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初恋女孩

　　《巢湖市一九九九年度军队转业干部住房通知》红头文件一下发到山南县，县人事局安置办就向县政府做了汇报，常务副县长批示转发到房产局和各安置单位。
　　洪潮从黄艳手里接到这份文件，他高兴的心情从心里流露到脸上。军队没有忘记这批转业军人，地方各级政府非常关注这批脱下军装的转业干部。
　　上个月，李德宝和C军转业干部王能武，在人事局取文件碰到面后，各自联系了认识的九九年度转业干部，共同起草了一份报告，交给了山南县军转干部办公室。内容大体是，为了军队事业贡献了青春，脱下军装来到地方，九八年地方住房改革，不在分配住房。为了更好地为地方建设和安居乐业，军转干部没有住房不是安居，盼望山南县给予答复解决住房问题。
　　军转办主任，把转业干部的报告呈报给人事局长，局长带着联名信找到常务副县长。副县长向县长和书记做了汇报，他们怕转业干部继续上访，急忙召开了紧急会议，县安置领导小组组长县委副书记、副组长常务副县长、人事局、劳动局和房产局主要负责人，讨论后一致认为，国务院一定会出台政策，这不是一个地方一个省，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是关系着几十万转业干部住房问题。山南县转业干部只是一时心急，不是从中闹事，就是真的为此事上访，山南县政府也不会有责任。人事局长提议虽不说有责任，真要是一个字也不答复，他们继续向上级反映，影响也不好。最好给他们一个答复，安一下转业刚回来没安的心。
　　县安置领导小组组长说：“那你们看哪个部门牵头，找他们谈一下！”
　　劳动局长说：“住房是军转干部的要求，不是军转随军家属工作，是人事局的事。”
　　人事局长说：“军转干部提的是住房问题，又不是安排工作的事。”
　　常务副县长笑着说：“是要我们两个小组长去谈吗!”他接着对他们说：“是让你们考虑给一个说法。”
　　“房产局最好去宣传一下政策。同时，让他们向市局打个报告，请示一下？”人事局长说。
　　领导组组长副书记说：“这个会也别开长了，我看这样吧！人事局负责通知到所有转业干部，就这个星期五下午三点，所有今年转业干部到房产局开会，具体由房产局解释。”
　　房产局胡局长有个想法，现在县房产开发公司，在县政府后边不是开了一个小区,有现建成了五幢房子，还是经济实用房，推荐给转业干部，每套优惠一万元，房价平均在六百元左右。”
　　副书记点头说好，领导组成员都说胡局长高。
　　洪潮接到人事局的电话后，高阳和德宝也打来电话，约定好到时一定要去。德宝与C军转业干部王能武又通知所有人都要去，不能缺席。
　　星期五下午，洪潮赶到会场时，高阳、德宝和王能武等都到了房产局会议室。
　　房产局办公室坐满了转业干部，房产局工作人员给每进来的一位泡了一杯茶，让大家稍等，胡局长到点准时来与各位见面。转业干部有人在骂，说部队也不管我们了，有人在责备地方政府不关心，也有人体谅政府和部队。德宝和王能武一个劲地在鼓动大家，到时都要发言，哪个不发言，有了房子也不许分给他一套，好象今天就来领房号拿钥匙似的。
　　这时，刚才倒水的工作人员，引进来一位五十出头的男人。只见他中等身材，凸着个大肚子，摇揺摆摆地进了会议室，脸上堆满着笑容。他完全不象是接待十几位的上访者，就象是参加主持会议一样，他一坐下就笑着说:“咱们的军转同志，人到齐了没有，到齐就干！”
　　他朝大家望了望，接着说:“今天，我们不是开会，就算是交心吧！”各位以前在军队，为国防事业贡献着青春，今天相识有缘是因为转业来建设家乡。“本人姓胡，房产局长，受县政府五人小组的委派，跟大家交交心，谈谈！下面就从右边第一位开始，你们分别说说想法。”
　　德宝和能武因清点人数，他们刚坐在最右边。
　　德宝站了起来。
　　“今天座谈，发言大家都坐着说，你们看怎么样。都在机关工作，以后就是同事，随便点好！”胡局长说。
　　德宝坐了下来，他接着说：“我们在坐的转业干部，去年都是响应中央军委的号召，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以前，部队转业干部，一到地方就由接收单位分配住房。现在，各单位都是说接到房产局文件，停止实物住房分配，实行货币政策。我们又不像打工人员，在外挣钱回来就买得起住宅，我们是奉献回来，没有钱买房子。地方政府不管我们住，我们那只有都回到部队去要房子吗？”德宝望着胡局长，接着说：“我们要房子住，一句话。”
　　“理解！”胡局长仍然笑着。
　　“一是上面对九九年转业干部有没有住房具体文件精神，二是货币分房是什么意思？”王能武问道。
　　“上面对九九年度军队转业干部住房问题，还没有具体意见。地方从九八年开始，实行取消实房分配政策。关于货币分房补贴，就是安享受住房待予给予一定的经济补贴，我们山南县人口多、财政收入低，现在也没有出台具体的文件。”胡局长接着对能武说：“在说，货币分配具体怎么补，标准也还没有下来，只是上面精神传达到我们。”
　　一个接一个往下说，胡局长一一解答。
　　说的人都是一个主题，就是要房子。
　　胡局长说来说去，就是没有文件执行。
　　高阳说：“军队是不会不管几十万军转干部，住房是大事，安居才能乐业。请胡局长在上级文件下发时，要急时通知各转业安置单位，尽早落实住房政策！”胡局长当时就表态，他说：“只要市里文件一到，我立刻下发！”
　　洪潮说：“军队肯定会落实军转干部住房的，现在有的单位有住房，能不能让军转干部先住着。”
　　胡局长说：“我这个房产局长，做不到别的局主。大家心急想要一套房子，我也理解。”他喝了一口茶，接着笑迷迷地说，我给你们推荐县经济适用房开发的小区，就在县政府后面，现在开发了五幢，如果大家有兴趣，我可以每套优惠点，你们集体购买，打个报告让县政府批一下。
　　胡局长这样一说，很多人就想让胡局长带大家到适用房去看看。胡局长说：“我让办公室的同志带你们去，我还有点事就不陪同了。”
　　军转干部十几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他们来到经济适用房，从第一幢看到了第五幢，看了一套又一套房型。最后，大家说回去吧，胡局长不会留你吃晚饭，还是回到老饭店。
　　大家散去，房产股办公人员回到局里，胡局长问：“他们说什么?”
　　“他们什么也没说，都回老饭店去了！”
　　胡局长一听，笑了笑。
　　洪潮拿着文件，想到这里感到上次军转集体去房产局，做的让人红脸。
　　“我要交给汪主任，他要呈给贾局长批转后你才能看。”黄艳接着说：“在没有批阅前，你别说在我这看到了文件。”
　　“以后，要说就说是从战友那看到的！”她眼睛向上瞟了一下，接着补充说：“要是他们不对你说的话。”
　　洪潮想丫头成熟，别看她年轻。
　　汪主任来了，黄艳把文件从抽屉里拿了出来，估意将红头文件上页朝下，送给了汪主任。汪主任翻过来一看，是九九年转业干部住房文件，顺手又翻了过来，放进了抽屉里。
　　洪潮下班后，汪主任从抽屉里拿出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他夹到其它文件中一块，到贾局长办公室，轻声地说:“有份军转干部住房文件！”汪主任见贾局长翻了翻，找到了这份文件看了一遍，小声地问汪主任说：“他知道不?”汪主任说：“不知道。”贾局长过了一会说：“先放在我这，有时间在研究！”汪主任准备离开局长办公室。
　　“暂时别说，现在哪里有这闲钱！”贾局长叫住汪主任，补充说。
　　洪潮等了一天，又过了一个星期，过了一个月，还是不见汪主任对他说军转房改政策下来的事，他沉不住了。
　　“汪主任，我听说九九年度军转干部住房政策下来了？”洪潮对汪主任说。
　　“你在哪里听说的？”汪主任问。
　　洪潮说:“从战友哪里听说的。”
　　汪主任刚才一惊，以为是从黄艳那知道的，他吓了一身冷汗。听到是从战友哪里知道的，他笑着装着吃惊的样子说：“是吗？这是好事呀！我想军队和地方会管你们的，干了几十年、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的住房事，还请汪主任多关心，在局长面前提提！”洪潮试探地说。
　　“只要文件到，我会向局长反映。”汪主任明显在装糊涂，脸一点都没红。黄艳在桌子上写东西，心想这下让洪潮笑死了，她想回口头看看洪潮的表情，又怕汪主任见到自己的表情，忍了下来。
　　其实，洪潮的脸没有流露出偷笑，他肌肉在脸上僵硬了。他知道得罪了局长，不知道什么时间也得罪了主任，或许主任和黄艳一样，只是纪律领导秘书的职责所在。
　　“主任，谢谢了！”洪潮想到这，客气地对汪主任说。
　　星期六下午，雪晴要洪潮陪她上街想买件衣服，洪潮很久也没有一起上街了，在家看了一上午电视，感到又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他们一起向街上走去。
　　春天早早地来到了江淮大地，街上的少女，都脱掉了厚厚的羽绒衣，穿上了时髦的性感衣服，他望着那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孩，他又不知不觉想到了自己年轻时，还有那个美丽的红衣少女。
　　初恋，真是让人难忘。
　　那也是一个春天，她脱去了羽绒服，换了一件没有扭扣子的红色上衣，那一冬偷偷长起来的胸部，让她身材显得更加的诱人，那性感的部位，让他一看就感到脸红，心跳就不断地加速。
　　“不许偷看！”她羞涩地低着头说。
　　他一边走着，心还在不停地偷偷地看着。
　　“你偷偷地在一个冬天，长成大女人了！”他望着高倩说。
　　“不许糊说。”她在偷偷地笑着。
　　夜晚的街道，灯光明亮。
　　他在心里笑到了脸上，他的脸好烧人。
　　他们手拉着手，在灯光下走着。
　　“你喜欢我长成大女人吗？”她停了一下，望着天空中的星星，小声地问到。
　　洪潮说：“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喜欢！”
　　她吃吃地笑着。
　　“我要是长成丑女人呢?”她仍然在看着星星说。
　　“你快变成仙女了，让我今晚要做梦了！”他说着笑了起来。
　　她的小手握成捶头，朝他胸前捶了起来。
　　他就势一把轻轻地抱住了她，她那一对偷偷长起来的胸乳，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他的心跳倏地加快，血压在不停地升高。
　　她依偎在他的怀抱，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眸。
　　他的双唇微微地颤动着，身体也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朝她那美丽明亮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口，她那诱人的身体也颤动了一下，当他似乎要亲吻她的双唇时，她急忙轻轻地推开了他。
　　“别！”她吃力地说。
　　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是你太诱人了！”
　　“你好坏！”她的手的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大手说。
　　“是你太美。”
　　她红着脸说：“我都是戴了小一号码的。”
　　“那不太紧了，这样对身体发育不好。”
　　“感到好丑人！”
　　她放开了他的手，把脸转了过去。
　　“孬子，是叫美！”他把她身子转过来，望着她说:“明天买个大点的，让自然地成长。”
　　“坏蛋！我要回去了。”她说着，过了一会又对他说：“你也回去吧！”
　　“我，我好想摸下！”
　　高倩一下跳开了，对他说：“你敢，坏蛋！”
　　她说着，蹦蹦跳跳地一边向他挥手，一边朝幸福小巷快乐地跑去。
　　“去哪里?”雪晴碰了一下洪潮，他思绪回到了眼前，有点歉意地望着雪晴。
　　他们先逛了百货大楼和南边贸易中心,雪晴还是没有挑到合适的衣服。后来，他们又走到了绣溪园，试了几件都不合身。到了服装城，雪晴又试穿了几件，仍然感到不是衣服贵了，就是顔色不好。
　　“去文化广场看看。”
　　雪晴挽着洪潮，他们亲密地边走边说着话儿，雪晴给母亲买件衣服，洪潮说每月工资不都是上交给你了吗？对孝敬父母，他看一双上人都是一样，从不偏重自己父母或看轻雪晴父母，他知道上一代人，都是不容易过日子，他们的要求只是有的吃有的穿，子女平平安安就行了。
　　洪潮每次和父亲谈话，父亲从不要求儿子有多大发展，以前洪潮老是不谈恋爱、不结婚，的确让上人着了急，儿子成家了，就算父母完成了一辈子的责任，儿子不成家，有的人说父母的责任没尽到。
　　洪潮结婚前，每次休假探亲，父母总是要送到对面的山坡上，看着儿子走到前面的山冈挡住了视线，才不得不回头向村里走。
　　在送儿子的时候，父母亲总是说下次带个儿媳妇回来吧，不然村里人说话呀。儿子长在大，在父母亲的面前都是小孩，你一天不成家，就在父母心上是一桩事。有时父亲的责备，母亲的流泪，让洪潮确实想下次决心带女朋友或妻子回来，让父母放了这个心。可一回到部队，他一见到高倩，他看别的姑娘总是不顺眼，他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是高倩。
　　他没有走出对高倩的初恋。
　　时间，一年年地过去。
　　洪潮三十好几了，他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在谈一次恋爱。
　　在认识雪晴前的那个假期，他父母都是生了一场大病，父亲几乎差点没有活过来。母亲对儿子哭泣着，要是你洪儿不结婚，一对老人要是“走”了的话，死也不能眠目，养了你这么不孝的儿子。
　　母亲气得骂了起来。
　　“你也不小了别在挑了，时间不等人。”父亲责备起儿子，他过去总是不提不问，他知道儿子的心思。现在，他在也忍不住了，他也发火了。
　　那天，洪潮晚上喝了好多酒，醉成不像人样。
　　高倩，不能占有全部的心，你走吧！
　　晚上，他偷偷地哭了一晚。从那以后，他心里平和了起来。
　　雪晴，他见了一面就问道，跟他到部队干不干，干就今天走。雪晴说父亲不在家，能不能等几天，洪潮说自己当天晚上必须要乘合肥到郑州的火车。
　　“问下母亲！”雪晴说。
　　洪潮租了辆出租车开到了温泉镇，他在小镇等她，不来就是不愿意，来了就一起走。
　　雪晴来了。
　　他们一起坐车来到了合肥。
　　他们上了一路公交车，从南七经金寨大道，穿过长江路，来到了火车站，在军人窗口买了两张火车票。
　　在上车前，他们又坐上一路车，到了三孝口。在长江路，一边向东边走着，一边看着省城那宽阔的大马路，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到了百货大楼，洪潮让雪晴选了一个戒指，他负了钱给她戴在了手上。晚上，他们登上了去郑州的火车。
　　第二天上午，他们到了部队。
　　“在想什么？”雪晴问。
　　洪潮知道自己不该想这些，这一切都不要想了，好好过一辈子，对雪晴好一辈子，让雪晴过好这辈子，才是最重要。
　　“这身合适！”雪晴说：“怎么样？”
　　洪潮看了看，觉得穿在雪晴身上不算漂亮，但也不丑。
　　“还可以吧！”他望着说。
　　“买不买？”她问道。
　　“你买衣服，你感觉合适就买！”洪潮说。
　　雪晴说：“女人穿衣服，是给自己男人看的，你说好看就买，不好看我就不买！”
　　洪潮说：“买吧！”
　　他想找了一下午不买一件，雪晴心情一定不好。
　　“好看！”洪潮说。
　　雪晴付了款刚从店里出来，德宝一家三口也在逛街，他们两家说了一会儿话，德宝突然说：“洪潮，我们局长看到房改文件，让财务股算了要补三万块钱，局长让我自己选一幢房子，准备套房改了。”他接着说：“我准备到越城花园买，你呢？”
　　洪潮这件事一直没有对雪晴说，因为水利局到今天都是没有人说收到文件，明摆着施局长在整他。
　　他想这下雪晴又要吵了。
　　“你怎么回来没说？”雪晴果然问道。
　　“局长还没同意，说什么？”洪潮说。
　　雪晴说：“上次，不是说没有文件吗！文件到了又不同意，这地方上的领导怎么不是人！”
　　“迟早会解决的。”红梅说。
　　雪晴可能是买了衣服心情好，晚上回去没有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