,你们的舞跳得如此好,难道是从外地请来老师相教?不然,这么偏僻的山村,哪来如此高雅的情调?
她告诉我,是她们自己在网上学的,平时有空我和东英、月菊、向芹在网上学,学会了再教大家。
我问穿黑衣服的那个老太太叫什么名字,舞跳得真好。
她说她叫薜双兰,十分热心,白天带孙子做饭,晚上跳舞,心态可好了。
我说想不到在这么偏远的深山区,文化底蕴还这么雄厚,村里支持么?
丽花说支持,山村里娱乐条件差,村支书张振民、村长王振华,就把大家组织起来,谁家有红白喜事参加演出,有时还能增加收入呢,我们穿的舞装就是用这笔钱买的。现在用的两个大音响就是乡里拨了一笔钱,我们演出又挣了一笔钱添上买的。
这一晚,我躺在温暖的小床上,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睡。想不到在这么个山高皇帝远的小山村,人们的整体素质这么高!
第二天8点,刚睁开眼睛,丽花在门外轻柔地喊道醒了没有?开开门。我起身把门打开,丽花一步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茶,放到桌子上说,你把这四个鸡蛋吃了,保你四季平安、四季发财,一定要吃的哦?我去地了,回来给你做红豆糁子饭吃,豆已煮到锅里了,你一会儿帮我添添火,吃过饭我还得摆摊赶集呢。
顿时,一股温暖的暖流流遍我全身,这几年我走了许多地方,住了大大小小许多旅馆,可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老板,如此亲切真诚的对待一个顾客,我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吃着香香甜甜的荷包蛋,我想,当年兰草人民就是如此热诚地对待红3军和红25军的吧?要么,红军被围追堵截,何以能在此休养生息?是呀,是兰草人民的热诚挽留了红军,是兰草人民的勤劳滋养了红军,是兰草人民的深情温暖激励着每一个红军战士勇猛杀敌,才取得祖国的解放,赢得今天祖国的蒸蒸日上。
今天,兰草人民,尤其是女人,仍然像兰草花一样,虽生长于山野沟壑之中,不以无人而不芳,不为深山而自弃。相信兰草人民今后定能在以习近平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继承发扬当年红军留下的光荣革命传统,爱国爱家,奋发图强,但愿政府能关注老区人民,给以他们大力扶持,让他们能更好幸福地生活,让山里的俊鸟绽放出更加绚丽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