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教育儿子的下岗女工(小小说)
写在前面——这是街头巷尾耐人寻味的一景,没有高深的道理,没有惊人的理论,一位平凡的母亲,为幼小的儿子上了做人的一课……
下岗女工刘晓云,街坊邻居都叫她刘嫂。这天傍晚,她外出求职匆匆回来,顺便到学校接儿子小明,一起回家。母子俩拐进一条小巷时,由于孩子的天性,小明蹦蹦跳跳地直往前小跑,刘嫂跟在后面脚步也加快想追上小明。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孩,蹲在地下摸索着什么,走近定神一看,原来是一盲童,年纪和儿子差不多,大概十一二岁。只见他俯着身子,身边放有一根不太长的木棍,双手颤抖着,贴着地面艰难地摸来摸去。刘嫂觉得奇怪,走上前问道:“孩子,你这是在找啥?”
盲童抬起头,说:“我、我在找钱,五十块钱的一张纸币。”刘嫂细细一问,这才明白,原来盲童的爷爷严重的慢性支气管炎发作,喘不上来气,盲童是来帮爷爷买药,就到前边那家他经常去的药房去买,可走到这儿发现一直捏在手心里的五十元钱,不知怎么弄丢了,他说好像就在这儿丢掉了,因为刚才还在。盲童一双看不见的眼珠骨碌碌翻转着,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态。她恳求刘嫂说:“阿姨,我实在找不到,请您帮我找一找,要不然回去爷爷要责怪,还等着我买药回去呢。”
偏偏这时,小明在前面大声催促:“妈,快走啊!”刘嫂看了看儿子,心里一怔,突然低下头揉起眼睛来,喊道:“小明,快过来!妈的眼睛里吹进了沙子,看不清楚,你帮这位小朋友找找,他的五十块钱丢了……”
小明很不情愿地慢吞吞走了回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哝哝:“就你爱管闲事!”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走马观花地胡乱转了转,便说:“没有,恐怕早就被风吹走了,妈,我们走吧,我饿了!”刘嫂要他仔细找找,可小明一脸无奈,叫道:“没有没有,怎么找也没有!妈,你不走我走了。”
盲童听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阿姨,你们有事就不麻烦了,我自己慢慢再找找。”看得出,他的笑容后面是深深的失望。
刘嫂在原地走了几步,突然发出一声欢叫:“嗨,找到了,钱在这儿!”说着,她拿出了一张五十元纸币,塞到盲童手里。小明此时正站在离妈妈几步路远的地方,猛然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愣,失声惊叫:“妈,你——”就在这时小明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五十元纸币,妈妈不是从地上捡的,而是从她自己口袋里掏出的!
盲童喜出望外地接过了钱,谁知他用手捏捏又反复摸摸这张纸币,摇摇头说:“阿姨,这钱不是我的,我的那张是旧钱,摸起来软软的,这张是新钱。”刘嫂听了心里一颤,她又看了看儿子一眼,对盲童说:“孩子,你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你的心里比一盏红灯还亮堂。这是阿姨送给你的,拿着,快去给爷爷买药。”
盲童连声道谢,可这钱却怎么也不收:“阿姨,我不能白要别人的钱!”没想到小明这时却主动开了口:“妈,要不再帮他找找……兴许能找到……我们俩人分头找,!”母子俩分头寻找,小明很快惊喜地叫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钱被一片树叶遮住了……这该死的树叶!”说过这话小明如卸掉了千斤重担,轻松地喘了一口气,将一张五十元的纸币递给了盲童。
盲童仔细摸了摸纸币,高兴地连声喊道:“是我的,是我的,五十块钱,旧票!”
说完连声道谢,然后杵着木棍摸索着走了。
母子俩继续往前走,小明不在蹦蹦跳跳了,只见他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走在妈妈的后头,默不作声,似乎有什么心事,几次欲言又止。快到小区门口时,小明快步追了上来,眼眶里泪光莹莹:“妈,那五十块钱是我捡到的,我想你在家里待岗,没有上班,正缺钱用,反正他是瞎子看不见,我就装到口袋里了……”
刘嫂听了开怀大笑,儿子这几句话,比什么都暖心:“儿子,别说了,其实妈的眼睛里并没有吹进沙子,我全看见了。妈妈相信你会主动改正错误。你要是拿了盲童那五十块钱,妈就是真正的穷人了,连儿子也没有了!”
母子俩手拉着手,拉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