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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小桥


作者:木子花飘香 探花,21321.3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859发表时间:2013-05-01 07:16:40
摘要:站在小河边,遥望那座斑驳的小桥,肖萍眼里涌动泪花儿。回望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不老的是岁月,老的是容颜。

是站在小河边,遥望那座斑驳的小桥,肖萍眼里涌动泪花儿。回望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不老的是岁月,老的是容颜。
   眼前这座小桥已经斑驳,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被岁月打磨的没有本来面目。小桥——没有江南水乡石板桥历史的厚重,更没有长江大桥的宏伟。但它记载一段岁月,见证一群年轻人曾经来过。
   那一年肖萍十八岁,响应号召到农村去到广阔的天地去。
   一九七六年八月份的东北已经进入初秋,早晨凉爽宜人,天边泛起红晕,云彩被风撕扯得一条条、一块块,时而聚在一起,时而随风飘散。中午太阳热情得令人招架不住,火辣辣地赛猛虎。晚上太阳的热度散尽后,冷飕飕。偶尔半夜没有盖被子,就会被冻醒。
   肖萍站在水田的池梗上,双手抱着胸,忍受着黎明的风。今天是她下乡第一天参加劳动,昨天她身穿草绿军装,胸带大红花坐在大解放上,一阵风似的来到知青点。老知青们欢迎她们的到来,场面挺热烈的。青年点还杀了一头肥猪,大家欢天喜地聚在一起仿佛过大年。年轻人聚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是愁滋味!
   小丫头,还挺兴奋。饭后点长让大家表决心,扎根农村六十年。肖萍想都想没想,拍着胸脯说:我肖萍今生将根扎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
   “小丫头,你真行啊,姐姐赞一个!”点长是七二年下乡的老知青,今晚喝点酒,情绪亢奋。肖萍的话儿也没听清,就胡乱地表扬她一顿。
   第二天酒醒了,她追在肖萍身后说:小丫头,你真狡猾,那种表决心不算。
   “点长姐姐,饶了我吧,等中午回来再说,我要迟到了。”肖萍说着,一溜烟没影了。
   想到这里,肖萍嫣然一笑,中午回去还得听点长姐姐的说教。
   今天的任务是给水田进行最后一次田间管理,每人拿一把剪子剪草籽。
   队长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剪子,不怎么好使,看着高出水稻的草籽粉嘟嘟的可人,要是一剪子一剪子剪断的话,也费了些力气。肖萍小看这农活,不一会儿手就磨起血泡,鲜血将稻穗染红。身边的同学王群忙掏出云南白药给她抹上,队长看见后摇着头说:缺乏锻炼了,城里的学生没有一年半载锻炼不出来,你看那些老知青,他们来的时候和你们一样,如今比当地的社员都能干。
   听了队长的话,肖萍的脸火辣辣的,她要好好地锻炼,成为一个有文化的农民。
   剪草籽的活儿,三天两天就做完了。队里放假,老知青躺在炕上睡大觉,肖萍她们几个新知青要抓紧时间查看地形,前几天坐在大解放上晕晕乎乎地被送来,东南西北还没辨清?
   今天阳光灿烂,偶尔有风凉爽宜人。吃过早饭,肖萍喊来新知青王群、张君、还有李玲四个女孩子像小鸟般叽叽喳喳地走出青年点,遇见老知青杨姐,杨姐问:不在屋里睡大觉,乱跑什么?一会儿太阳升得老高,晒死人。
   “我们查看地形,怎么进村,如何出村?”肖萍说着,迈开两条修长的腿,逃离老杨的视线。
   她们一行四个人,嘻嘻哈哈地惊飞路边觅食的小鸟。俗语说:一个女人偷喘气,三个女人一台戏。
   四个女孩子从青年点出来,肖萍说:我们先观察南北,再看东西。
   ““南北怎么看啊?”王群有点蒙,不知道东西南北。
   “真笨,这个还不会看啊,以知青点为参照物,阳光照进的方向就是南,相反的方向就是北,东面嘛根据上北下南左东右西,就分开了。哦,东西就是那条路,一会儿看完南边我们在这条路上走走……”肖萍说着,朝南面看,南面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稻穗已经定浆,在风中翻卷着浪花儿,颜色已经由碧绿变得有些发黄。
   回望北面,北面有条河,知青点就建在河边。河对岸依然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在细看知青点,知青点是典型的四合院,青年点的大门临路坐北朝南。靠河那排房子住着男生,临路这排房子住着女生,东面是伙房,西面是猪圈。猪圈和带队干部毗邻。
   “呵呵,这环境才弄清,带队干部和老母猪是邻居。”张君人腼腆,不爱说话。算是老实人,今天一语惊人,笑得肖萍银铃般的声音洒落一地。
   “哈哈,你要笑死我了,带队干部比我们离猪圈近些,我们离猪圈也不远,人和猪和平相处,猪圈正对着伙房。咱知青点是什么味都有了……”肖萍是爱说爱笑的女孩子,她家姊妹少,只有一个弟弟。很是娇惯,人也长的秀气,是一个美人胚子。
   “南北看完了,我们知道方向了,看东西吧,南北没有回家的路,大概东西才是回家的路。”肖萍说。
   原来这些女孩儿是探寻回家的路,没准探到了,某个下雨的早晨,偷偷地溜之乎也。
   首先她们四个人顺着青年点前面的路朝西走去,确定地说她们青年点就是村子最西头,远离村民,和谁也没挨着。有点孤家寡人的味道,为何?
   顺着路往西边走,走了两个小时终于走到头了。这条路的尽头与哈尔滨到大连的公路接壤,这条路简称:哈大公路。
   走出她们青年点不远就进入另外一个村子,这条路将两个自然村连接中间割断。东头是肖萍她们插队的生产队,西头是十三家子生产队。西头没有路能回家,大家放弃。接着往回返,这是一条石子沙子铺就的土路,大家一直往东走,快要到晌午的时候,终于走到路的尽头。站在路的尽头,大家傻了眼。一条小河阻隔在眼前,她们看见有人淌河到对岸!对岸不远就是火车站,肖萍在那喊:快看啊,那边有农贸市场,我们到对岸如何?
   “河水那么深,我们又不会水。你看过河的都是男人,哪有女孩儿过河?”王群望着河发呆,她何尝不想过河。
   这时一个放牛娃过来看她们几个热闹,他说:这条河是进出村子的必由之路,你们看河对岸一群人的地方是赶大集,再往前看是火车站。话说这条河是季节河,现在水不算大也不小。冬天的时候才好,河水枯竭,河卵石裸露,大家过河就跟走平地一样。春天的时候一场雨过后,河水涨一点,到了夏季河水溢满,满满的河水拍打堤岸,那会儿谁都不能过河,除非水性好的人,否则只能等,或者顺着这条路向西走,去哈大公路那找出口,如果去哈大公路找出口要到车站和赶集的地方,那可绕到老远山西了。没有一天的时间绕不回来,呵呵……
   放牛娃,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留下一串笑走了。
   肖萍看见一个男人淌河过来,河水已经快没腰了,刚才想过河的兴趣一下子没了,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地叫着,她说:回家、赶大集,恐怕要等到冬天了,我饿了回去吃饭。
   一群小女孩儿,没精打采地回到了知青点。回家的念头被打消,安安分分地学习农活,盼着过年。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过了春节,大家从城里回来。开始春播,春种秋收,农村人一辈子又一辈子就是这么过。
   转眼快到六月份,河水今天涨明天落。这几天插完秧,队里放了三天假。老知青们依然睡大觉,早上起来吃完饭,倒头便睡。肖萍对王群说:西边十三家子大队那家小卖店的饼干真难吃,我们今天过河赶大集怎么样,弄不好我们坐火车回家。
   “好啊,窝在知青点,不如出去逛逛去。你准备准备,我出去找人。”王群挨个屋串,老知青对过河不敢兴趣,更不想回家。感兴趣就是她们几个小丫头,肖萍、王群、张君、李玲。四个人一拍即合,走出知青点,每个人背个军用黄背包,雄赳赳气昂昂地从知青点门前过,害的点长直摇头:这几个小丫头就是不知道累。
   来到河边,大家嘻嘻哈哈地引来一群小孩子看热闹。她们坐在岸边,肖萍首先脱掉鞋子,忙挽起裤脚,将裤子高高地挽起。露出白皙的大腿,王群打趣她道:过河你还挺积极的,今天要占便宜了,俗语说得好:‘天塌大家死,过河有矬子’。你最高,你不会被淹死的。
   “呸呸……你这个乌鸦嘴,河还没过呢,就说不吉利的话。”李玲不爱说话,听她肆无忌惮口无遮拦,马上回敬她。
   “就是,出师不利。还没下河就说丧气话,大家把她按在河里。”肖萍话一出口,张君、李玲就要推她下河,吓得王群直告饶:姑奶奶们,我不说了,饶了我吧。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一群小屁孩,学着王群的话,跑远了。
   “绕你这次,下次再说过河不带你。”肖萍正色地告诫她。
   “我什么都不说了,听你们的。”王群果然不说话了,话痨的她不说话真不容易。
   大家一个接着一个下了河,河岸边的水还真不深,没过肖萍膝盖以上,四个人手拉手往前走,王群忘记了刚才的话,她说:看,不远处一群男孩子在洗澡,我们也洗澡吧!
   “她想洗澡了,让她洗个够,我们几个人装作不认识她。”说着张君松了手,李玲也松了手,吓得王群直喊娘!
   “大家别闹了,过了对岸愿意怎么疯就怎么疯。我们四个手拉紧点,一鼓作气到河对岸。”肖萍在她们四个人之中年龄最小,但主意正她俨然大姐般。
   四个走到河中间,不好了。河水已经没过肖萍的腰,肖萍身高一米六八。张君最矮,一米五八,河水没过胸口。她说:我要飘起来了,脚没根。
   肖萍望着张君她的脸色煞白,她感觉自己完了,就是过河的矬子。这时王群已经吓得喘不过气来,她忙喊:救命啊!
   她的声音穿透极强,传出很远……
   肖萍也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四个女孩子都懵了,还好还会喊救命。这时从远处游来一个男青年,他的长相和岁数大家没有功夫看,只听他说:别动,我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大棒子,递过来。四个人抓住大棒子是跟着走还是跟着游,谁都说不清。跌跌撞撞回到河岸。这时肖萍才细打量那个男青年,身材挺拔,气宇不凡。儒雅有余,风度翩翩。他丢下一句话走人:六月至七月份不要过河。
   “哦,想起了他是队长的小儿子,大队民兵连长,他长得帅吧,是女知青和回乡青年的梦中情人!”王群这回来了精神,不像在河里那样哭爹喊娘!
   “等有时间去他家道谢,救命之恩不能忘。”肖萍说。
   “哦,大美女,想和帅气的民兵连长联系,想联系本姑娘给你搭桥。”王群来了精神,遇见这事她比谁都能说。
   “你还是省省吧,民兵连长被一队的回乡女青年看上了,他俩一般大,肖萍是小毛孩子,谁敢和她好。”李玲不知道从哪知道民兵连长的事,还把那个回乡女青年抬出。
   “呵呵……人家救咱们,是做好人好事,根本没看上肖萍。”张君也打趣她。
   “我就说一句找时间道谢的话,你们都想歪了。好啦,不道谢了,就做忘恩负义之人好了。”肖萍拿她们几个没办法,大家嘻嘻哈哈地回到青年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不敢轻易地说过河。只有遥望河对岸发呆,想家只能望着家的方向。
   八月下旬,地里的活干的差不多,就等着收割。生产队放了两天假,肖萍和几个女知青一起过河,她到车站坐火车回家,想妈妈的饭菜了。其余几个人去赶大集,在集市里享受只看不买的乐趣。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肖萍回来了,她坐在河岸,脱下鞋子。突然发现树下不知谁放下一个大棒子,有了大棒子过河安全些。她将裤腿高高地挽起,将黄背包斜肩背着。拄着大棒子过河优哉游哉,挺滋润的。这是来知青点第五次过河。过年往返一次,这次往返一次,还有六月份那次,如果那次也算过河的话,那次才惊险无限,令人魂飞魄散。
   安全地渡过河,她坐在河岸上穿好鞋。不经意之间回头望,发现母亲站在河对岸。她拼命地挥挥手,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来不及了,上工的时间到了。她没有时间多想,妈妈为什么站在河对岸?
   歇气的时候,队长三儿媳妇儿才来。今天她过河去办事,队里的活让她男人帮助干。她见到肖萍说:你妈送你来了?她站在河对岸哭呢。哭得真伤心,我都流泪了。
   “是吗,我今天才回来。过完河看见妈妈站在河对岸,我还纳闷呢。我没让妈妈送,我都是大人了。”肖萍感觉很委屈,她不愿意队里的媳妇儿们说她是娇孩儿,花瓶儿。
   这件事无胫而走,整个大队知青点都知道肖萍的妈妈来过,站在河对岸流着泪望着女儿过河。
   这条河将村子与外面阻隔,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冬天在冰面上走,春天到夏天不能出村,遇见什么大事情只能望河兴叹!
   夏季的时候,过河淹死的人每年都有,这条河吞噬多少人性命?没人说得清。
   消息在肖萍所在的生产队传开,也传到了肖萍父母的单位。带队干部和单位的领导来河边考察,找来专业人员测量,很快在这条河上架起一座小桥。
   竣工剪彩的时候,肖萍的母亲作为知青家长的代表,来到现场。她一个普通的女工,身穿一套深蓝色的工装,美丽端庄。村里的小媳妇儿窃窃私语:难怪肖萍那么漂亮,遗传妈妈的基因。
   肖萍妈妈在当时就是农村小媳妇儿的偶像,人到中年的她不但有份理想的工作,还用眼泪解决了他们祖祖辈辈出行难的问题。
   事隔三十年,肖萍再次回到那个小村庄。昔日的小桥已经斑驳,建桥日期也看不清了。然而它像雕塑般屹立在河中央,连接河的两岸。这时从桥的另一头走过两个年轻的小媳妇儿,其中一个人说:据说这桥是知青插队年代建的,是一个母亲的眼泪打动有关人的心。人们说这里的河水有点咸,疯传那是母亲的眼泪融入河里。
   “真遗憾,我们没赶上那个年代,据说那位母亲很漂亮,她可是俺娘的偶像。”两个小媳妇儿嘻嘻哈哈地过桥。没注意桥上站着对于她们来说的生面孔——肖萍。
   肖萍的心五味杂陈,她今天站在这里已多时,想寻觅什么?河两岸的树木依然峻拔挺立,风吹树叶哗啦啦地响,她突然看见母亲站在河对岸,她依稀看见母亲眺望的方向一个小丫头回眸、挥手,消失在岁月的尽头。
   她低低地对河水说:你可曾记得我,那个过河被母亲牵挂的小丫头,你曾记否,母亲曾站在河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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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那个久远的时代,也曾经是很多人的青春时光。在那里发生的故事,像一张张鲜艳的明信片,永久地展示在他们的记忆里。其中的苦与乐,其实就是他们生活的一段过程。几个青春得像花朵一样的女孩,下放到农村去,她们去火车站的必经之路横亘着一条河,这条河带给母亲们很多灾难和泪水,当然还有担忧和牵挂。当小桥终于可以建起来,一些欣喜和感伤是如此动人。推荐欣赏。【编辑:独孤求不败】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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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独孤求不败        2013-05-01 07:17:51
  那条河,会一直在记忆里流淌。
爱好文学
回复1 楼        文友:木子花飘香        2013-05-01 13:07:59
  问候编辑,感谢节日审稿!上茶!
2 楼        文友:柳村暮羊        2013-05-01 07:33:13
  木子老师,暮羊作《佛堂》,请您指导:
   佛堂(柳村暮羊)
  
   第一次看见那只鸡时,我正坐在光线不太充足的教室里,双手托着下巴,眼睛斜睨着窗外相呆,好像在做白日梦。那年我十二岁。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也猜不出,只是呆视着它。那是一只毛色鲜亮的芦花鸡,一只略可视作半大的鸡仔,活泼而饱满的鸡仔,像是一个八九头十岁的女孩。我把托下巴的两只手掌移向面前,把我的嘴和鼻子都掩盖住,像是怕我嘴巴里会发出声音,惊吓了它。但我的指关节好像在生长,如某种植物拔节的样子在悄然萌生。老师叫我们默读《半夜鸡叫》的课文。因为是复式班,三年级在做数学题,我们只能默读,不准发出声音。我把双肘横到桌面,低下头看课文。“过了两三天,伙计们把棒子全准备好了。吃过晚饭,把灯熄了,叫玉宝在门后偷看着。等了有一个多钟头的工夫,周扒皮蹑手蹑脚,刚到鸡屋门口,玉宝喊了声:有贼!伙计们拿着棒子都跑出来,把老周扒皮捺到就打起来……打的就是你。看你再来不来偷鸡!”我再去看那只鸡时,不知它到哪里去了。窗外吹来微风,好像夹有鸡屎味,阴凉凉的,就像阴沟里散发出来的气息,落在心里竟成别样滋味。老师踱过来了。老师是我的二哥,我的一个堂兄。大平子他们背地里喊他二狗屄,我也跟着这样喊。这个右派分子,怎么喊他都不为过。他走到我跟前,把我课本扶扶正,我翻眼看了下他。他走了过去。那只鸡会到哪里去呢?该不会飞过墙头吧,我想。我的头脑里有点晕乎,一种初夏的滞重感在教室的后院里弥漫。那只鸡留在我的想象里。它是那样一个小动物:背上的白点点优美而匀称,脑袋小巧显得精神;形体有一只成熟的鸽子大小,但要高挑些,行动起来也比鸽子好看。那是个灵物。我想它肯定飞不起来。我又接着看课文:“这两枪正打在老周扒皮的大腿上,直流血。周扒皮好像大山上的野鸡一样,顾头不顾腚了,他头伸在鸡窝里,好像要吃鸡屎的样子。大家把他拉出来一看,满身全是鸡屎,坐在那里抱着腿直叫唤。”我直想笑;我握起手,没笑出来。老师在那木架的黑板前宣布,下课了!声音钝钝的。
  
   同学们大眼睁小眼,还有老师,我不好从后窗翻到院里。我装作尿急的样子,从教室里跑出去。往东一拐就是老佛堂的大门,这门闭得很紧。我再往北边的厕所跑去,先撒了一泡尿,然后谁也没看,直绕到佛堂屋后。屋后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有。再往西就是王大奶的茅院的后沿。我不喜欢这茅屋,鸡棚一样的院落,只配住周扒皮这样的地主。这天阴云密布,上下午不分。他妈的这老地主婆家竟有人声。我绕过大半圈,已到南边,看到她家的小门开着。小脚婆坐在暗暗的屋里,有个中年女人站在她跟前。我知道那是她城里的侄女儿;也不像个城里女人,土里吧唧的,春节时我见她来过。我想,如果这地主婆家有芦花鸡,我们这贫大农家就应该有凤凰。教室前面有几个女生在踢毽子。我要去把它抢过来踢两脚。大平子的妹妹小白羊说,真讨厌,死一边去。我不敢过分惹她,要不然他哥回来没我好果子吃;当然,我还有我哥。我哥和大平子他们搞大串联去了。长大了真好,可以周游世界,可以“一张铁脚板,踏死帝修反”。那是铁路边的电线杆上写的,我相信那标语,看一眼都痛快。老师在教室门口喊,上课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声:这二狗屄。这堂课倒过来了,三年级学语文,四年级学自然。老师要我们握起拳头。他说,月大月小就在这拳头的骨节上。正月大,二月平,三月大,四月小……只要记住二月平,十二个月是大是小,一看拳头就都记住了。什么门道?拳头是用来打架的,或者举起来喊口号也行,怎么成了正月大二月平!我不想记住这玩意儿。我又向窗外看去,那院子使我失望。我后悔没逃学,去翻到小脚地主婆家的后院看一看,或许能找到那只小巧的、惹人怜爱的芦花鸡。我不相信,它能飞到天上去!不过佛堂里的三间屋里,是不是会藏着它呢?通过我坐的这靠北的后窗边,侧身回视,清楚地看见那门是紧闭的。我知道那门下边没有门洞;鸡又不是蚊子,赶它也赶不到门里去。真活见鬼!现在鬼,都被人捉光了,连周扒皮都能捉住,还说鬼。谁敢装神弄鬼!后屋里的菩萨,早被我哥他们红小兵,砸个稀巴烂了。况且,现在有宝书台,供有那白生生的宝像!钟馗都怕毛主席他老人家,如果有一个鬼影子,早都不知吓跑到哪里去了。老师又叫我们背二十四节气歌: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芒种看果,夏至看禾。老师说,我们现在看什么呢?我想回答,看鸡。但我没说,我又看到窗外去了。放学了,老师叫我最后锁好教室门。佛堂小学就在我们本村。今天我很乐意这件公差。我把同学们赶快哄出教室,然后我迫不及待的翻越过后窗,环视一圈,院子里空无一物,连一只苍蝇也没有。我站在院子中,再仔细往地主婆家那面墙根看去,发现了一个涵洞。原来这洞口从窗户里看去,是个死角。妈妈的,我只能相信,它钻到墙那边去了。这个丑小脚婆家里,什么时候竟养了一只鸡;那么漂亮的小芦花鸡!不会搞错吧?要不是这边围墙太高,或者说,要不是我的个头太矮,我立马就翻过去看个究竟。我正没奈何时,忽然想起我的弟弟,仿佛听见他的啼哭声。再不回去,当心我妈把我的耳朵连着脑袋揪下来,扔给猪啃。我忘不了我妈说的话。
生活里所有最重要的幻想和价值全都是美丽的圆形,圆得像宇宙,或像孩子第一次看到马戏表演时睁大的眼睛;因此,我喜欢圆形的童话。
3 楼        文友:柳村暮羊        2013-05-01 07:34:06
  回到家里,妈妈果然抱着弟弟站在门口等着我。她眼睛瞪得老大,好凶!简直能吃了我。我赶忙闪回家,把书包放到里屋,转身出来时,她已经把弟弟放到摇窝里了。我坐到摇窝边的矮凳上,摇着弟弟入睡。妈妈要到自留地里忙活去了。临出门时,她回头对着我,恶狠狠地说:“要敢离开摇窝,当心我回来揭掉你的皮!”我身上的青块从没断过;我的妈呀,还要揭皮!我哐当哐当摇着弟弟,看上去他要睡着了,等我一停下手,他眼睛睁开,又哭起来。一次,两次,都是这样;真烦人!我对着他吼了一声:“再哭,我掐死你!”其实他是爷,我哪敢碰他;我不怕我爸把我拎起来掼死?我只能求这爷快点入睡,好去捉住一只大蜻蜓,把它尾巴掐去半截,玩“屁眼插芦柴,一去不回来”的游戏。这游戏是今年割麦场时刚学来的,这几天我正玩在兴头上。只有天傍黑时,才能捉住这种“大老冠”蜻蜓,也只有插“大老冠”屁眼,玩得才最带劲。黑影入屋,今天玩不成这令我迷醉的游戏了!好在晚上有戏看。白天我就打听到,佛堂大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巡回演出,今晚就在我们生产队的大场地上演。
  
   大场地边的那盏汽灯真亮,把黑皮的脸都能照出黑来。黑皮是《大海航行靠舵手》舞蹈节目里的旗手。我以为,这个宣传队里,最抓彩的演员就是黑皮。今晚,我又看见他在台上挥旗绕场那气派样,我又看见他那种特有的造型:他叉下后退,前腿弓起,双手举着旗杆,爽利、帅呆死了!我记不得给他鼓过多少次掌了。我一边为他鼓掌,一边又想起他揍“沈松包”的壮举。黑皮喊,打倒“老有棉”!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老有棉”!(公社书记沈有棉,我爸他们喜欢喊他“老有棉”;经过黑皮一揍,大平子和我哥他们就叫他“沈怂包”了。)黑皮举起拳头,喊完口号,接着一个直拳钉在“老有棉”的鼻梁上,真痛快!我哥说,“老有棉”那怂包样,被揍时连一个挺都没打,就倒在批斗台上,真怂!我想,不能全怪“怂包”,而是黑皮的拳头太硬了。我喜欢这个舞蹈节目,喜欢黑皮。我最喜欢的节目,其实仍是《天上布满星》。我听到“可怜我的放牛娃,向谁呼救”的歌声,便抬头看看大场地上方的天空。
  
   今晚是阴天,还是汽灯太亮了,天上一颗星星也看不到。我每次看这节目时,都会产生同一种感觉。我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放牛娃,老地主的鞭子就抽在我的身上,很不舒服。我想看看,我身边可有老地主;要是有,我也可以去抽他几鞭子。当然,我知道我们生产队,已经没有老地主了。原来王大奶的老头子是,可早死了;那老东西连儿子都在五九年翘了辫子,想抽地主崽都抽不成了。我想,王大奶奶只算是地主婆,而且是三寸金莲,禁不起抽。要是今晚在我们佛堂大队里,另有哪个生产队来个地主就好了,等会散场后,我可以尾追去,扔他几颗黑石子。只是大平子不在,我哥不在,我好像还没有这个胆。不过,现在地主分子,人多的场合是不来的,他们轻易不会来找呆揍。那些老东西要出门,也是像周扒皮一样,偷着出来搞破坏。真没劲!
  
   《天上布满星》演完,好戏也就结束了。郑队长组织台下贫下中农积极分子,配合台上一起喊过口号,掀起了一个阶级仇的高潮,也就散场了。我知道,这是常规。宣传队长尤瘸子,已在指挥人搬梯子,要来摘下高杆上悬挂的汽灯;没什么好看的,我也准备回家去了。我摸黑推开家门,心里想:明天是星期日,我将偷空去玩啥好玩的呢?
  
   早晨,一声钝响把我惊醒。我伸伸腿,感到我爸已经不在床那头。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已经能照亮屋角的鼠洞。我知道,他早已到铁路西那荒野里起土笼子去了。我赶忙爬起来,光着屁股,鞋也没顾及趿上,就跑到我这屋里的那个大老鼠洞边。我看到一只老鼠,刚被夹住脑袋,满嘴流血。难怪我那么怕我爸,他太厉害了,他不仅会下老鼠夹,还会下土笼捉黄鼠狼。我又看一眼老鼠夹,回到床边来穿衣服。我不能碰那鼠夹,我爸不给我碰;他说那玩意能夹住老鼠脑袋,也能夹住我的狗头。哪一天我长大,也要像我爸,把黄鼠狼的脑袋夹住。我懵乎乎的穿好衣服,昨晚梦里的黑皮、放牛鞭、芦花鸡什么的,早忘得一干二净。我正想到门后头,找出我那自制的网圈,到屋檐下把圈子换上新蜘蛛丝,粘些蜻蜓回来给鸡吃。我爸一推门进来了。我吓得往后一退。我听到他瓮声瓮气地说:“快把我绳子拿来!”从这声音里,我就知道他今早有收获了。我哪里还敢拿圈。我从门后的墙桩上取下绳子。那是一截专供来栓狼子后腿的、细而结实的麻绳。我站在门边,看到他从篾笼里取出昏死过去的东西,手像打花一样栓好那后腿。他右手提刀,左手提溜着黄鼠狼,三两步就到了屋前的小树边。他要悬挂好这倒霉的家伙,趁队里没出工前,剥掉它的皮,放屋檐下凉干,以便明天去集上卖个好价钱。我真想上去帮他凑凑手,好学到剥狼子皮的手段。可我知道那要遭到他呵斥的:滚一边去,有多远滚多远!我已闻到狼子被开剥的血腥味,不舍的一转身,拿上蛛网圈,趁太阳没升起前,好多粘上些最粘的蛛丝,多捉住一些蜻蜓。
  
   当我赶一家家屋檐下寻找蜘蛛网的时候,发现我起晚了;我被三秃大憨他们超先了。我跑了几排房,也没把我的圈子网透实。像这样薄而稀的圈,能网到个屁蜻蜓。我在失落中忽然悟出,蜘蛛做网,总是寻人迹罕至、背阴不透风的地方做。有了,我迅速朝村后跑去;隐蔽点,不要被三秃那些坏家伙们看见我。我相信,佛堂那院子里,肯定有厚密的蛛网。我摸摸衣兜,教室的钥匙硬硬的还在。我打开教室门,反插上门里销,从后窗探头往里一望——嘿,真给我找对了!我纵身越过窗户。教室的后屋檐下,有好几个大而密的蛛网。我抬起网杆这么三下两下绕一绕、绕一绕,我的圈网就结实起来啦!我转身看佛堂那面屋檐,也有几面蛛网飘悬在那里,临风抖动着。我心里充实而沉静,向后屋走去。——嘿,芦花鸡!它竟在那墙根边。
  
   早晨里,多么精神而漂亮的芦花鸡啊!我看着它,它也昂头看着我,一派又天真又骄傲的神气。我离它大概有四五米远。我拿着圈网向它样一下,它作退缩状。我知道它不是蜻蜓。我弯身将我的家伙轻轻放于地下,然后直起身向它走去。真是个小精灵啊!我看到它想踅身从涵洞那边逃走。那年我十二岁——你知道,那时我的脚步有多么轻快吗?就在它的小巧的脑袋,快要达到涵洞口的时候,被我上去一把摁在地下。它发出清脆的叫声。我一直相信,鸡在危难时刻发出的鸣叫,不是哀鸣,而是一种被惊吓的报警声。如果这时小脚地主婆在墙那边的院里,是能听见这求救的鸣叫声的。据我所知,那地主婆,虽步履不堪,但耳朵是鬼尖的好使。这时,我像我爸一样利索,右手掐住它细脖子,左手反握住它的两个翅膀根,让它动弹不得。我站起身,它已悬在我的胸前,眼睛含着水光,无神的对着我的眼睛。起先他的两个爪子,还在我前襟上蹭了两下,一会儿脑袋就耷拉下来了——一泡稀屎落在我的脚面。我看看院子,这里一个鬼影也不会有。我双手抱着它,他的体温还在我的手心里。我不慌不忙地翻过窗户。教室里的黑板架下方,有我二哥放的篾做的字纸篓。我用脚把他勾出来,然后轻轻抬脚踏住篓边沿,把篓子横放到地面,随后一脚把它踏扁。我弯下身,把松软的芦花鸡放在里面。我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篓边口,把蛛网杆夹在腋下,背对地主婆子的屋那边,锁上门,不紧不慢的走过佛堂大门。我走到厕所的后边,掀开屎缸盖,特意将篓底朝上,连篓带鸡一下掼到粪缸里。我闭了下眼睛,转身离开这里。以后再也没到过这里了。我往家里走去;身边有蜻蜓在飞,我视而不见。开始有一刻,我还回想到那只鸡昂首面我的样子。后来我只想妈妈可能在找我,要骂我大清早死到哪儿去了。我回到我家的屋边,踏过山墙头的影子,我看到屋前小树下的地面,还留有父亲没打理彻底的血迹。我很快扭过头去,进屋把圈网倒放在门后。妈妈在锅灶下煮早饭,瞪了我一眼。我没有看她,走进妈妈的屋里。弟弟正好睁开了眼睛,两只小腿蹬出被窝,窗外的一缕阳光射到他细嫩的脚上。他乖乖的样子,没有发出声音。我默默地找到他的衣裤,第一次会把那小衣小裤穿到弟弟的身上。
生活里所有最重要的幻想和价值全都是美丽的圆形,圆得像宇宙,或像孩子第一次看到马戏表演时睁大的眼睛;因此,我喜欢圆形的童话。
回复3 楼        文友:木子花飘香        2013-05-01 13:08:21
  阅读柳村暮羊老师的《《佛堂》,故事以十二岁的孩子为视角,以文革为背景围绕佛堂将故事展开。主人公我坐在教室里默读高玉宝的小说章节《半夜鸡叫》,被里面的感染,痛恨地主,痛恨周扒皮。想着高玉宝他们将周扒皮打得脑袋钻进鸡窝心里就高兴,想着想着思绪溜号了,思绪开始在村里搜寻起来,佛堂对面的王奶奶家里要是养一只大公鸡就好了。于是作者开篇铺垫,某个早晨,他用铁圈套蜘蛛网逮蜻蜓。房檐屋后的蜘蛛网被小伙伴们套没有了,想起佛堂一定没人去,到了那里果然蜘蛛网很多,一会儿就套满了铁圈,猛然发生一只小芦花鸡,心里想一定王奶奶家的。王奶奶家是地主,他丈夫早年死去,儿子也去了。就剩下她一个地主婆,还是个小脚,她不禁打,如果禁打一定被红小兵们打翻在地。今天是个机会,逮住小芦花鸡,将他装在纸篓里扔进粪坑。我很得意地回家,对地主婆进行了报复。故事中作者没有渲染大会、小会对地主、坏分子的批斗,如何声讨他们。而是通过默读课文对地主婆产生憎恨,决心要像高玉宝那样严惩周扒皮。孩子的心灵被塑造得栩栩如生,孩子喜欢模仿被作者扑捉到,一个鸡让他泄了愤,也许这次举动会令他一生不安。这些作者没有说,文章也没有用文字去描绘,让读者猜。这是作者高明之处,那个时代,全方面的宣传,阶级仇民族恨已经融化在人们的心灵之中,尤其小孩子。记得文革时我才上小学,听说妈妈的好朋友是地主,我对她的女儿说:不和你玩了,你妈是地主婆。为此妈妈我将狠狠地教训一顿,但是心里对地主的憎恨有增无减,孩子的心灵可塑性,无法用一把尺子去衡量。
   成份可以影响未来的婚姻,下乡那会儿,看见队里对地、富、反、坏、右的管制要比城里人凶。为什么?那会不懂,这会也弄不明白。农村人都沾亲带故,按理说比城里人亲近,可斗争起来却六亲不认,绝不手软。
   谈恋爱的时候,首先考虑对方成份。如果人再好,成份高,一定考虑,怕涉及第二代。
   作者这些没有提,只是单纯地写出,那个十二岁的男孩儿,将地主婆的小芦花鸡扔进粪坑里以泄对地主的痛恨。
   故事很容易引起共鸣,至少对那个时期过来的人。故事看似平淡,没有大起大落,诉说一个少年的故事。却意境悠悠,给人们不尽的思考。
   阅读完作者的小说,我们应该感激眼前的一切。如今的社会环境,自由宽松。只要你不犯法,就可以随心所欲。言论自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再有谁被管制,也不会因为份高受欺负。
4 楼        文友:木子花飘香        2013-05-01 13:33:24
  小说语言质朴,构思严谨,读后仿佛置身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小男孩儿的形象栩栩如生,就是当年的你我他。我也是受《半夜鸡叫》影响的一代人,看过《半夜鸡叫》幻灯片,也读过小说。更在课本中听老师解读,对周扒皮的痛恨不亚于那个小男孩,只是没做将地主婆的鸡扔掉的事,而是躲避地主成份的子女,哎!大环境影响人,小孩子哪里知道孰对孰错。只能一声叹息!作者在选材上经过筛选,进行艺术加工,让曾经的画面鲜活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小男孩的形象令人过目不忘,他的动机很单纯,就是对地主的痛恨!为什么?十二岁的他也说不清楚。作者将小男孩儿对地主的恨写的很朦胧,我处在那个时代,对妈妈的好友的女儿也采取不和你玩儿。现在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些事情一些环境,可以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孩子的心灵如一张白纸,很容易被洇染成色彩。这就是作者想好表达的目的,而且用小故事的形式表达出来,引起共鸣。
   柳村暮羊老师的《《佛堂》,是用感情去书写那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没有抱怨谁,只是借用小男孩的举动,表达那个时代对地主的痛恨!
   时代变迁,斗转星移,如今人人平等,那个令人心有余悸的成份,也在户口本中消失。如今的孩子们不会谁在意你家的成份是什么?地主成份也许会令后代引以为傲,祖先的富有令后代扬眉吐气。
   今天阅读作者的文,感觉很亲切,仿佛回到童年,回到那个阅读《半夜鸡叫》课文的年代。
   感慨童年的生活美好,感慨那会儿我们天真无邪,蓦然回首,时代打在身上的烙印,已经变成美好的回忆……
   感谢柳村暮羊老师的小说,让我回到了纯真的年代,那个小男孩儿的形象,仿佛邻家哥哥。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5 楼        文友:木子花飘香        2013-05-01 13:38:53
  小说结尾,那个小男孩回家后,变得乖了,第一次帮助弟弟穿上衣服。作者没说出他如何变乖,但文字传递出一个信息,他在心里反省,这件事般的对不对?
   对不对,留给今后的人生,留给时间……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6 楼        文友:柳村暮羊        2013-05-01 17:53:39
  木子老师,你的解析评说让我感动,你理解我们不仅经受过物质的苦日子,而且幼嫩的灵魂还被蹂躏过,真是悲剧的人生啊!
   革命是暴动,从而使人性堕落;佛被个人迷信代替,于是人心无佛,罪恶产生。
   感谢木子老师理解和深细的评说,谢谢!
生活里所有最重要的幻想和价值全都是美丽的圆形,圆得像宇宙,或像孩子第一次看到马戏表演时睁大的眼睛;因此,我喜欢圆形的童话。
回复6 楼        文友:木子花飘香        2013-05-01 19:46:41
  不客气,我的理解肤浅,不一定完全表达你的中心思想,但你的文感动我。
   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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