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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永远的安慰


作者:完美风暴 布衣,364.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26发表时间:2013-06-03 23:05:51

初夏的夜晚,空气本来还很凉爽,可是新平爹还是觉得有些燥热。他送走了来送信儿的王老官回到屋里,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手指间夹着一根自制的卷烟,伸手去抓炕边的火柴。
   “哎呀行了吧,整天地咳嗽还抽什么呀”新平妈一边说一边抢过火柴,一下子扔到了炕里边。新平爹看着一向温顺的老伴儿,翻了翻白眼,索性把手里的卷烟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妈了个巴子,这叫什么事呀,定好的婚事,说拔价就拔价了,有这么办事的吗?”
   “你怪谁呀,谁让你那么早就给孩子订婚了?你怕新平找不到媳妇是吧,该!都是你自找的。”
   听着老伴儿地数落,新平爹懊丧地坐在了椅子上,低下了头。是呀,怪谁呢?三年前给新平订婚的时候老伴儿就坚决反对。可是自己觉得身体不好,一天不如一天,说不上哪一天一口气不来就完了。趁着现在明白,给孩子们定了婚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于是他不顾老伴儿的反对,把王老官请到了家,说明自己的心事,希望他帮忙给介绍一个。
   王老官六十多岁,整天没事走东家串西家,专做保媒拉纤儿的事。于是满口答应“行,你听我的信儿吧。”王老官吃饱喝足高高兴兴地走了。
   “他爹呀,你可想好了,咱新平才十四岁呀,再过几年就考中学了,以后还不知道咋样呢,万一他们长大以后觉得不般配了,那可怎么办呀?”老伴儿还是想尽量地说服他。
   “出息什么呀,过两年就回来种地得了,不会有事的,你就听我的好了。”新平爹坚持着。
   一天晚饭后,新平在写作业。
   “新平,你过来一下。”新平爹叫自己的儿子。
   “干嘛呀爹?”新平放下手中的笔,来到爹的跟前。
   新平尽管才十四岁,但是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出一头,浓眉大眼,不胖不瘦。不用说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新平爹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心里美滋滋的。他拉着儿子的手,“新平,爹给你说个媳妇好吗?”
   新平睁大了眼睛说:“爹,你干嘛呀?去年给我哥哥说了媳妇,今年又给我说媳妇,你忙什么呀?”
   “新平,你不小了,爹十五岁的时候就结婚了。你看爹的身体不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完了。你和哥哥都订了亲,爹就不惦记了。”新平爹也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我不说媳妇,我要念书!”新平的态度很坚决,“再说咱家里够穷的了,到现在你还没有换单衣服呢,还说什么媳妇呀”
   “这些就不用你管了,你听话就是了”。新平爹有些不耐烦了。
   “不要,我不要!你看我那些同学谁说媳妇了,人家会笑话我的。”新平也有点生气了。
   “好哇,不听话了是吧,妈了巴子,你知道什么呀”新平爹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声说。
   看见爹生气了,新平有些紧张,他想求妈妈帮忙,却见妈妈正在看着他,冲他轻轻地摇头。她知道妈妈是怕爹生气犯了老毛病。新平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站在那里低着头。新平爹见儿子低头不语,知道是儿子不在反对了。他安慰新平说:“你放心吧,爹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供你念书的,说媳妇不会对你有影响……”
   大约过了十来天吧,王老官真的来了。他呵呵的笑着:“大兄弟,我给你物色一个小闺女,就是曹家屯儿的曹海家的。呵呵这闺女挺好的,你考虑考虑,要是同意我就去提提。”
   新平爹听了心里就乐开了花,因为曹家屯儿和他住的刘老店是一个大队,曹海也是熟人,常在一起干活。他家的闺女叫雪儿,长得好看,因为家里穷也没念书,才十几岁就在生产队里劳动,给家里挣公分儿,全大队都认识这闺女。
   新平爹赶紧喊老伴儿,告诉他王老官给提的是曹海家的雪儿。新平妈听了也是满脸笑开了花:“是吗?行呀行呀,老官大哥你给我们提吧,我们同意。”
   “哦,呵呵,呵呵好说,好说,我去提。”王老官嘴里“呵呵”着,屁股却不离炕沿。新平爹明白。冲老伴儿说:“快,把那个花公鸡杀了。”
   “哎……”新平妈答应着,立刻去抓鸡。
   一阵刀响鸡叫,一阵厨房里的噼里啪啦。
   王老官又一次酒足饭饱,歪歪斜斜地走出了门,身后留下一串“呵呵,呵呵呵……”
   王老官在曹家屯儿和刘老店之间几经往返,“呵呵”的声音一进门儿,新平家的公鸡就“咯咯咯”地发毛。公鸡快没了,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因为都是熟人,新平和雪儿也早就认识。所以双方同意就不用相看了,只要曹家开个礼单,岳家要没有意见,事情就算成了。
   这一天,门外传来了“呵呵”声。新平爹就知道王老官来了。急忙开门出来:“哈哈老官大哥你来了!”
   “来了来了……呵呵……”王老官弓着腰,笑呵呵地走进了屋。
   新平妈忙搬来凳子,王老官稳稳当当地坐下。把一只手伸到怀里去掏。就见他拿出一张折好的信纸交给新平爹:“呵呵大兄弟,这是曹家开的礼单,你看看,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就只管说,咱们再商量。”
   新平爹读过几天私塾,礼单上的字他都认识:“礼金2000元,被褥4套,青大绒9尺,青趟子绒14尺,组合柜一套,外加三大件儿(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下边有一行小字说明:会亲家时过礼金1000元,压婚衣服一套。
   新平爹看完礼单,用手搔着后脑勺,把老伴儿叫过来商量:“你看看,怎么样?”新平妈心里喜欢雪儿,早就打定主意:多点也干。于是他对新平爹说:“反正结婚还有八九年呢,我们慢慢给呗,我看不多。”新平爹也希望一切顺顺当当。一拍大腿:“中!就这么地。”他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有顾虑的。七十年代中期,在生产队里一个劳动力一年就能挣到几百元钱。一个人一年的口粮也就是四十几元钱,这样干了一年领四口人的口粮都费劲。这曹家礼单如果把物品折价就得三千多元,这在当时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新平爹心里有些沉,但嘴里蛮硬气:“老官大哥,就这样吧,你说个日子,什么时候会亲家。”“呵呵,我来的时候曹海家的说了,如果岳家没意见,那就定在六月二十日吧,正好是星期日。
   大功告成,王老官咧着嘴:“这回我得讨杯喜酒喝了,呵呵……呵……呵……”
   “那是自然的,我说老太婆,麻溜的啊。”
   “哎,老官大哥,你是有功之臣,等着!”新平妈嘴里说着,心里犯嘀咕:公鸡吃没了,也不能杀母鸡呀,那是家里的银行呀。他一咬牙,到鸭架里把那只公鸭抓出来。嘴里呢喃着:“这回轮到你了,别见怪,今年去了过年再回来。”
   王老官心里一高兴就贪杯了,喝的摇摇晃晃,直到很晚了新平爹搀扶着把他送回了家。
   新平爹和老伴儿商量会亲家的事,想来想去还得卖猪。一大一小两头猪一共卖了三百五十多元钱。盘点一下头查理的费用差不多了。
   十天的时间说到就到,六月二十号一大早王老官就来了:“呵呵,老岳大兄弟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走呀?”
   “哈哈,老官大哥,快了快了,我这就套车”新平爹一边说着,一边去牛棚子里牵牛。很快就套好了牛车,王老官坐在中间,新平妈和新平坐在后边。出了院子向北一拐就上了小公路。
   上午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从树缝里穿过来,斜射在路面上。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显得又高又远。老黄牛也似乎很激动,迈着大步,走得又快又稳。新平坐在车后边,他的心早就飞到雪儿的身边了。他们在八九岁的时候就很熟悉了,那时电影队经常在各村里放电影,不管在哪个村里,他们总能遇到一快。新平知道雪儿爱吃瓜子,所以每次看电影他都把衣兜装得满满的,然后在电影厂里找到雪儿塞给他。雪儿有时也把好吃的东西带给他,小伙伴们有时开他俩的玩笑,他们也是一笑置之,毫不在意。现在都十几岁了,他们对男女之事也渐渐有了感觉,再相遇的时候就收敛多了,有时还觉得有点难为情。但是他们总能找到相见的机会,还让别人感到不是有意的。
   这次听爹爹说王老官给他介绍的媳妇是雪儿,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再也不说“不”字了。每次爹和马说起婚事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他不动声色地坐在车上,可是心里却在一个劲儿地翻腾。
   三里多路的距离说到就到。牛车进了村子,在一家门前有棵大柳树的人家停下来。曹海一家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哎呀老岳大哥,可把你们盼来了,我这腿可都站的麻酥酥的了”说话的是雪儿妈。雪儿妈四十多岁,脑后的“马尾”盘成一个发髻,歪在一边。她说话大嗓门儿,新平妈赶紧走过去:
   “呵呵亲家母,你可辛苦了,要不我来给你揉揉吧……”说着两个人拉着手大笑起来。新平爹拍着曹海的肩头:“大兄弟,早就知道你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了?”曹海面色微黄,弯着腰:“大哥,我这身体……就是家里的……拖累了,不好不坏的,我看呀用……”说着又咳嗽起来。新平爹忙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慢慢的就好了。”
   雪儿微低着头走到新平的跟前:“你来了”说话声音很小,似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他本想拉起新平的手,但是身边那么多的人,他最终还是没能鼓足勇气。
   雪儿家房屋很小,一铺炕,靠墙是一张小床。雪儿妈动作麻利,不断地招呼这个,吩咐那个:“来老官大哥,你喝水呀,为了我们两家的事,你的腿都跑细了哈哈……”
   这会雪儿正靠在新平妈的身边,小声地说什么。雪儿妈看见了:“啧啧,你们看呀还是人家婆婆媳妇近便,刚见面就贴在一起了,我养了这么多年也没说这样呀哈……哈……”
   “咋啦?谁的儿媳妇谁不喜欢呀,这回你就吃醋吧……”新平妈说着和雪儿靠得更近了。
   “呵呵。”王老官站了起来,“我看你们先别亲热了,咱们还是办正事吧。”
   “对!应该的。”大家异口同声。
   于是当着大家的面,新平爹把准备的礼金,衣服,压婚布料等都交给了雪儿妈。雪儿妈一边收着嘴里还念叨着:“你们都看见了吧,我们家穷……没有什么,雪儿他爹有病……雪儿哥哥都二十多岁了,也说不起媳妇,这以后呢……说不准还要麻烦岳亲家。”
   “好说好说亲家母,你就放心吧,只要你用得着,我们全力帮衬你。”新平爹说得很爽快。不一会儿事情办完了,接着酒菜摆上来,新平和雪儿伺候着。两家人边吃边聊,说说笑笑……。
   离开曹家屯儿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根据当地风俗,媳妇要随车去婆家住几日。雪儿心里高兴,表面却不动声色。新平妈拉着雪儿的手,坐在车的前边。
   雪儿和新平同岁,也十四岁了。耳濡目染,对男女之事也了解许多,她早就喜欢新平,她也知道新平喜欢她。每当快放学的时候,她就找个借口到大门口去转悠,盼着新平早些回来。新平也一样,每天上学总是一步三回头,趁爹妈不注意就捏捏雪儿的手,接着一撒欢儿就跑了。
   一天夜里,新平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眼就想着雪儿那苗条的身材,水汪汪的一双杏眼,白里透着红润的标准的瓜子面,越想心里越痒痒。他忍不住翘起身子,隔着妈妈就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睡在炕梢的雪儿。新平妈感觉到了,强忍着笑,伸出一个手指在新平的脑门儿点了一下。新平一呲牙,再也不敢看了。
   第二天,他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雪儿,雪儿羞红了脸,举起小拳头捶他一下:“你真坏。”
   从这以后,两个人有事没事就往一起凑。每逢节假日,雪儿就过来,如果雪儿两天不来,第三天新平就会找上门去。春天,草地里有他们嬉戏的身影;夏天,小河边有他们开心地笑声;秋天在树林里采集火红的枫叶;下雪的时候他们在院子里挨着堆两个雪人,一男一女,男的胸前写上“新平。”女的就写上“雪儿。”然后就是开心地欢笑。一对十几岁的男女,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有喜欢,只知道贪婪的享受男女交往的那种甜蜜。至于未来的人生,家庭事业,结婚,生孩子那是遥远的事,或者说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但不能否认他们已经在深深的相爱了,甚至是在订婚之前,这种懵懵懂懂的爱情在他们的心里就已经滋生了。只不过这次是歪打正着,老岳头的推波助澜,让他们的相爱尽早地明确了……
   冬去春来,转眼之间新平就升初中了。上学的头一天雪儿就来了,正巧新平爹和新平妈都不在家。两个人心有灵犀,用不着说什么就紧紧地抱在一起,在床上肆意翻滚。四片火热的嘴唇带着青春的欲火用力地吮吸在一起,他们谁都不说话,因为那要浪费时间,要离开对方的嘴唇。那一刻两颗青春的心在激烈地碰撞,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是在什么地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他们才是真实的……
   “咣啷”一声院门响,两个人忙站起来。新平一伸舌头“是我爹回来了。”
   “大伯,您回来了。”雪儿抢先出去打招呼。
   “哦,雪儿来了。”新平爹满脸高兴。他告诉新平上学的费用凑够了,你明天只管上学就是了。
   新平爹这几年真的觉得负担太重了,两个儿子都订了婚,这逢年过节的少不了迎来送往,没过门儿的媳妇怎么能空手呢?所以每次来不是衣服就是布料,再不就是钱。没办法老两口卖力的养猪,养鸡,养鸭。为了新平的学费,老两口着急了好几天了,这不他们又分头出去求借了。不一会门一开新平妈也回来了,她面无表情,但是见雪儿在马上就高兴起来。新平爹知道老伴儿空手回来了,笑着说:“哎,够了,我都安排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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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什么是悲剧,悲剧就是给出一种美好,再用各种原因把这种美好砸碎了,还要把那些碎片摆给你看。文中新平与雪儿之间那份两小无猜的爱情是人间最美最纯净的情感,然而时代与世俗却让他们因为金钱的压力而被迫分开,如果是强硬的钳制他们可能会为了爱情而奋力争取,但这种压力却是沉重的生活和家人的亲情,善良的雪儿无法拒绝,多情的新平亦无法强求,他们还太年轻,还没有能力承担起生活的风雨。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份美好的初恋穷其一生亦是难以忘怀,雪儿最后决定做新平的妹妹,这是无奈之中唯一的选择,也是一份心灵的安慰,文章有着明显的时代特点,特殊的境遇造成了爱情的悲剧。【编辑:瞳若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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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瞳若秋水        2013-06-03 23:09:55
  这是一篇不错的小说,但编者编辑起来却费了不少力气。作者对于的地得的使用有着误区,男性他与女性她也经常混淆,文中几个人物的名字亦前后不符,雪儿又作兰子,新平有时又写作永健,省略号后面不应该再加有其它标点,对话结束的标点要收于引号之内,希望作者在今后的创作中要加以注意,精益求精,写出更加精彩的作品。
秋水横波远836239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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