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西瓜成熟季(散文)
正值夏日的三伏天气,太阳像个炽热的大火球,整个大地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又到了西瓜成熟的季节。村前庄后的瓜田里西瓜已经熟透了,辛苦了一年的瓜农们迎来了丰收的喜悦。然而此时,村民张百忙老汉正在自家的厨房里,一个人蹲在地上低着头抽烟。烟雾笼罩着他的头顶。他眯缝着眼睛,核桃般的脸上双眉紧锁着。他的老伴在家里东走走,西看看,不知所措,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究竟是什么事让这老两口如此忧愁呢?话还得从头说起。
张老汉夫妻俩都五十多岁了,为人勤劳善良,真诚朴实。他们的两个子女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他们老两口。老两口守着几亩薄田,维持生计。但是去年的一场大旱,让他们营务了一年的西瓜血本无归。他们起早贪黑地在地里操劳着,从西瓜下种到秧苗移栽,再到施肥、浇水,他们不知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但是持续的干旱使得西瓜藤蔓枯萎,瓜钮凋零,少数成熟的西瓜也是奇形怪状,如拳头般大小。如此一来几亩地的西瓜就算是绝收了。张老汉一家不但没能指望西瓜卖到一分钱来维持生活,还欠下了农药、化肥和种子的钱。张老汉叹息着,他想看来老天爷是有意要捉弄他们,让他们受点苦吧。但是,张老汉并没有灰心失望。今年他又借了钱买来种子化肥继续营务西瓜。从零开始,张老汉就比以往更加精细地侍弄这些瓜苗。后面的移栽、施肥、浇灌,他更是不敢有丝毫马虎。老天总算怜悯他,今年以来风调雨顺,西瓜长势良好。看着那片碧绿的海洋,在繁密的藤蔓下面结出了许多大西瓜。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瓜田里,一个个挺着滚圆的大肚子,泛着青绿色的外皮。张老汉忍不住走过去,用长满老茧的手抚摸着他辛苦营务的西瓜。这么多天来,他和老伴没日没夜地操磨着,守护着这片瓜田,现在眼看就要丰收了,辛苦总算没白费。太阳火辣辣地照射在张老汉黝黑发亮的脸上,汗水顺着他花白的眉毛和胡须往下滴。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在瓜田里随手拣了一个较小的西瓜。(大西瓜他是舍不得自己吃的。)只见他用拳头使劲儿一锤,西瓜立刻裂开了两半,露出了鲜红的瓜瓤和圆润饱满的瓜子儿。老汉辦开一片,只轻轻咬了一口,香甜爽口就在他的脸上乐开了花。甜美的汁水顺着张老汉的嘴角细细地往下流,滴入了被烈日炙烤着的大地。
然而就在张老汉一家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直到现在还看不见一个收购西瓜的客户!村子里显得格外宁静,只有蝉儿在枝头拼命地鸣叫。虽然最近偶尔有人到村里来收购西瓜,但是价格却让人大跌眼镜——每斤只有两毛来钱。这和往年的价格悬殊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往年都是一块多钱一斤的。张老汉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又大又红的西瓜竟然卖不出去了。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他和老伴为了能有个好收成,他们起早贪黑,日晒雨淋,辛勤劳作。怎么会这样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焦急地连饭也吃不下去,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就在这时,村里有人跑过来告诉张老汉,第一时间的记者来了。张老汉睁开了眯缝着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当记者采访村镇干部时,他们一个个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尽快主动联系客户,帮助村民销售西瓜。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从外部环境找原因,诸如交通不便啦,信息闭塞啦,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负起领导责任。这让张老汉心里非常愤懑。他一个小老百姓怎么会知道联系客户搞销售呢?他只会营务庄稼,提高产量嘛!村镇干部真的能够联系到客户帮助村民们卖掉西瓜吗?谁知道呢?但是现在总算看见了一点曙光。真的不能再耽搁了,如果要是再晚一点的话,这些又红又大的西瓜就会被晒裂开,将要全部腐烂在瓜田里了。想到这里,张老汉的眼眶湿润了。他茫然地望着眼前一片绿油油的瓜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耷拉着脑袋,老半天,他才慢悠悠地向他的瓜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