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我被这个城市遗失了(散文)
【一】
寒风吹拂,我站在陌生的街头,身边是行色匆匆的人,和艰难前行的车辆。
为什么来到这个城市?
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而我却不能给出答案。也许是不愿意说出口,也许是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来到这里,追随他的脚步,最后只看到他远去的身影!
风吹起我的发,挡住我的眼睛。
我在这里驻扎下来,带着看似坚强和不服输的心,所以,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划上痕迹。面对陌生人也要扬起笑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有一个栖身之所,有一处安身之地,我其实是一个过分容易满足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面对这同样的质问,直到自己都麻木到不愿意回答。随便什么答案都可以……
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不问,这是唯一欣慰的,然而,他们都在远方,偶尔的提起,却始终那么遥远。
【二】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夏天,尝试着改变自己的生活,最终只是宅在家里。世事总是无偿,听说阿天的老婆怀孕了,他们结婚的那天,正是我离开的那天,上车前的电话里说到他正去接新娘的路上。
后来他告诉我他老婆怀孕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十一”的时候,却得到已经流产,正在医院的消息。随手把已经买到的礼物扔给旁边的同事,然后登上QQ,发消息给另一个学医的同学。片刻就听到耳边的尖叫。
“啊——我前天才去医院得知怀孕了,你今天就送我礼物是不是太快了?”同事耳边的尖叫带着兴奋。
“不想要就还回来!”
“才不要!”说着就抱到自己怀里,带着将为人母的喜悦摆弄着那些小东西。
【三】
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许我一直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我会独自去公园散步,会独自去超市购物,会独自去菜摊买菜。周围的那几条小街好像变得熟悉,在黑夜里也能清楚地找到方向,卖菜的大妈每次都会跟我打招呼。等站在街头仔细看的时候,却又发现这一切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卖菜的大妈是哪里的人,不知道楼下每天放学在那玩耍的孩子是谁家的,不知道总是和我一同下班,又在一个地方买菜的人走的是哪个方向?
等到回了屋内,房门一关,世界就变了。外面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吆喝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点开收音机,让寂静的室内有一丝生气。
【四】
同事,是种亲密又生疏的生物。
你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之自己的亲人朋友更长,似乎感觉更亲密,她知道你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心情好不好。可是你跟她的距离却又很遥远,因为没有为什么没吃饭,为什么穿这么少,为什么心情不好……
但是,何必在乎这些呢?
怀孕的同事开始变得娇贵,还没有怎么显出形状的腹部却极想得到关注。中午吃饭的时候要照顾她,下午下班的时候也要配合着放慢脚步。
“我老公啊!最近总是……”
“你不知道他啊!老爱……”
“还有啊,我老公今天……”
我的回答都是“嗯”“啊”“这很好啊”,最后“我要朝这边走了,明天见!”最后这句才是我真的想说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老公是谁,他又怎么样。
回到屋中,抖去身上掉落的黄叶,秋天,有些凉了。
【五】
不会再去刻意地关注什么人的消息,开始从主动的状态慢慢被动,被遗落在角落里。
每天过着似乎一模一样的生活,除了眼角增加的皱纹吧!人说过了25岁就开始变老,果然是真的。
【六】
我去了寺庙。
那天风很大,又是一个冬天了。没有坐车,沿着街道徒步前行,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也许有人也看到了我,只是匆匆一瞥就过去,甚至没有看清楚颜色。
河边有钓鱼的人,只是不知这个时候鱼儿在哪里?也许因为太冷了,躲进了河底。
过桥的时候,有一辆小轿车碰到一辆拉货的小三轮车,小轿车的车主立刻停车下来,对着小三轮车上的老农一顿数落,直到车上的女主人下来,说了一句“算了”,才愤愤地开车离去,三轮车上的老农,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再没说过话,等他们离去才开起三轮车赶去送货,不知道有没有晚。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风吹乱了我的头发,遮蔽了我的眼睛。
终于到了寺门前,有一个检票员,还有一个白发的老人,在乞讨别人的善心。
我从他身边绕过去,因为我需要的也是施舍。
我在佛像前久久地站着,没有虔诚的下跪,而是仰着头看着佛祖的眼睛。我祈求的是一个人的目光,一个人的关注,一个人的温暖,不知道佛祖有没有听见。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寒风吹拂,我站在依然陌生的街头,身边是行色匆匆的人,和艰难前行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