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过关(小小说)
巧巧遇见王冰纯属偶然。
那天,巧巧骑着自行车去上班,路上被一辆大卡车刮倒了,自行车整个砸在巧巧身上,那辆卡车一溜烟地没了踪迹。巧巧也弄不清自己哪儿砸伤了,在那儿龇牙咧嘴地想站还站不起来。路过的人一个接一个,都像避难似的躲着走,生怕惹上什么是非,好半天也没人敢扶她一把,而就在这时,王冰出现了。
王冰是一位出租车司机,此刻,车上还有一位乘客急着去火车站赶火车。王冰看见眼前的场景,二话没说,咔地一声把车停下,迅速下车,掀开自行车,扶起巧巧。王冰问巧巧怎么样,有没有事儿,巧巧说可能腿摔坏了,疼的厉害,不敢走路。王冰对车上的那位乘客说,对不起老哥,我得送她去医院,你另找车吧,刚拉你的这段车费我也不要了!王冰把巧巧扶上车,一边往医院赶,一边询问事故原有,也很快打电话报了案。
来到医院,经过大夫一番检查,总算幸运,没伤骨头,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巧巧家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农村,来这个城市打工才一个多月,在附近一家服装厂上班,谁也不熟悉,所以在医院的这几天多亏王冰照顾。王冰替她交了住院费,跑前跑后地找大夫,办各种手续,还给她弄饭……耽搁了不少自己的活儿。由此巧巧心里老觉得过意不去,出院后,还给王冰垫付的医药费时,多给了几百元。王冰一看就急了,说我只能收我垫付的钱,多余的我一分也不能要。王冰说自己也是从农村来的,刚来时陌生的地儿,陌生的让人,真是挺难的,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互相帮一把应该的!
听完王冰的活,巧巧心里热乎乎的,眼圈也有点红了。她仔细瞧了瞧王冰,说实话,王冰长得真不怎么样,可王冰心肠好啊,一想到王冰这好心肠,巧巧在看王冰时,看着看着,就觉得顺眼了。
巧巧和王冰偶尔也会在没事的时候一起聚聚,吃吃饭、到歌厅逛逛、看场电影……说是他们各自的那些快乐或者不快乐。巧巧忽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王冰。
当然,巧巧也没有忘记母亲的叮嘱。巧巧的姐姐已经结婚,姐夫是当地有名的一俊男。母亲对巧巧说,找对象的事儿也不多说了,反正你姐夫的样子在那儿摆着呢,你自个儿掂量着办。
可是,巧巧已经忘不掉王冰了,她觉得只有王冰这样的人才可以托付终身,和王冰在一起,这一生一定能幸福!于是,巧巧那天突然对王冰说,我想做你老婆,行吗?王冰当时吓一跳,傻愣愣地盯着巧巧看了足有一分钟。
说真的,想让巧巧做自己老婆,王冰不是没有想过,天天都想。可王冰也有自知之明啊,巧巧什么模样,那俊得谁见了都想多看两眼,他什么模样,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可此时,巧巧的话一说出来,王冰一时间还有点懵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在做梦。他使劲咬了自己胳膊一下,咬狠了点儿,疼得直咧嘴。
当王冰确认巧巧是认真的时,王冰哭了,激动的泪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王冰对巧巧发誓,要一辈子对巧巧好,决不失言。其实不用发誓,巧巧也认定王冰一定会的,会对她好一辈子。可是巧巧又说,我这儿关你是过去了,我妈那儿可就不好说了!王冰一听,心里不觉凉丝丝的冒冷风。
巧巧把和王冰好的事儿告诉了家里,她没敢说王冰长什么样,只说王冰对自己有恩,是一个大好人。妈妈说那就带回来让我们瞧瞧吧。
回家之前,王冰特意去饭店一哥们那儿学了几道拿手菜的做法,又去美容院一哥们那儿好一顿修理,衣服也都换成了名牌,别说,经过这么一收拾,看着顺眼多了。
一切准备妥当,王冰驾车带巧巧踏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巧巧的家,因为离家太久,母亲拉着巧巧的手,左右不停地端详,她发现女儿瘦了,觉得一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心疼地落下了眼泪……
巧巧拉过王冰,把王冰介绍给家人。母亲上一下一眼打量王冰半天,把王冰弄得心慌意乱,直发懵,用手搓着眼角,红着脸,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巧巧提心吊胆地望着母亲,生怕母亲说出什么伤害王冰的话。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她望望巧巧,那眼神巧巧能懂,有责怪、不满、和失望,巧巧的心不觉沉了下来,低垂着头,偷眼瞅着母亲,嘴里嘟囔着:“妈,王冰心眼好!”这时父亲忙说:“快进屋吧,有话屋里说,在这儿站着干啥?”
进屋后,巧巧父亲给王冰找烟,王冰说不会。巧巧母亲忙去厨房弄饭,王冰也跟了进去。王冰说他会做菜,他要帮巧巧的母亲。王冰把他学到的那点手艺几乎都用上了,巧巧的母亲没有想到一个男孩子还有这么好的厨艺,不觉王冰在她眼里的形象也在慢慢改变。很快,香喷喷的饭菜就摆满了一大桌子。吃饭时,巧巧父亲要给王冰倒一杯酒,王冰说不会喝,从来滴酒不沾。其实王冰曾和哥们们喝过一斤酒都没咋地,在这生死攸关的非常时期,他哪敢轻举妄动,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这时,巧巧的姐姐突然闯进们来,眼睛红肿,好似刚刚哭完。大家都很诧异,直直地盯着她问怎么了?姐姐见屋里有外人,不便多讲,赶紧扭身跑到另一间屋子。巧巧和母亲也急忙跟了进去。再三追问姐姐才哭哭啼啼地诉说起了因由。原来她的丈夫整天吃喝玩乐,不顾正业,总是喝得醉醺醺的还经常赌博,最近又傍上一小姐,还恬不知耻地带回来家里……
姐姐断断续续地倾诉苦中,眼泪一对儿一双地往下落,她说,当初嫁给他,就图她模样好,现在才知道,光模样好有啥用啊,结婚是要过日子的,不好好过,长得再好不也是遭罪吗!我已经原谅他多少次了,这回再不能和他过下去了,非离婚不可,你们谁也不要阻拦……
巧巧和母亲一边听,一边陪她落泪,一边劝慰着她。这时,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拉过巧巧说,孩子,说真的,你带回的对象,妈真没有看中,心里还想着如何才能别黄了呢,听你姐姐这么一说,妈也想明白了,光看长相不行啊!心眼好才是最重要的,才能把日子过好,妈看出来了,王冰是个好孩子,和他在一起生活,你能幸福,妈放心,妈……同意你们了!
“妈……”巧巧抱住妈妈,高兴的流着眼泪。她赶紧从里间屋子跑出来,她要告诉王冰,她妈这一关,王冰已经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