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又要来考察干部，大家议论纷纷，忐忑不安，不知这次组织意图是要推荐哪一个。
　　 雨墨心里窃窃欢喜，不论凭资历，还是凭能力，还是用人的原则德才兼备，他自认为都具备。雨墨和几个好朋友打电话，大家都热心地预祝他成功，雨墨心里跃跃欲试，激动非常。
　　 然而，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雨墨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因为在晚上六点到十二点之间，雨墨一共接了一百二十九个电话。每个人都对他说：兄弟，要推荐干部了，请为我投一票，你是好兄弟，拜托了！
　　 雨墨有些泄气。有好几个打电话的都说：兄弟，说实话吧，某某领导认为我条件成熟，可以一试了。而雨墨，却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荣幸，他和领导们的关系，纯是工作关系，他的信条，就是努力做好事情。到现在，他心里隐隐担忧：看来，做好事是远远不够的。
　　 天很快就亮了。大家陆续吃了早餐往会场奔，雨墨也一样。
　　 到八点半的时候，市委考察组的同志们严肃地坐到主席台，县里的领导带头鼓起了热烈的掌声。领导讲话后，管业务的同志宣布了规则，要求大家推荐五名德才兼备的同志。雨墨的心情又激动起来，看来，还是要德才兼备才能推荐呀！
　　 接着发票。雨墨浑然不知票居然分两种，一种是A票，一种是B票。A票是县以上班子填的，而B票则是科级干部填的，考察过程以A票为主，以B票为辅。
　　 雨墨，这里边是大有学问的，你知道吗？你平日里对A票对象孝敬得越多，你进入圈子的把握就越大。旁边一同事低低地耳语。雨墨的心突然掉进冷水井里，他从来没有孝敬过，不是说用人原则是德才兼备吗？和孝敬扯得上什么关系？！
　　 骤然间，让雨墨激动的那张选票，仿佛成了一个莫大的讽刺——这只不过一张辅票，科级干部多如牛毛，一张这样的票的意义可以忽略不计，这与领导说的神圣一票的意义相距太远了。雨墨不蠢，他紧紧地攥着笔，心尖很痛。
　　 雨墨也没有心思投票了，他伏在桌上，困倦加低落，他睡着了。
　　 睡梦里他听到领导对他亲切地说：因为你非常杰出，德才兼备，所以这次考察你被列入了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