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杜鹃,谢了(散文)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近日,总感觉心绪烦乱,总感觉生活无所依,食不香,睡不稳,往往夜上三更,也依旧闭眼冥想,全无睡意。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无眠,辗转反侧,实在难受。无奈之下,只得披衣而起,欲想借着月色的澄清,洗涤内心的尘埃,好在这宁静的夜晚,做个一如意的梦。
踏着月色,觅着昏黄的灯光漫步在沉睡的校园,终有了那么几许的宁静。
远远望去,那远处连绵的群山已经隐去了白日的巍峨,藏匿在黑色的幕障中,只见黑黑的一团。环顾四周,除了几家居民窗户里透出的那些淡黄的余光,余下的就只有淡淡的月色了。草丛深处,那些虫儿,似乎明白这孤夜中还有一个无眠的人,啾唧而鸣。深巷中几声犬吠惊扰了沉睡的夜,声音凄凉。除此之外,就只有脚底和大地摩擦的声音了。
打开电脑,相对而视,抓破脑皮,终不得几言。稍稍起身,挪步至窗,依窗而望,希冀在这漫漫黑夜中能寻得一点喧闹,然终是一无所获。大大小小的飞蛾,挥动着白色的翅羽,在灯光下炫舞,忽上忽下,好不壮观。循着灯光俯视,花园里似乎有些红间杂着些白,脑际中突然想起,这是春风二月,杜鹃开了。
满心欢喜,终于有了可消磨时间的去处。迫不及待地找上电筒,飞一般地狂奔到花园,借着电筒的光,消融在这花的世界里。从未如此真切的去看过她们,那些花瓣,红中透着黄,好似春的脸蛋上抹了些粉,不忍心去触摸她们,在夜晚的雾气中,她们显得那么的娇嫩,鲜艳欲滴。在花心的底部,一根根细长的花蕊顺势而出。花蕊的顶部,那些黄色的粉末,细腻而清幽。不知不觉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早就从鼻端沁入心脾,身体有了轻灵的飘忽。白色的花瓣如雪一样,毫无瑕疵。偶见一颗颗小小的露珠在花瓣上摇荡,好不自在。这里红,那里白,红的,白的,一个红白相间的世界,加上那些碧绿的快要拧出水的枝叶,文字此时已经失去了它本有的魅力。
花园的中间则是一些枯草,只因太过干燥,好多已经褪下绿衣,在不该逝去的季节消亡。于是选择了一个可以容纳下我身躯的小地,关掉电筒,平躺在这些花草中。天空中的月亮此刻已经有了些倦意,伴着薄薄的云雾,安然而睡。闭了眼,听着那些啾唧,细细地凝听那些花语,似一曲无比美妙的音符,从发间到脚底,浸透了所谓愁的滋味。不敢轻微的挪动一下身躯,只怕惊扰了她们的梦,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们,静静地睡了。
当晨曦晃开眼帘,在薄雾弥漫中,她们更显得娇嫩。多想,就这样,陪着她们长眠,在这寂静的黑夜,让那些清香拂去内心的孤独。但终于还是不能阻止太阳的重生。故事再美依旧是故事,因为故事总有结局,现实再残酷终归是现实,因为现实就是生活。过了几日,在夕阳的拉扯下,再次去寻觅那夜梦中的花儿,只可惜,属于她们的时光,已经在短短的东升西落中消逝,剩下的只是干枯的花瓣,依然纠缠在枝头。花开花落花应有时,勿待花落空折枝。红颜易老,青春难耐,数不尽的愁,道不尽的苦,还是得归于现实。
漫步而回,只希冀,在明年的今天,我的花,会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