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心灵独白·沉重的步履(散文)
1
长期以来,我为自己储备了两张脸,一张飘飞在狂风暴雨的夜晚,我行我素;一张贴在别人左右摇晃的屁股上,任由摆布。
曾经,学校能锁住我的行为——循规蹈矩;今天,单位缚住我的饭碗——寄人篱下。洒满阳光的白天,我将脸皮贴在别人屁股上,强颜欢笑,灿烂如花;狂风暴雨的夜晚,我将脸皮抛向黑夜,天马行空,与雷电为伴。
循规蹈矩、寄人篱下能牵住我的影子、绑定我脚步的方向,却困不住我的思想、锁不住我想飞的翅膀。
2
我是一匹来自乡村的野狗
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都市
我孤独而饥饿
3
开业当天,朋友说:“要发财就要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不择手段。”
我注定了一辈子清贫。
4
大年初三,城里举行“迎新春现场书法大赛”,规定现场书写,当场评奖。热衷书法的领导意气风发,现场挥毫泼墨,在围观者啧啧称赞的目光中,亲手将大作悬挂在现场书法作品展示区,并叫我取出相机拍照留念。
一会儿,领导把我从观看他人现场挥毫书写的人潮中拉出,要我陪他到现场作品展示区欣赏作品。突然,领导说:“我的作品怎么少了个字?”我刚要定眼细看,领导已经将悬挂的书法迅速摘下,从盛装笔墨纸砚的手提纸袋里掏出一卷纸说,“快帮我换一幅。”
结果,领导的书法被评为一等奖。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这一幅作品我昨天晚上整整写了两打纸。”他满不在乎地说。
“难怪你能当领导,我却只能当兵。”我在肚子里嘀咕。
5
大学时,我曾热衷于写作,梦想着在报纸、杂志上看到属于自己的“铅字”,梦想着同学们能抱着收音机,聆听广播里甜蜜的声音朗读出属于自己的文章。一次,学校里请来报社副刊的编辑(后来才知道是校友)来学校讲课,写作老师特意推介我与编辑先生认识。之后,我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将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都用来写作。
一段时间后,我不禁拍着手为自己喝彩起来,觉得自己的想法、体会及对事件、人物、景色的描述,变成文字之后竟然同样精彩。于是,精心挑出十余篇散文和几年来写在几本笔记本上的“诗歌、随笔、小说”,高高兴兴地拿到报社,并找到了给我们上过课的校友编辑,企图假借“请教”之名,希望他能够“格外开恩”帮我发表几篇文章。然而,结果却令我失望异常,除了一篇题为《心愿》的稿子被删得干巴巴的没了原味之后被留下外,其余文章全被编辑退回。
理由是:“你的文章里烙上了过多的清贫和忧伤,感情不够昂扬向上,不够乐观。对于那些诗歌,我不太懂诗,而且报纸一般只发表散文。”
有人说:“面对所有汉语写作的文章时,读出每个字每个词的反义词来,这就是真相。”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其中真谛。
6
交朋友,就要上得刑场、进得酒馆。因此,身材娇小、不胜酒力,拿不出钞票的我,注定了孤单。
7
一个与我一同成长于农村的儿时玩伴,上小学、初中的时候喜欢剃光头。他说剃光头夏天凉快,冬天戴顶帽子就省了洗头的麻烦和痛苦。但是,却遭到父母和老师的责难。
前些天,这位朋友到县城来看我,却留了一头齐肩的长发。尽管,同样遭到父母长辈的责难。但他说:“我喜欢。”
留长发的男人依旧是男人,留短发的女人依旧是女人,剃光头、留短发或长发,这是作为个人的自由。怕的是留了长发的男人像女人,剪了短头的女人像男人。
8
敢于否定一切的勇气,羡慕鲁迅深邃的思想光芒、坚硬的“骨头”和面对黑暗的刚毅。做一回尼采或鲁迅是我一生的梦想,哪怕有一天会变成疯子。
9
活在世上,你永远别奢望有一天,人与人之间会真正“平等”。人活一世,只有人人都要“死”,这才是唯一的平等。
世界上的石油是属于全人类的。可是,别人开着“宝马”肆无忌惮,你却挤个“公交”还得站着。再不争取,石油就被别人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