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今夜,谁的眼泪在飞(赏析)
【一】
不得不承认,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太过感性的人。即使到了早已不再青涩的年纪,却依旧很容易被一些事物感染和打动。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这善感无非是因为自己有一颗对事物敏感的心。
一直都很喜欢听张柏芝的那首《星语心愿》。
“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己没有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或许是因为这歌词中遗落着自己曾经很熟悉却又一直抹不掉的那些情绪和味道吧。每每唱起或听起,总是不由得就被它唯美又忧伤的旋律牵绊着情绪,拖入到一种莫可名状的境地。淡淡伤感又隐隐疼痛。如泣如诉的旋律,总是让人身不由己地跟着殇,跟着疼,跟着去感受那份让人痛到绝望的离别,难以自拔。
周日呆在家里,一边搞卫生,一边又忍不住点开了51音乐盒。一直都喜欢一边收拾房间,一边用耳朵去捕捉散落在房间角角落落那些萦萦袅袅的旋律。
一首《星语心愿》听了几遍心里却还是意犹未尽的感觉。等闲下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去百度又搜出了那部自己曾经看了几遍,虽经过了许多年却依旧在记忆里鲜活着的电影——《星语心愿》。
【二】
估计那该是张柏芝和任贤齐最早期的作品了。跟现在的他们相比,可能演技显得稚嫩一些,但影片中那份震撼心灵的纯真又唯美的爱情,却一直都留在我记忆中了。
那时的张柏芝清纯的真像是一滴晨露映照着朝阳的脸,那般灿烂快乐又纯情的;她也如一株带着露水清雅又精致的茉莉,含苞待放的不染纤尘,有着淡淡芬芳,淡淡素雅的白,干净又清澈的。小巧、精致、纯美、也清香,就是那时候张柏芝留给别人的印象。而任贤齐也是青春活波、帅气阳光、健康又爽朗的,是众多女子心中王子一样的人物。
如果单看这部影片,论人物,简单;论故事情节,也简单;但它带给人心灵的那份感动、洗礼和震撼却着实的不简单了。如今回味整部影片,给我留下印象深刻一些的除了洋葱头和秋男这两个主要人物外,也还有苏永康饰演的胡医生和曾志伟饰演的珍宝珠。珍宝珠。估计也就是一个人的绰号而已,但因为曾志伟老辣出众的表演,也真算是为这部影片锦上又添了花。
从影片的故事情节上去看,它似乎仅仅就是港台文艺片中最常见的那种。男女之间青涩又朦胧的情感才刚刚萌发,却奈何命运无常,男子于一次意外中死于车轮之下。但死去的男子又获得了五天重返人间的机会,于是一部缠绵凄婉的人鬼情未了上演了。但好不容易才相认后的恋人,却又不得不面对最终让人肝肠寸断的离别。
九十几分钟的片子,一部有些唬人的爱情童话,却依旧让那么多人都身不由己地跟着落泪,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份爱情的纯洁、唯美和忧伤打动了观者的心。在每个人的内心里,似乎都向往着这样一份纯美出尘的爱情,因为这样的爱情在现实里太过难得和珍贵,本身就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那般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却又始终赋予人太多的想象。因为美好而心生向往,因为难寻而倍感珍惜。
是这样的一部片子,让那么多人关于爱情的美好梦想都找到了依托和落脚点。相信在现实生活里,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美丽又纯情的女护士,会爱上她又聋又哑又孤单的男病人。但正是这份让人不可思议的爱情的纯美和忧伤而深深打动了无数观者的心,让那么多人甘愿跟着一起流泪或是微笑。
【三】
秋男,是一家医院的见习护士,胡医生的一名助手。
胡医生,这家医院眼科的一名大夫,秋男的一个男性倾慕者,追求者。
洋葱头,即是这家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又是这家医院的病人。参与胡医生的一个治疗实验,是需要秋男和胡医生共同照顾的一名病人,也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珍宝珠,貌似是一个冷饮店的老板,洋葱头的忘年好友。
其实,洋葱头本不叫洋葱头,他的本名是杨希聪。而且他的盲和哑也都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得病或受外界因素的影响造成的。但他变得又盲又哑后,亲人们都相继离他而去,他成了一名孤儿。但,这一切的不幸,并没有让洋葱头失掉快乐和阳光的本性。他用他的坚强和乐观时刻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秋男喜欢跟洋葱头呆在一起,不仅仅是洋葱头需要她的照料。她喜欢跟他倾诉心事,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她都愿意絮絮叨叨地说给他听。她把洋葱头看成是唯一可以倾诉自己内心的知己。虽然他们之间不能用语言去畅畅快快的交流,但是他们却能用两颗真心去彼此感应。
也许两人间最初的交往,秋男只是本着一份作为护士的责任心,也或是对洋葱头的怜悯之心吧。但她越来越觉得洋葱头是不同于别的病人的,秋男佩服他的乐观和坚强。他们之间的交往是快乐的,单纯的,像两个孩子那么简单快乐,自然的就像是一个家庭里的兄妹,却又似乎多了几分情侣间的默契和甜蜜。
她给他剪头发,买来他爱吃的苹果。她管他叫“洋葱头”。
每次她叫“洋葱头”,他都快乐的答应。他记得她只说过一次的生日,为她买来爱吃的糖果。他不介意她的“丑”,也不介意她越来越“胖”的身材;他愿意一直做她最最真诚又忠实的听众和陪伴,与她同悲同喜地承载包容着她的喜怒哀乐。虽然他不会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心中的真挚,却一样可以与她分享快乐,分担忧愁。
当她不开心的时候,他会偷偷来到她的窗前,在夜色弥漫间为她吹上一曲悠扬、婉转、缠绵的萨克斯风。而每次秋男听到,都会很快淡忘心头的不快而变得异常平静。时间久了,秋男忍不住对这个吹萨克斯的人产生了好奇,她在心里猜想着这个人到底是谁。她感觉这个人不会是胡医生,虽然他曾跟她提到过自己大学时练习过吹萨克斯,并几次借口邀请她听音乐会而对她展开追求,但每次秋男都是婉言相拒。
其实,不是胡医生人不好,也不是他待她不真,而是她感觉他并不是自己心里想要的那个人。她跟他之间有意地保持着客套和距离。但跟洋葱头在一起,她却自然地没有半分刻意。
但洋葱头却始终没承认是自己在为她吹萨克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就毫无余地的否认了她心中想要的答案。其实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是的,他不敢承认。因为自身条件导致的自卑,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秋男,所以只能矢口否认。
时光如流水,在无知无觉间淌过。他们的交往始终持续着幸福和快乐的温度。其实爱早已在彼此间生成,如一缕风吹过来吹过去都萦绕着一股子暖意。
夜晚他们坐在露台上的时候,天空正好有一颗流星划过。秋男赶紧合十双手许了两个愿望。但当洋葱头问起她的愿望是什么的时候,矜持的她只是说出了第一个,却再不好意思说第二个了。其实,她的第二个愿望只是要永远跟他在一起。此刻,爱的萌芽已经在两颗年轻的心里落了根。只是两个人,一个还有些迷茫,不敢确认自己是否真得在爱着;而另一个是明明知道自己爱着却因为自卑而只能选择缄口不语。他想:也许秋男仅仅是可怜我吧?
但命运似乎并没有给他们留下更多表白的机会。天有不测,一次意外的车祸夺去了洋葱头的生命。当他的灵魂摇摇晃晃地飘渺着来到了天上,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死亡了。但幸运的是,他中了奖。因为排在了六百亿的位置,他被允许可以再回到人间五天的时间。
再次回来的他,可以说话也可以看见,但任何人却都不认识他。他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出事实真相。当下一场流星雨到来的时候,也就是他离开人世的时刻。
秋男从来都没想到洋葱头会这么突然地就离开了她。失去了他之后,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原来一直都爱着洋葱头。可是现在除了满心的悔痛,她再也无处倾诉。
想想人还不都是一样。能够拥有着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自己一直都能拥有。也总会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些埋在心底的情,以及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爱迟一天表达或者不表达,对方也都会懂,会清楚。却根本不知道往往因为自己的矜持或者碍于这样那样原因的不好意思,使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那些情感,就再没了表达的机会。因为不敢面对而最终选择了逃避,一旦有一天我们不再拥有了,即使后悔也只能任自己的余生在痛悔中挣扎,度日如年了。
【四】
回到人间的洋葱头,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秋男。胡医生也对秋男展开了不懈的攻势。但秋男悲伤着,麻木着,始终都沉湎在对洋葱头的痛苦追忆中难以自拔。
她让爱着她的洋葱头也伤心无措了。其实他只是感觉能够多看秋男几眼,能够多相守几日也就心满意足了。但,秋男却已经根本认不出他。
无奈的他把自己化身为一名保险经纪人——卓智文,以需要办洋葱头遗留的相关保单的手续为借口,一次次找秋男。其实,他的言谈举止间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洋葱头的影子,他也可以说出那么多关于秋男的情况,详实又具体的。可是沉浸在伤痛中的秋男,根本就没想到洋葱头还会回来。说得再具体也只能是徒增秋男的思念和疼痛。
因为卓智文的急于表达,导致秋男一直误会着他。迷茫伤痛中的她似乎开始接受了胡医生的殷勤。卓智文不得不欺骗秋男,说自己手里有洋葱头生前的日记。其实,他手里哪有洋葱头的日记,编日记真是让他觉得好辛苦。但说出他和秋男间曾经发生的那些往事却真是信手拈来了。
一桩桩,一件件。从初相识,到秋男每一次为他剪发的场景他都记忆犹新。他说得动情、动心,而秋男听得也忍不住声泪俱下了。她痛苦欲绝地制止他。她知道,自己难以面对的痛苦是世上再也没有了洋葱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洋葱头那样了解她,并懂得她。
想到这些,秋男心痛欲绝。看到秋男难以摆脱的痛悔,洋葱头也要崩溃了。
他试图把一切真相都告诉秋男,但刚张开嘴没等发出声音,癫痫就发作了。他想起了天使对他的警告。他知道自己永远都别想说出这一切,让秋男知道自己就是洋葱头。
他重又痛苦地跑到了街上,歇斯底里。他故意站在汽车前希望能再一次解脱自己,可是回头看见的却是那张熟悉又亲切的脸。珍宝珠正面色平静地坐在驾驶位上,隔着玻璃暖暖地望着他。其实,珍宝珠的心里分明已经感觉到了些什么。他把他带回家里,看他只喝洋葱头以前喝的饮料,保留着加盐后一饮而尽的习惯,包括他给他按摩的手法,他终于知道是洋葱头又回来了,只是没有出语点破。
他们之间亲切又含蓄的交谈着,然后彼此伤感沉静地告别。
【五】
时光最是无情,洋葱头的归期越来越近了。
万念俱灰的他,最后决定以卓智文的名义给电台打电话来倾诉自己的内心。
他说:“用眼睛看东西,你就会有贪念。”
想想洋葱头说的还真是不无道理。是眼睛的看见,让我们的大脑和思维跟着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变得越来越复杂,也变得多了那么多的欲求。其实,贪念越积越多,人便也会有越来越多的烦恼和不快乐。想得到,想拥有,怕失去。
不妨假设一下,如果所有人都看不见,只是用一颗最单纯的心来感知这个世界,感知我们每个人身边的一切,那么这个世界也许真得会变得简单多了。不管是对人对物,还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即使我们每天忙碌,也要学会每天能静静地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身边的事物和身边的人,相信每个人都会寻到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给电台打过电话后,洋葱头似乎也有些解脱了自己。他感觉自己看开了许多,也想明白了许多,最起码没有原来那么多的痛了。他开始在暗中默默帮助着秋男,传递给她洋葱头就在身边的讯息。超市。医院。秋男似乎感觉到了洋葱头的存在。可是蓦然回首间,那人却不在灯火阑珊处。
没有归期的离别,终于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夜晚。洋葱头依旧偷偷地守候在秋男的窗外。
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萨克斯风穿透了夜色的空蒙和清冷。它清亮、低回、婉转又缠绵的曲调自静夜中淌出,如一声声发自心底的呼唤,带着丝丝诱人的沉醉,飘进了秋男的耳朵里。秋男飞奔出来,一个男人的背影落进眼底。她惊喜地以为那人就是洋葱头,可是转过来的却是胡医生那张有些成熟又深沉的脸。秋男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失落和痛楚,抵住他的肩头痛哭失声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洋葱头事先安排好了的,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懂得秋男的心事。他要利用自己这仅有的一点时间,为秋男安排好未来的生活。
感觉如果真心的爱一个人,在自己不能得到的情况下,不得不放手转身,内心里却依旧真诚的牵挂,并希望看到她快乐、幸福。其实,真爱好多时候不仅仅是占有,它也更是一种站在对方立场上思虑后的放手和成全。
洋葱头希望能把秋男托付给爱她的胡医生,让她从此后能真正的忘却关于他的记忆,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但胡医生的为人,也很是有让人佩服的地方。因为爱,他不想,也不忍心,更不会去欺骗秋男。通过欺骗而得到秋男的爱,相信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他最终告诉了秋男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