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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蔷薇错(第15--17)

作品名称:蔷薇错      作者:夜阑珊      发布时间:2013-05-05 00:16:51      字数:10043

  【15菊花台】
  虽然大家都唤他鬼军师,他总是笑脸迎人,如沐春风,风流潇洒,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足对外人道。殷莫离常听他弹一首感伤的曲子,曲调新颖。这首曲子是溪苏教他的。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 成双……——《菊花台》
  “月圆之夜,你不该如此感伤。倒不像平日的你。”
  男子不答,又弹起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是她教我的,那日,我负气离开,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殷莫离看着他许久,想不到他已经有意中人,又是怎么样的人才配得起他如此才情。
  “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割舍下,她有她的抱负有她的理想,不想日后拖累她。”
  “相爱之人,何来拖累之说,难道你心中她并不是最重要。不然你又何必负气离开,我想她心中也不好受吧。你如此不告而别。”
  “她很苦,从小吃尽苦头,身上却又不为人知的责任,我只想她能高兴些。”
  “你怎么知道你的离开,她就能高兴了呢?”
  一切化为一声叹息,他离开时日的增加,心中对她的念想日益增加,他决定待他寻回那一味药便对她说,不论她心中做和打算。
  直到他再次遇见溪苏,看到她毫无生气地躺在那,他发现自己的心也随之停止跳动,每一步,都沉重万分,这些年他小心翼翼地守在她身边,几乎不发病,只需等到师傅寻到药引便能解去她身上的寒毒,他不能让她有事。
  男子抱着溪苏泡在温泉中,不断的输给她内力,一阵阵暖流在她身体里游走。半炷香的时间,一直跟在他身边玄武现身在他身后,半跪在地,看到水中的人,诧异,“少主怎会在此?”立刻发出信号,不多时,一直保护溪苏的十三姬也陆陆续续现身跪在身后,精通医术的朱雀也跟来,她跳入水中喂溪苏药丸,那是随风出门前专门为她配制保命的药,又将百年的雪参片让溪苏含在嘴里。
  十三姬和玄武十分忧心溪苏的寒疾,已经很久不病发了,距上次快有三四年的观景,那时还是因为四影入凝香楼做清倌的事,两人还未此事大吵一架,溪苏不顾众人劝阻,为此奔走在夜里。
  “你怎么就这么倔,既然是她们自己自愿去的,你有何必跑去劝说?”
  “你可知当初我是怎么救下她们的,这么会又将她们推向火坑呢!”
  “你要是如此岂不是枉费她们的一片苦心。”
  “我不想她们再过那样的日子!”她回忆起风花雪月是在她救下离草时候,遇见的,身姿不错,算是可塑之才,但是她并不想她们再踏入青楼。而且凝香楼还不是她所想的样子。
  “溪苏,你今日当真要去。”
  “是,我不是去追究她们违抗我命令,而是要为她们寻好后路,毕竟凝香楼是我一手操办起的。”
  男子无奈,只好小心地照顾着,可是千般小心,溪苏后来受了寒,昏迷了几日。所以每到秋冬之际,眼前的男子必定会陪在溪苏身边,可是这次却不同,失踪数月的人,又是如何找到溪苏的。
  当他们接到少主失踪的消息时,已经四处寻找,只是山下的奇门遁甲难住他们了,好一会才找到命门,这时就立马收到信号赶来。
  他们谁也猜不透这两位当家人的心思,明明心里都对方却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泡在温泉里,溪苏身体也渐渐的暖和起来,过了半日,稍稍睁开眼,水汽朦胧,身后熟悉的味道让她知道是谁,有些吃惊他怎么会在此,微微低语,唤了一声,“泽哥哥”。
  溪泽听到溪苏叫他,高悬的心终于落下,他因为溪苏的发病已经在心里自责得要死,将自己骂个遍,后悔当初不告而别,没有照顾好她,险些失去他心中最爱的人。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要揉进自己的心里一般,朱雀帮她诊脉确定无事才抱她上岸,十三姬早就备好的衣服让两人更换。
  溪苏一身蓝色冬衣,长发飘逸,闭目养神斜靠在温泉边的卧榻上,宛如画中仙女睡卧图,溪泽嘱咐十三姬几句便让她们离开,自己抱着佳人到自己的卧房。一路上山寨里的人瞠目结舌,一向冷酷、笑里藏刀的师爷居然会有现在如此温柔的变脸,见他怀里抱着一人,披着斗篷看不清样貌但那娇小的身姿也了然,山寨不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早就传遍了。但这一切溪泽都不在乎。
  溪泽小心翼翼的将溪苏放在床上,点了火炉、熏香,整理一切。殷莫离带着丫鬟也来了,一醒来不顾身上伤的离草不听劝说也跟来了,殷莫离没办法只要由着她。
  殷莫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苍白的脸毫无生气,和昨夜看到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散落的长发映衬着精致的五官,恬静柔美,与生俱来的绝色,一种暖到心里的美,让她自愧不如,心里泛起淡淡的羡慕却有种让人释怀的嫉妒,怪不得有人因为她念念不忘为她倾心为她痴心。
  看着溪泽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眼里只有病着的溪苏,剩下冷酷的背影让人不敢接近。为尽地主之谊,殷莫离站在他身边,低低地问,生怕惊到那沉睡的人,“需要什么吗?”
  闻言,见离草带伤照顾溪苏,平淡的不带如何感情,“把丫鬟留下吧,其余的我会处理的。”
  殷莫离自知无趣,留下丫鬟离开了。丫鬟在屋内忙着煎药,端茶送水,饭菜什么的,其余的都是由溪泽离草亲力亲为不加他人之手。玄武也乘着四下无外人,一身黑衣从天而降,带了一些稀有的药材。并告诉他山下有轩王爷和夜公子在寻找失踪的溪苏。
  溪泽不明白,离草见他疑惑,“先生不在的这段时日发生很多事,无意间救下中毒的轩王爷和清王爷后,与王爷来往甚密,圣上知道了,盘查溪儿的身份,以此为要,命她为监军拿回失地。”
  “是吗”溪泽觉得自己错过很多事情,看着消瘦的溪苏,心中满满是她,想来思去,亲笔书信,给景翎报平安,以免耽搁行程。
  入夜,寒气湿重,溪泽握着溪苏的小手,目不转睛的看着昏睡的人。溪苏微皱眉头,冒着冷汗,断断续续的梦呓,听得不真切,睡得的很不安稳,离草细心的为她点了安神的檀香,两人陪在她身边。溪泽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离草累了一天,丫鬟因她的身体劝了好半天,最后溪泽迫不得已命令她去休息,离草这才妥协,为了夜里能照顾到溪苏,只在屋内一旁的卧榻闭眼小憩。
  山里的夜幽静万分,只有鼾声在响动,大家都沉浸在睡梦中,溪苏突然落泪一脸痛苦,一下挥舞着双手,一下又摇头双手捂耳。梦呓打破这寂静的午夜。任溪泽如何叫唤都无用,只好将她搂在怀中。
  昏睡的溪苏,困在一个黑暗中,是梦还是幻境,溪苏在黑暗摸索,疲惫的走着,远处闪着亮光,她跑着靠近,刺眼的光让她睁不开眼,放映着什么,熟悉的人,熟悉的笑,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那怀中的婴儿哧哧的笑,逗的他们开心。溪苏本想用触摸的,那画面飞快的变换,小小的婴儿学爬、学步、牙牙学语、识字、背书、读书……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那是溪苏的童年,前世早已一去不回的童年,溪苏看着疼爱自己的双亲,疼爱自己的祖父,那深埋心中的思念之情翻涌而出。
  画面依旧不停的播放着她的生活,读书、学习、在家、帮母亲打理家务,跟着祖父学习武术、修养身心、药理,父亲的疼爱教导、兄弟姊妹们的羡慕嫉妒,断断续续的片段,溪苏无疑再次经历前世种种。
  画面突然一闪,溪苏又陷在黑暗中,那相思之情绵延不断,止不住的眼泪,悲戚中的溪苏没感觉到有人为她擦拭那伤心的眼泪。
  消失的画面再次显现在溪苏面前,一个男子背影,捧着一大束玫瑰送她,吻着她的侧脸。郎才女貌的两人相恋了,学校里、教室、图书馆哪里都有他们甜蜜的身影,电影院、西餐厅、剧院、公园、郊外、海边那情侣们出没的地方也少不了他们两个形影不离。可她却没发现那暗处一道嫉妒报复的目光。
  时间飞转到大学的尾声,画面变成了一道门,溪苏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心中的恐惧愤恨,门内传出一丝刺耳的声音,起起伏伏的呻吟,恍惚间溪苏觉得自己又回到那一刻,整理下自己的心,决定鼓起勇气再次去面对,擦去脸上的泪水,颤抖的双手转动门锁,入眼的两人,一个是自己引以为傲相恋多年的多金未婚夫,另一个是最疼爱自己的姐姐,两人衣衫松散袒露,忘情的相拥亲吻。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的溪苏还是落泪了,那忘记的过去仿佛又从头开始又一次的将她凌迟,转身摔门而出。
  
  【16午夜梦回】
  被溪苏的梦呓惊醒的溪泽和离草不停地唤着她,溪泽更是紧抓着溪苏舞动的双手不放,紧抱着她在怀里,不顾溪苏的挣扎默默地承受她的捶打,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孩子一般,安抚她,叫着她的名,许久溪苏听着他一句句的呼唤渐渐冷静下来,惊醒的离草更是紧绷着神经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怕溪苏的寒疾又病发严重。
  困在黑暗中溪苏沉浸在回忆中,那一幕再次放映,勾起溪苏心底掩埋多年的伤痛,她记得当年他对自己说的那些狠心绝情的话语,相恋多年的未婚夫只是贪恋她的身家地位而已;那个女人,自己的堂姐,因为祖父对溪苏的疼爱,心中嫉妒气愤,时常的挑衅、勾引她的未婚夫、她的报复彻底伤的溪苏偏体鳞伤;没有了祖父的庇护,家族的长辈们为了家族面子,偏袒堂姐,反正是两家联姻不过换了新娘而已,角落里溪苏看着他们一个个得意的笑,讽刺的笑一再刺激溪苏早已忘记的过往。
  “我们两家不过是联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然你怎么一开始就接近我呢!”未婚夫轻蔑的笑。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这个骗子!”
  “也许一开始确实对你动心了,但是我发现你姐姐更能吸引我,被你撞上了,我也懒得解释,和你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气急的溪苏甩手给他一巴掌,却停在空中,“怎么,生气了,我在告诉你,你一点资格都没有,要不是长辈年轻时定下的婚约,我才不会看上你,而且他们都比较同意我娶你姐。”说着搂着身边妖娆的女人。
  “亲爱的,你怎么还和她说这么多,长老们都等着我们去商量婚事呢。”
  “嗯,走吧。”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越来越暗。
  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男子追了出来,打断了还沉浸在过往而早已泪流满面的溪苏,他拉起那个她:“苏儿,你听我解释,是你姐姐勾引我的,不是我想的,我……”
  “我不想听。”不一样的过程?溪苏有些吃惊的眼前的一幕。
  “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男子对她要道歉祈求她的原谅,然而画面里的那个她,一看他身上穿着自己送他的白衬衫,那鲜艳的口红刺伤了她的眼,一切都在照那时在反映,早已忘记背叛、忘记前世的溪苏冷笑讽刺,看到她甩手给了男子一巴掌,作为背叛的惩罚。
  这个迟来的答案,让溪苏释怀,看到另一个自己潇洒的转身,嘴角挂起了笑容。同一个故事不同的过程最后还是同一个结局,她怎么会忘记她的姐姐那年是如何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又是如何报复她,新婚时囚禁她,如何当着她的面在她心爱的男子面前卖弄风姿,在她面前翻云覆雨,又是如何轻易的破碎她的幸福。那画面再次在溪苏面前放映,那时单纯的溪苏相信谎言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得到的是一次次的背叛与戏弄,悲痛的拒绝,苦苦哀求,也正因为如此,去学校的途中,绝望的溪苏才会失神跌落站台出了车祸。但是在跌下站台的一瞬间她看到一个人得意的笑容。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一切归于黑暗,只有那忽远忽近的呼唤,溪苏顺着声音摸索着,心里想着自己这世的幸运,有师傅的疼爱师兄的陪伴,尽管自己要时常承受寒毒侵蚀的痛楚,但是比起前世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了。耳边传来呼唤越来越清晰,那熟悉的叫唤是谁,是谁的?世上只有他会这样唤我,可是现在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他不是不要我了吗,不告而别,日日折磨我的心,溪苏心中想着。
  溪苏想睁开眼看清他,但那疲惫的身躯经历过一次次回忆的蹂蹑后,疲惫的让她沉沉的睡去了。
  溪泽守在身旁,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眼前的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总将自己推的远远的。他知道她的身世,顾丞相之女,五岁被师傅救回,后来又自己凭借一人之力创建了夜狼,而她的医术就连师傅都喟叹。虽然不良于行,却能熟记武功心法。谋略上更是用不尽其极。
  夜深人静,而那山脚下的军营却依旧灯火通明,士兵们一脸沉重。
  寻了两天毫无下落,让景翎很是担心,如果是歹人抓去定是会来要赎金,可到现在还没什么讯息让他很不舒服。翻着兵书,一个字也看不进,满脑子全是溪苏,他的诗词歌赋,他的琴棋书画,他的才识谋略,他那让他折服的一切,景翎提笔作画,一笔一画一点一染,不多时那佳人活灵活现,却没有他的神韵,不知道画的是溪苏还是那妖娆的顾涟汐。直到一封书信送到,景翎急迫的拆开,是离草的亲笔书信:一切平安。虽然是短短四个字,却让心中各种猜测。
  然而景清这边久攻弘农不下,易平虽然久经沙场,但是碰上行军多年的刘昌,却不得不说句姜还是老的辣,连连败仗让景清、易平只好整军休息,向景翎求援。希望景翎能早日到弘农,以景翎和溪苏的谋略对付刘昌定能大胜。
  这弘农的将领就是那刘子远的叔叔刘昌,行军多年,领兵布阵自然不在话下,景清那初入茅庐的小儿哪里是老将军的对手。为了给自己的侄儿报仇,刘昌用兵心狠,前日一战,景清不知是计,带兵前往弘农,弘农地处高处,四面都是高山,一直一条小道到弘农,易平想在此设下埋伏,由景清诱敌至此,却不想刘昌早早就在这等候,景清才到,两山就有滚石落下,混乱间景清命大家撤退,折伤了大半的士兵,还好,及时赶来的易平一边在高山上与刘昌交手,另一边命他的部下为景清解围,带他们冲出重围。
  刘昌见此,便下令士卒每日在城门上谩骂,想要激将冲动的景清,若不是易平多次劝阻,让景清不要冒险。景清只好忍气吞声,战场的残酷他才真真的见识到,他实在不敢拿万人大军的性命开玩笑,同时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派兵快马加鞭去向景翎求助。
  收到景清的求助,景翎以大局为重,留下一队人马给夜怀瑾,让他继续寻找溪苏的下落,虽然离草来信报平安,但是寻不到人,他的心无法安心。安排好一次,自己率领大军与景清会合。
  弘农城楼几里外的栈道,两军回合,伤员惨重,多在休养,两军重新整军,一起探讨如何作战。
  “王爷又何打算?”易平看着地形图问,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弘农地处高处,对我们十分不利,只有一条道能通向弘农,想要攻取它,谈何容易!”
  “要是溪苏在就好了,他去何处了,怎不见他?”景清见溪苏没有和景翎一起,好奇的问。
  “溪苏有要事,但是他留下书信。”景翎解释,并取出离草信中夹着图纸。
  易平看了他一眼,接过信,吃惊,原来他早就想到了。
  十日后,两军对战,鼓角声连天,万人大军,一上一下,旌旗飘扬,两军对视不动,那阵阵鼓声让所有人都蠢蠢欲动,此时景军队里突然转换了队形,刘昌觉得景翎无知,他有高山做盾牌,流矢如何也不会伤到。正如他所料,景军队中射出一阵箭雨,城门两边空中飞来着许多小点,不多时,刘昌大喊不好,黑点一点点放大,只见一人乘着一只“大鸟”,待大鸟飞近些,刘昌才发现那是飞翔的三角翼,曾听过但未真实的见过,他忙下令射箭,可是山腰射上来的箭雨让他们只好隐藏在城楼下,不敢轻易妄动,但是在景军流矢的掩护下,一群三角翼飞过,从天掷下长矛,油,火把,城门一片混乱。
  本来排整的戴军顿时乱了方寸,死伤众多,步步后退到房舍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一波景军乘着三角翼划过后,大挫戴军士气,又一批士兵乘着三角翼飞到城墙上,对戴军对战,为同伴寻找机会,易平训练出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以一当百,几人得空,一跃城下,打开城门。那刘昌还在吃力的砍断不断射来的箭雨,大骂卑鄙小人,步步后退,哪里还顾得上城门。
  在那城门断开之际,景翎挥手,一直藏匿高山两旁的士兵蜂拥而上,给戴军一个措手不及,载满大石的板车恰好堵住了城门,使戴军无法关上城门,只好硬拼。
  刀光剑影,金戈铁马,血肉横飞,硝烟弥漫,在最前面的景翎拔剑刺死前来挡路的将士们,策马驰骋到刘昌面前,刀剑相见,铿锵之声,他一剑砍伤刘昌的战马,刘昌滚地爬起,景翎下马与他较量,景清大喊小心,上前挡住射向景翎的箭羽,箭射入他的右臂,吃痛手中的剑也变得不听使唤,无奈只好用着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不远处的易平,用快刀杀出一道血路。士兵们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景翎身边的守卫的士兵不停的替换,一片喊杀声,混乱一片,景军士兵们保卫自己的家园拼死搏斗,血泪与夕阳染红了整个弘农。
  弘农城一天激战,那残破、满是血渍的景国帅旗最终还是插在弘农城门上,景军大声万岁,而城下是那遍地尸体,寒鸦啄食,那躺在地的刘昌看着半落的夕阳,夕阳如血染红了他的视野,他高喊愧对戴王含恨而终。那一句愧对回绕在弘农上空,将士们叹息,景翎下令厚葬刘昌,清理战场。
  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谁也不例外。
  
  【17冰释前嫌】
  溪苏发病后,沉睡了几天,溪泽一直不眠不休的在身边照顾,特别是她梦呓哭泣的时候。溪泽担忧,又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困惑,离草心疼溪苏,便和溪泽叙说他离开这段时日,溪苏身边发生的事。
  “当日你不告而别,溪儿表面不以为意,但是心里还是很在乎的,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闭门不出,一遍又一遍的练字,书房堆了一堆的纸张。”
  “她都写了什么?”有些犹豫,但是还是问了。
  “她还能写什么,诗词,药名,病症,这些不都是她发泄的一种方式吗。后来有一日,她自己想明白了便出来了,可是却没日没夜的让自己忙着,我原以为你可以慢慢感化她,至少让她有活下去的希望,那时我多怕她承受不住因你而病倒。后来夜公子没事就会来陪陪她,直到公子出远门巡察各地药房,又从青龙那得知你在郊外,和一个女子一起。”
  “和女子一起吗?青龙是故意的吧。那溪儿,有什么表现吗?”溪泽想知道她是否为自己吃醋。
  离草并未回答他,“后来救了轩王爷和逸兴王爷,不知道是因为和你有些神似还是其他,总之溪儿救下他们了,那之后清王爷得空便来和溪儿闲谈,不知道怎么了,这事让景皇有所察觉,邀她进宫,让她照顾羽馨小公主,至于因何缘故成了此次出征大军的监军,这就要问她自己了。有些事,还是她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离草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和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的溪泽,觉得也许此人会陪着溪苏走过今生,溪苏幼年丧母,又因为维护自己的胞妹落得如此这样,她心中孤苦就连一直伴她成长的离草也无法体会。小小的人却早早担负起她的责任。
  溪泽听完并不多问,只是静静等着溪苏醒来,像以前每次溪苏发病一样,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他。不知道是上天被溪泽所感动还是溪苏被唤醒的,溪苏在半夜恍惚地醒来,精神不佳。
  入眼帘的依旧是自己魂牵梦萦熟悉的脸,傻傻地看着,怕自己一出声一切都只是幻影,心中一直问自己,是他吗,他不是不要我了吗,不告而别远走他方,眼中泛起水雾。溪泽明白她眼里的困惑却不加解释,此时他脸上宠溺的笑容让溪苏觉得刺眼,心中的太多情绪交错,耳边响起溪泽温润诱人的声音,“醒了,感觉如何,离草,快去端些白粥来。”扶起溪苏,拢拢她身后的靠枕,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你,你在这做什么?”溪苏吃力的问。离草端着热腾腾的白粥来,溪泽小心翼翼的喂她吃下东西,溪苏看他熟练的动作,没法拒绝,又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一脸笑容,清亮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看见苏醒的她更外兴奋。第一次抢过师傅手中的清粥笨拙的喂自己,到现在的娴熟。当自己知道身中寒毒,双脚不良于行时,他总是蹩脚地逗自己开心,即使回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都能得意半日,也因此时常为此被师傅责罚。
  见溪泽不对自己解释,溪苏偏了偏头避开他递来的白粥,没了食欲,闭眼不在看任何人,两人就如此僵持着。溪苏原本就有些昏沉,筋疲力尽后一阵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离草一声叹息,拿走溪泽手中的碗筷,“你明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为何要瞒着她,不给她一个解释,她要的很简单,你莫让自己和她渐行渐远。”说完,房内只留下他们两人。
  溪苏的药一直没断过,即便是睡着,如今病态的脸色中微微有了一丝丝的血色,身体也慢慢地在恢复。
  醒醒睡睡、恍恍惚惚又过了几日,期间山寨许多人都来探望,但是都被溪泽一句不便见人而挡在房门外,只有殷莫离进入房内为她们送些生活用品。山寨中的人都好奇他们的师爷中意的女子究竟长的如何。
  溪苏便真正的醒来,是在景翎取下弘农之后,她在山寨已经有半月有余,苏醒的她,精神好了许多,一扫往日的疲倦。应某人的要求,她依旧在躺在床上,面对醒来多日的溪泽依旧没有对她解释他离开数月的原因,两人微妙的关系,好似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般,溪苏也没有再过问。
  溪泽、离草两人更是变着花样弄了许多补品给她,惹的她哭笑不得。让她病弱的身子丰盈了几分。天晴的时候溪泽便会抱着溪苏四处走动,山寨里人无不惊讶溪苏的容貌,彷如天上的谪仙一般,美的难以言喻却有如云如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大有一种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的味道,更让感叹也只有他们师爷这样犹如人中之龙才能配的起她吧。
  一日,溪苏在树下晒太阳,入秋后,天气越来越冷,人变得懒洋洋的,她闲然自得的享受自家师兄的照顾,自然其中也有些许惩罚的意思,离草更是打趣她是个没良心的丫头。坐在院子摇椅上的溪苏,闭目养神,听院外打扫的丫鬟们说这闲话:“听说院里的姑娘还是小姐带回来的。”
  “阴错阳差的,结果带回的是师爷的心上人。小姐这回成了冤大头。”山寨不大,什么事都逃不过这些伺婢耳朵。
  “嘘,小心点,要是被小姐听到了,你们又是一顿好打。”
  “是,我们记下了。姐姐不是要去弘农吗,怎么还在此处?”
  “你看你的记性,不是景军把弘农攻下了吗,现在兵荒马乱的去那作甚。”一个丫鬟轻言细语的说道。
  另一位长叹一声,“前几日两军交战,听说景军大胜,弘农的戴军全军覆没,弘农一片血色,我也不知道哥哥在昌平会不会有事。”
  “不是下江南了吗?怎么还在昌平?”
  “有事耽搁,没去成,弘农打败,戴军闭关,后来被困在昌平了。”
  “是吗,那你又有什么打算,现在景军要攻取昌平了吧!”
  “是啊,我担心哥哥的安危,但是我一女流之辈又有何用。”……
  之后的对话,溪苏也没听进什么,景军已经攻下弘农,戴军可是刘老将军出战啊,居然全军覆没,那景军呢,他不需要用她了?溪苏心想,在这休息也有段时日,是到了离开的时刻,溪苏无法行走,有些挫败,此时离草为自己煎药了,只能坐在摇椅上等候溪泽归来。
  日落西山,溪泽一身暗紫雕纹长衫,看迷了溪苏的眼,突然不知要如何开口,他是疼惜她的师兄,她知道离草已经告诉他自己担任监军这一事,忽然觉得两人脾性很相似,都如此沉住气,那么默契,都不过问那段空白各自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也不解释。
  溪苏有自己的顾虑、自己的担忧、自己的念想,自然溪泽也是,两人身后都有抛不开的责任。溪苏有些心不在焉,一顿晚膳也食之无味,就连溪泽故意夹了她最厌恶的葱段她也没发现,低着头扒着饭,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溪泽叫了她几声才回神,愣愣的看着眼前隐忍的人,不明所以,转头看离草,离草闭嘴不语收拾碗筷出去了。
  溪苏最怕他一脸笑容又一声不响的看着自己,“额、泽、嗯、师兄,要喝茶吗?”一向冷静的溪苏对上溪泽便乱了方寸,低着头伸手要给他倒茶,一只大手按着茶壶,直勾勾的看着她,坐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直视自己。
  那左右躲闪的溪苏逃不过他尖锐的眼神,“师兄,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可是这是我的卧室,我又该回那里休息呢。溪儿。”坐回原位,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唤着他眼里的人。
  “啊,那,那……”,溪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本是一句推搪的话,却不想把自己丢进去了,她今日才想起她一直和溪泽同居而眠,眼神闪躲,不知该如何说起。
  溪泽给他台阶,“溪儿有事瞒着我!”。溪苏猛地看他,却半天不语,又道:“丫头是担心三哥和六弟?”
  溪苏迟疑一会,还是轻轻点了头,“我和老狐狸定下协议,只要我赢了这场战他就不为难我,不论什么理由,他都不会逼着让我入宫。”一边嘟着嘴委屈的解释,一边搅扯着自己的衣角,很似可爱,撩人的动作十分动人。
  溪泽看溪苏委屈可爱的样子哈哈大笑,刮了下她鼻子,不忍责骂,抱她轻放在床上,“你和他做这样的约定何必呢,就这般不信我能带你远离皇宫是非吗?”
  “事无绝对,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何况,我身上的。”
  溪泽急急的打断她,知道这丫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几日,我已经和寨主说明缘由了,那时是因为局势所迫不得而为止,现今一切自然是以你为主了”。
  “局势所逼,只怕这话要是被老狐狸知道,定要骂你。青龙可是告诉你日日温柔乡美人未离怀啊。”
  “原来你是如此不信任与我,那我留此也无意。”说着便起身离开。
  溪苏见状,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怪自己嘴快,终究还是把心中的不痛快说出来了。“不信任吗,也许是,我身边能信任的又有几人,一次次背叛还不够吗?”背叛两字狠狠的敲打溪泽的心,溪泽转头摇头,看着溪苏,他不明白,一次次的背叛从何说起,自溪苏五岁被师傅救回,自己一直伴她左右,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又有何人背叛过她,溪泽觉得自己伤到溪苏了,不该说那些气话,回到床边,拉起溪苏微凉的手,磨搓,纤细细滑的玉手,几经挣扎无果,便妥协了。久久溪泽才开口,“溪儿,你身上有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意外,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快乐,师傅一直在寻药,你是知道的,别放弃行吗,既然是你和他的约定,我会帮你完成,我和寨主多日前就商议好,只是一直等你开口。”
  溪泽看着沉默的溪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你的倔脾气,就不服下软吗。罢了罢了,明日我就带你下山,晚上好好休息。”
  “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的错,不该不告而别,不该让你独自面对,我答应你的却失言了,你放心,我陪着你去,只是简简单单地照顾你而已,睡吧,我一直都在。”溪泽坐在床边守着她,溪苏看着眼前年长自己五岁和景翎不相上下的人,心里感慨万分。
  他,溪泽,又名景泽,是当今景帝的四子,自小被随风看中,教授其文武,又带他四处游历。然而景帝一直敬仰鬼子随风才情学识,侠骨柔情,知道四子被随风中意,欣然让他带走景泽,只是皇后时时刻刻思念这个剩下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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