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祠
欧阳修,是我敬仰的文人。
一篇《醉翁亭记》,自然淡雅,婉转流畅,既表现出他“乐民之乐”的胸怀,又充满了悠闲自适的人生情调。
离开滁州心爱的醉翁亭,42岁的欧阳修来到了扬州做太守。虽然,皇帝的任职圣旨中对他赞不绝口,似乎委以重任。但欧阳修不是傻子一个。他明白,因为自己的直言谏诤,皇帝早已视之为患。这一次的被贬,就是自己最终的定局。
于是,欧阳修在扬州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在蜀冈中峰的大明寺西侧,欧阳修发现了一片清幽古朴之地,便在此构宇建堂。登临该堂,可远眺江南对岸诸山。“远山来与此堂平”,欧阳修命名其为平山堂。平山堂落成后,他又亲自种植花木,要将此处布置成自己诗中所描述的那样:“深白浅红宜相间,疏密还须仔细栽。我思四时携酒往,不叫一时不花开。”
扬州城内,遍布着婀娜多姿的柳树。扬州的地理气候,适合杨柳的生长,而欧阳修又非常喜欢柳树,这便心有灵犀。欧阳修曾遍植柳于堂前。后人为纪念他,称之为欧公柳。
四松草堂内,一棵圆柏的身上,挂着牌子:0018号。我知道,那是名木的标志。它是扬州年龄最大的圆柏,410岁。虽然年寿至尊,但并不是最粗的。大明寺入口处,也有株圆柏,才150多岁,就和它差不多大小。
这,也许正是欧阳修生命的写照。
伫立在欧阳修的石刻画像前,久久不愿离去。光绪五年,欧阳修的裔孙欧阳炳在京城做官时,花了一千两纹银,通过太监的关系按清宫内府藏本临摹。石刻刀工精微,由于反光原理,欧阳修的胡须远看为白色,近看呈黑色。
在黑色的背景下,欧阳公身着长袍,双臂合拢,搁置胸前。他的目光是下垂的,一副谦恭之态。历经了官场、世事的磨砺,他知道,俯首为民,方为至高境界。
或许,正是基于这样的胸怀与理想,欧阳修任扬州太守期间,虽政务庞杂,但纲目不乱,关心民瘼,抨击暴政,深受百姓爱戴。他先是坚拒不受淮南转运使吕绍宁进献的所谓“羡余”之钱十万,而后又施行宽简之政。“天性仁恕,断狱常务从宽”,“故凡死罪非已杀人而法可出入者,皆全活之”。一系列的仁政爱民之策,赢得交口称赞。
在他生前,扬州百姓就曾为其建有一座生祠。年久祠废,人们便改祀于平山堂。
欧阳祠内,中楹供石刻欧阳修画像,厅堂正中悬“六一宗风”匾额。晚年,欧阳修自号六一居士。“六一”,指欧阳修《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加上自己一个老翁。
一种道家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