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昏昏 使人昭昭
不知什么潜藏的原因,“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这句古语,近来一直缠绕在头脑中。半夜,照例起来方便,怎么也找不到翻身的地方了。夜不能寐。其原因,还是忽然在脑际中飘起的这句话。大概是在群里,又看到了那个争论已久的话题之缘故引起的。我总认为,一篇文章题目和内容,是久久藏在心中的,忽然发酵,于是,不敢怠慢,半夜三点起来写写这篇文章。
这句话的出处在《孟子·尽心下》:“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后来简化成“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原文的意思是:贤人先使自己明白,然后才去使别人明白;今天的人则是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却想去使别人明白。
想起了那个春晚小品叫“打扑克”吧,黄宏与侯耀文演的。三十年前,满世界到处飞的大概非名片莫属。以大压小,不敢逾越。在上,从牙床子上用牙签挑出来的东东,张口就是政策和规矩。一句调侃话,叫做如果刮大风刮下来一块广告牌子,砸到十个人有九个是经理。那是赶时髦,不过只到了经理这个地步,也是头衔效应和名人效应的结果。古往今来的官本位,深刻地影响着人们,并且接着跳入改革大潮。不过,说真的,我为了时髦还没有冲昏头脑,只是为了工作需要,在名片上印了当时的处级名目,还有就是BB机和办公室电话号码。在成天的杯盏歌舞交往中,收到几百张名片,五花八门。能入本文话题的是,有些名片上能印七八个名头。什么经理,后来是总经理。这还好一点。那时还没有更上一层楼,后来才学习西方,把名头上升到董事长,进而总裁,进而董事会主席。有些人还得把能炫耀身份的什么教授,正高教授,高工,正高工程师,总工,正高总工程师,总经理助理,董事长助理,和一些从衙门分离出来的什么协会之类的会长,等等,全部印在上面。下面,为了显示能量,不但有BB机号码,还有好几个办公室号码,还有家庭住宅号码,甚至还区分开哪个是干什么用的,括号。再后来,为了显示自己的朝向西洋开放,把办公室、住宅、传真这三个词印成英文。这个传真很重要,表示了公司之大。后来有了手机,印上两三个号码,有的还注明哪个是晚上敞开的。总之,那时只要看到这样的名片,大都高看上一眼,以为这人不简单。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这种样式的名片渐渐少了,因为,很多是假的名目,名片名片,明着骗人。于是,好像假和尚念经,又出现了只印一个词——“中国公民”,也实兴了一阵子。
这和群里的聊天有什么关系么?其实,文章的好坏,不在于自我介绍的是什么“家”、什么协会,不在于你是戴着编辑这个名号。更不是把民间、有的是出钱才弄来的什么协会会员名头招摇过市,拉大旗作虎皮,犹如自封的所谓国酒那个醉人的东东。我也搜搜那些人自称的名目之这个“会”那个“会”;也人肉搜搜出有的人真名,并到那个省的作协名单上看看,找不到,不禁哑然失笑。何必啊,拿出作品说话,就如推荐作品必须是真正的文学创作一样。要打破名人名言的规律。我们有的个别人,以在这里当个什么职务自豪,尸位素餐,不干少干活,这里的职务是出去炫耀的资本和在这里高人一头的成就,有的还当成压制人话语的权力。
说到编辑,我总认为都是自愿和业余的,不能千篇一律要求。但是,作为编辑,这个名头可不好当。这就和名片一样,最好通过当编辑,认认真真,充实了自己,提高了自己的水平,推进了自己所在栏目的知名度才对。这有一个名头:编辑。
如果,把当编辑当做一时炫耀,害人不说,久了,害了自己。
比如那个编者按,不必千百个字,解释人家文章,尤其是诗歌,更尤其是诗词的内容。几百个字也说不清楚人家的潜在语言,诗词更是如此。这样长篇大论或者解释内容的编者按,就好像印上了那些数不清的名头,谁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在文学创作上有点经验的,不会被诱惑;新手就会认为:哦,原来这就是好的作品!岂不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么!
再有,文章总是改出来的,有的作者,尤其是新手,就好像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还包括个别的编辑、头头,总觉得自家的孩子好,人家的老婆好,不看看自己或自己编辑的文章有什么毛病,找人理论,“为什么”语言一大堆,云云。
文学网站,纯文学网站,又将要登上电子书城的文学网站,怎么能不要求词语、文字、标点的正确呢?拿一些错误百出的文章,即使是千分之几的错误漏洞的文章,人家读着,久而久之就不理你了。所以,网站要求严格是完全正确的!不能拿当下纸媒、电视里的错误说事,可怕的就是把中华文学、文字、文化、文章向下坡路上误导!
前一些日子,有一篇文章,用“天地玄黄”形容风沙刮起的景象。当时我想了许久没改动。后来要推荐绝品,我进去改了,改成“天地昏黄”。因为 ,让认识的读者看到,非得出我的洋相,那里有几位老学究, 一定会说这是严重的错误。
“天地玄黄”一句出自于《易经》。《易经》里说“天玄地黄”,后来为了押韵改作“天地玄黄”。百度上说:“天地这两个字在古汉语里有多重意思,包括的概念非常之多,我们熟悉的太空之天与地球之地只是其中之一。要想弄明白天地二字的含义,必须要读《易经》。《易经》是五经之首,讲的就是天地之道和阴阳之变的道理,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四书》和诸子百家等等统统都是从《易经》这个根上发展出来的,学中国文化不读《易经》是本末倒置。”在《千字文》里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流传下来这本儿童读物,加上了“宇宙洪荒”就确定了这句话的含义。所以必须改动,当然,事先和作者交换了意见,很是感谢和认同。
说到这里,就知道我为什么说当个编辑不是好玩的,也不要首先认为是一种荣耀,一种威权。大可不必印在名片上,记在脑门前。
所以,编辑就得徐徐渐进,提高自己。不能说自己又不是科班出身,自己不是哪路神仙!“得的地”都不会改,那怎么行?就得历练,就得低下身段,对自己莫大好处。如果不以为然,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害自己也害别人,更害了上网的电子书城。
还有一种奇谈怪论,说修改文章内的错误不是编辑的责任,应该是校对员的。其实,这种论调还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纸媒有责编,也有校对。什么叫校对,责任就是拿着责编修改好的稿子,对照着看看排字工人排出的印刷版(小样)和稿子上有没有出入。只管这个事。如果因为稿子错了,版面错了,不关乎校对的事,那是责编的事。责编负责修改,而且还负责删除敏感词语,修改错误的成语、词汇和标点。还得做最后的校对。一篇稿子上的单子,从责编、总编开始;进入排版,又从校对、责编、总编的顺序挨着个检查,个别的还得润笔,之后才签字,完成出版程序。
现在的网上站点,尤其是文学网站,编辑,主编或总编、社长,其实分不清,都是责编的工作,舍我其谁?
说到这里,回到开头的名片,就是要名正言顺,名副其实。不那么懂行,不太会找出文章错误,发表了,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在这个岗位上不断学习实践。上了推荐或电子书,有人还会负责修订。不当明骗,只做名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