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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寿宁怪精神漫议(杂文)
近邻地区自古有谓宁人“怪”之“雅号”。二十多年前,在一次与邻县同学相关“家乡好”的论辩中,兴许是其“论战”中败北出于一种无奈的自我解嘲或“反击”吧,初次耳闻他们悻悻然冒出“寿宁怪”一词。都以为“寿宁怪”乃近邻地区对宁人存有偏见的叫法,是不雅甚至是侮辱性的称呼,而我却未尝有那种受辱的感觉,相反地倒是坦然以受、引以为傲。
《说文》解释:“怪,异也。”《论衡:自纪》有云:“奇异、不平常,诡于众而突出曰怪”。若把“怪“字当形容词用,更有“很、非常”之意,是针对“奇特,与众不同”情况之专用字。
自小就着意于家乡人文历史,喜欢缠着祖辈们讲家乡的人文轶事。此其中既有折射寿宁山高地僻、经济落后情况的“寿宁三件宝”(蓑衣当棉被、火笼当棉袄、地瓜当粮草)之典故说辞,亦有反映宁人不畏强暴,富有反抗斗争精神(尚存金橘寨、官台山等农民起义遗址以及众多大革命时期的“红色”遗址遗物),致使官员要求“设县”求治(1455年)的历史传说;既有与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寿宁木拱廊桥、北路戏等联系在一起的“狐仙化人”方面之神话故事,更有集中反映寿宁地灵人杰,侠义豪放、乐善好施、思维出人料想的“阿凡提”式的智慧人物印潭李邦四、清源韦基烈(一“联”救马夫)等先哲的历史传奇。
新中国诞生,为寿宁社会经济全面发展创造了条件,也赋予“寿宁怪”精神以新的内涵。建国以来,既产生了为保卫集体羊群而献身的“少年英雄”张高谦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涌现了甘于贫寒,拾金不昧的全国道德模范徐丽珍、“穷人慈善家”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胡玉荣,全国优秀志愿服务组织寿宁南阳义务消防队等诸多全国先进集体和个人,更培养输送了一批象福建三祥工业新材料有限公司总工程师叶旦旺,福建省建国以来最年轻的教授、博导郑仕标等一批“高地领军”创新型优秀人才,他们从不同侧面,阐释了现代“寿宁怪”之本义。
认真分析邻近地区谓宁人为“怪”之理由,归根结底无非以下几点:
其一,缘于对寿宁山高地僻、交通不便,民风特别质朴的“嘲讽”。寿宁山高地僻、交通不便,历史上受外界干扰少,更因封闭的自然人文环境造就了寿宁人“与众不同”的执着,使寿宁人得以秉持着善良淳朴、侠义豪放的传统美德和特别质朴的民俗古风,也才得以保留、传承并创新了贯木拱廊桥、北路戏等一批人类文化遗产。受嘲讽的“寿宁怪”,恰恰是对传统优秀民族文化及对人类文化遗产的传承和弘扬做出重要贡献者也。
其二,出于对寿宁长期来经济落后,生活惟艰,老百姓“敝帚自珍”,“宁人好讼”的“鄙薄”。寿宁层峦叠嶂,谷深流急,几无平地,旱则草枯叶干,涝则山洪呼啸。“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正因为严酷的自然条件,长期来经济落后,生活艰难的境况,培育造就了寿宁人刻苦耐劳、不事铺张,崇尚节俭(“吝啬”“敝帚自珍”),却又乐善好施、极富同情心的优秀品德;塑造形成了寿宁人坦诚率真、善恶分明、“宁人好讼”富有斗争精神的质朴本性。其实不平则鸣古来如此,只要为政者执事公允,无愧于心,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流言萦耳也自有玉宇澄清之日,“公义立而纷扰息”,岂能以“宁人好讼”为“怪”之乎?
其三,相当程度是源自对寿宁地灵人杰、人才辈出,尤其是对寿宁人民处身劣境,却始终秉持刻苦耐劳、不甘落后、乐善好施、不惟上不信邪、思想活跃、富有进取创新精神由衷的嘉许和钦敬。
惟此分析,虽不尽全面,然对“寿宁怪”之“雅号”,似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和感悟。三千载悠悠人文、五百年沧桑县史,“三千礼乐林中会,五百英雄背后随”。千里赛江弦歌不辍,巍巍南山翘楚辈出,道不尽“寿宁怪”古贤先哲清奇风骨,今人岂有失神彩乎?诚为“寿宁怪”之一员而自豪。
注:贯木拱廊桥是《清明上河图》上贯木拱汴水虹桥的继承和发展,贯木拱加上廊屋是改进创新之一。今年11月木拱廊桥列入了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其营造技艺已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北路戏”已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