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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文集韵】入乡随俗
老公的同学从俄罗斯回来,我们在饭店小聚。
二00七年,同学的爱人被公派到俄罗斯海参崴某大学任教,两人新婚不久,怎能苦相思,同学几经周折也到了该大学任教,终于双宿双飞。
同学学的是英语,虽然不通俄语,好在他教的是武术,动作多于语言,手势重于讲解,而且还配有专门的翻译,但两年的俄罗斯生活也着实把他憋坏了,他有强烈的倾诉欲望。
我们在听,一直在听,听他讲他的俄罗斯见闻。
他说:“俄罗斯人真懒,真就没想到有这么懒的民族,学校的一幢七层楼的图书馆一盖就是七年。”
“七年!为什么?”我们低呼。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施工人员正在盖楼,盖着盖着,夏天到了,多么难得的好日子啊!施工人员就全都去海边休假了,夏天过后,又回来盖楼,盖着盖着,冬天又到了,干活前,必须先支上火堆,手烤的暖暖的,干一会儿再烤烤手,边干还边听着音乐,相当地有情调啊,就这样一盖就是七年。”
“盖了这么长时间,质量应该没的说。”我们附和着。
他又说:“有个学校要盖一幢4层教学楼,中方是承建方,没两个月就盖到二楼,俄方马上找到承建方质问,谁让你们干这么快的,质量能保证吗?我们这个楼可是五年计划!”
我们听后,没有不笑的道理。
他接着说:“去任何地方买东西都要排上半天队,就见两个金发碧眼的售货员边聊天边给物品打着包装,毫不夸张地说在日本打个包装也就几秒钟吧!在这恨不得用半个小时,你就等吧!队伍中的人都无怨无悔地等,刚去还真不习惯,急,什么都急,可是我们都在慢慢习惯,因为知道你急也没有用,一个小小的你能拧过这千百年来的传统。”
“习惯成自然了!”我们理解地说。
“他们仇视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晚上治安很不好,基本上不敢出门,也许我们抢了他们的饭碗。这样一个国家,公民素质却很高,坐火车没有逃票的,火车上根本没有查票员,有的小站也没有售票员,偶尔上来一个查票员,办个补票,但一般也就查几节车厢,全查了太累了。”
“还是懒啊!”我们也知道了。
“他们为什么那么懒,据统计,俄罗斯全国的人不用工作,仅靠森林资源,就可以让全国人吃喝五十年,在这无忧无虑吃喝玩乐的五十年中,新的森林又长成了,谁让人家资源丰富呢!”
“我爱人不爱吃巧克力,但也对俄罗斯的巧克力情有独衷。俄罗斯人不骗人,化妆品特别好,她们说是纯植物的,那一定是,你不用担心是假货。”
我们笑了,言外之意,我们有太多的假货,商家太有头脑了,无奸不商,刚好是中国的国情。
他也说起腐败:“腐败已经是世界性的了,我们按手续办一件事情可能用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手续繁杂,部门臃肿,拖拉推诿,但如果找人,可以省去许多程序,一个月能办完的事,很有可能两、三天就OK了!”
但让他们最欣慰、最自豪的是俄罗斯这个民族对教师特别尊重,而且十分信任,在这个国度里充分体现了教师的职业魅力。
在他滔滔不绝期间,也在频频举杯,举杯时,不忘说一句话:“你们少喝点,身体重要,要爱护,我没事,我多喝点。”我们猜,这应该就是俄罗斯的绅士风度吧,其爱人戏称他为“大笨牛”。他接着说:“在俄罗斯,大部分男人喜欢喝酒,也能喝酒,有人甚至于把酒比喻成自己的第一妻子。”他下意识看了看他的爱人。“这种比喻虽不甚恰当,但俄罗斯人对酒的钟爱却因此表现无疑,多年来酒已经成为俄罗斯人民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一则故事说:中国人见面时问‘你吃了吗’,俄罗斯人见面时问‘你喝了吗’,——只不过他们不是说出来,而是用形体语言表达:右手拇指和食指合成一个圆,然后食指弹出,弹到下巴。”
“在俄罗斯,伏特加,啤酒,葡萄酒是三大饮用酒,三者之中,最著名的酒当属伏特加无疑,是俄罗斯的国酒。‘伏特加’源于俄文的‘生命之水’一词,……”
他眉飞色舞地讲着俄罗斯的酒文化,他爱人悄悄地对我说:“我家这位红透我们宿舍楼了!”
“为什么?因为中国功夫?”
“不是,因为他会蒸馒头,日本人、韩国人都来看,都觉得惊奇,没想到中国人,居然能把面粉变成香喷喷、热腾腾、暄乎乎的馒头,和俄罗斯的面包有绝对不一样的口感。”
他爱人边说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同学的眉飞色舞。
从她那“火火”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他们夫妻间的柔情蜜意、相濡以沫。
我在想象一个深秋的午后,这对伉俪相依相偎漫步在洒满金黄色落叶的街道上,尽情享受着那份慵懒、那份静谧、那份恬淡、那份悠闲、那份与世无争!
就这样入乡且随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