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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舌尖上的故乡(散文)


作者:野水 童生,855.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47发表时间:2013-08-01 10:57:46

【搅团】
   现在的我,不需要吃搅团了,一来煤气灶上架个小锅,两个人,一个搅翻,一个死死按住小锅,终是做不出一锅满意的搅团来,不像早年农村的大锅镶在锅台里那样稳固,一个人手持擀面杖搅得翻江倒海,锅却稳如泰山;二来我从来不觉得搅团有多好吃,那个年月里,我吃了太多的搅团,所谓“吃伤了”。
   总有一些饭局,一旦菜单上有搅团,点菜者连呼“搅团,搅团”,就来一碗。但我很少将筷子伸进搅团里,不管是“水围城”,还是凉拌,我都没有多少胃口。童年吃过的那些玉米面还少么。
   但那时的搅团,却也时时就映入脑海了。
   每年的秋后,玉米收了,除了碾苞谷糁,也磨成面粉。秋后到年上的那段时间,天天中午饭吃玉米面搅团。放学回家的路上,一想到搅团,心里就堵。想吃白面条,可我知道那是奢望。没有多少白面,那要留着过年蒸白馍,或者重要亲戚来家擀面。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打搅团之后锅底粘的一层硬壳,类似现在的锅巴,我们称作“锅渣炸”。母亲铲将下来,我用手掰碎了,装在口袋里边走边吃,嘴里嘎嘣嘎嘣地响一路,直到学校。
   上初中,路远,一天不回来,需要背馍,早上鸡叫起床,摸黑到厨房,揭开厚重的瓦盆盖子,取几个玉米面花卷装在书包就走了。晚上摸黑回到家里,母亲已在大杜梨木案上晾好了搅团,不用问,那是中午做好的,已经凝固成一片了。我自己爬上大案,取下菜刀,将搅团犁成长条,再切成小块,浇一点辣子水水,——其实就是辣子和醋水,那就是“凉调搅团”了。哪一天母亲高兴了,会自己亲自切成小块,再切些山韭菜,绿辣子,萝卜叶子放在锅里,烧火煎热,这种吃法,叫“煎搅团”。星期天的中午,我会参与到打搅团的工作中。先用大火烧开一锅水,母亲一手向锅里撒玉米面,一手拿着擀面杖搅,感觉面粉撒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碗,两手握着擀面杖搅。我坐在灶台前的石墩上向灶膛里填麦秸,麦秸是不能集中在中心的,需要用小小的炭锨拨开,分散在灶膛四周,便于锅底均匀受热,不至于搅团粘在锅底。黄亮的火苗升起来,又分散向锅底的周围舔舐锅底,锅上升腾起浓厚的雾气,母亲贴着锅台,肥胖的身子不断抖动。长时间搅拌后,她会提起擀面杖,看淌下来的面水是否合适。她很有经验,会根据擀面杖上淌下的面水的稀稠判断搅团的软硬和生熟程度。
   做一次搅团,能吃三天,凉调,热煎,就是不油炸。母亲先舀出一部分晾在案上,摊平,案上又会升起大团的热气。剩下的,一人一碗,辣子水水是早已和好的,只是辣,红,没油水,上面飘几片菜叶。辣子水水浸满了老碗,一疙瘩一疙瘩用筷子夹开,蘸了水水吃。端碗出门,墙根下满是血红的嘴,吸吸溜溜呵气。看着不冒热气,似乎凉了,咽下去,烧得眼冒金星,却无法吐出来,搅团已经滑进喉咙了,烧心也没办法,硬忍,一会就没事了。
   大约觉得我们都厌烦了搅团,母亲和几个邻里合资,花三块钱买了一个“漏鱼锣”,谁家要打搅团,就相互借用。将打好的搅团舀进漏鱼锣,用筷子搅拌挤压,形似小鱼的搅团就从那些窟窿里流出来,滑进冷水里,用笊篱捞起,泼洒上辣子水水,搅匀了吃。不管变换多少花样,我始终对这种“哄上坡”的饭食缺乏热情,也许,与搅团里缺少现在的芝麻、香油、酱油等调料有关?
   文豪杂粮食府,桃花源休闲山庄,东晋桃源,都有玉米面搅团,满足了好多人吃搅团的愿望,一盘子几十块钱,有那时半碗的量,却都说好得很,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现在人们把搅团归到小吃里,可在那时,却是“大吃”。天天吃,能不是大吃?好多餐馆里,都在造一个食物的文化概念,贴在墙上,画在纸上。羊肉泡有,过桥米线有,却没见过搅团的。据说搅团是诸葛亮西岐屯兵时发明的吃法,我就恨他了,为什么不发明好吃的呢。害得我吃了那么多。
   也许,现在加入很多调料的搅团,比起那时只有辣子醋水的搅团,要好吃很多。我抄起筷子,也夹过几块,掉在地上,竟摔不破,滑溜筋道,说是里面有食用胶。
  
   【五豆粥】
   五豆粥是今天中午才熬的。要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已经是腊月初五了。
   两个人的饭,我竟熬了一大锅,看来要喝上一天了。花生豆、黑豆、红小豆、豇豆、黑米、糯米、小米,家里所有的能熬粥的东西,都被我倒进了锅里,期望在这阴冷的天气里,熬出一团温暖来。
   蓝色的火苗嘶嘶地舔舐着锅底。我手捧着雷蒙德·卡佛的短篇小说自选集,点起一支烟。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没有鸟儿在飞。
   要不停地搅锅,阅读便被打断。干脆合上书,望着窗外。
   婆总是在腊月初五的前一天里淘好玉米的。泡涨了,滤去水分,倒在门前擦干净的碓窝里,坐个小木凳子,手里提着沉重的礓锤,一声接一声地砸进碓窝。那些脱去皮壳的玉米粒,便不时地从碓窝里飞溅出来,落在旁边的柴草堆里,婆就摸索着去捡拾,在围裙上蹭去浮土,放进去,礓锤沉闷的声音便又响起来。
   有一两只鸟儿飞过来,围在碓窝旁边。婆看着它们小小的嘴,在地上不停地啄着溅出的玉米粒,婆就停手,静静地看着它们欢快地啄食。
   每年的腊月初五,婆都会送来砸好的五豆。婆将那些砸好的颗粒裹在围裙里,藏在衣服下面悄悄送来。她总是说,多煮些时辰,煮烂,娃吃了好克化(消化)。
   我再一次向窗外望去,却看不清外面。我走向窗户,擦干净玻璃上的水汽,依旧看不清,——我的眼睛模糊了。
   回过头来的时候,锅里的粥已经糊了。
  
   【皂角芽】
   吃皂角芽,记不清是那一年的春天了,很早。婆从门后取出一个长长的木杆,木杆的手把磨得黑光,顶上安着一个铁挠钩,挠钩是用绳子绑得死死的。婆举了木杆,站在皂角树下。开春的阳光,温暖中有些许刺眼。婆咪了眼睛,颤悠悠地将木杆伸进高大的皂角树枝间。婆转动手里的杆子,皂角的嫩芽就被挠钩拧折下来。雨后的皂角树身,青灰的树皮闪着亮光,那些才发上来的皂角嫩芽,很像香椿的芽子,老远却闻到一股苦味。
   婆不让我上树,怕皂角树上的陈年老刺扎了我。我和一群孩子围着高大的皂角树玩。
   婆站在门口的粪堆上,那样她才能够着。婆的身子索索地抖。皂角的嫩芽像小小的降落伞,随着风忽忽悠悠地落在粪堆上。我捡起一个,塞在嘴里嚼,苦得我赶快吐出来。
   婆将落在地上的皂角芽子拾起来,裹在围裙里进了低矮的厨房。那些皂角芽被泡在水里。婆说要泡一夜,才好吃。
   第二天的清早,低桌上有了一道菜:皂芽。切得细碎的皂芽,已看不出嫩叶的模样了。婆给皂芽里滴了几滴菜籽油,调了柿子醋和辣椒。厨房里弥漫了酸味和一丝淡淡的苦味。我吃了很多。
   吃完饭,婆给笼里放了我的脏衣服,从屋子里取出几根去年摘的老皂荚,提了棒槌,去河里洗衣服。
   村里再也见不到一棵皂角树了。老的老了,砍了;小一些的,被城里来的人收走了。
   在高层小区的院子里,大门口,我又见到了好几个皂角树,不很高大,似乎有几十年树龄的样子,身上还缠着草绳,树身上吊着塑料袋。皂角树在打点滴。
   皂角树的叶子也很繁盛,叶子上有一层灰土,但没有结皂荚。是雄株,是老村里雌株皂角树的儿子么?但树下却没有了和我当年一样围着叫喊的声音。星期天里,有几个孩子从树下匆匆走过,他们的妈妈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紧紧地攥着孩子的手。
   一个孩子指着皂荚树问她的妈妈,那是什么树,年轻的妈妈说,是槐树。
  
   【苜蓿卷卷】
   那一年开春,婆提了笼,厮跟了几个老太,去西梁的那片坡地。那是村上的苜蓿地。苜蓿是给饲养室的牛种的。苜蓿地有人看守,婆见到看守的人回家吃饭了,婆要给全家人吃苜蓿。家里已经没有一颗麦子了。
   婆的腿疼,她跪在坡地上。那几个老人,我也应该叫做婆的,都跪在地上。她们穿着黑粗布衫子,像落在地上的黑老鸹。笼已经满了,婆压瓷实,又撅。婆觉得额颅上冷冰冰的,有水流下,婆觉得天下雨了。她用沾满土的手抹一把脸,抬起头来。一个大灰狼蹲在她面前,长长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舌头上向下滴水——那是狼的涎水——涎水流在婆的额颅上。婆喊一声狼,提了笼,踮起小脚跑回来。
   笼里的苜蓿一根都没少。
   那一笼苜蓿蒸了麦饭,全家人吃了两顿。
   婆坟头的麻黄,黄了绿,绿了黄,几十年过去了。
   我想吃苜蓿卷卷,总是吃不上。没有多余的白面做。
   寒食节,我和哥在县城街道的一家饭馆里吃苜蓿卷卷。一笼六个,十块钱。嫩绿的苜蓿散发着香气和热气,苜蓿卷卷散漫而可爱地躺在小小的蒸笼里。苜蓿的叶子从卷卷的边上露出来,露出来的还有粉条和零星的虾皮。我蘸了火红的辣子水水,——辣子水水上飘着一层芝麻。我夹起一节苜蓿卷卷,就着大蒜,将整个卷卷凶恶地塞进嘴里。烫面的苜蓿卷卷松软可口,苜蓿的清香透过薄得发亮的面皮散发出来,我要不停地嘘气,才能避免烫嘴。
   店里没多少人。一个服务员呆呆地看着我吃。我低下头,一嘴一个,狠狠地吃。我吃了三笼,添了两次辣子水水。
   哥说,这家的苜蓿卷卷远近有名,他经常来吃。
   我带走一笼。清明,我和哥去了婆的坟地。哥和侄子扛了五棵小柏树,给婆栽在坟地边上。天阴沉地厉害,远近的山梁黑沉沉一片。侄子点了鞭炮,我将坟炊上的疙瘩掐下来扔进火纸堆里。钱是几亿元的面额,烧了好些时间。我将带来的苜蓿卷卷扔进火里,苜蓿卷卷烤得焦黄,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后来变成了黑色,和那些纸灰一样了。
   那晚的雨很大。哥兴奋地说,柏树能活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苜蓿卷卷!
  
   【大颗糁子】
   门口皂角树上的子规发出叫声的时候,我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父亲踢踢踏踏的脚步,已经在院子里响成一片。随后,我听见镰刀在磨石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父亲开始喊我起床,而窗外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他怕我误了割麦子。我却赖在炕上不起来。
   尽管我知道第二天要早起,却并不想早睡。他们睡下了,我重新点起煤油灯,看那些厚墩墩的“闲书”,一晚上能看完一本。在停下来的风箱声之后,母亲开始吼叫。我懒散地起来,就闻到了一股玉米糁子的味道。风箱呼呼的声音彻底停歇下来,一股呛人的烟气从厨房门窗里窜出来;母亲给灶膛里塞进一棵大树根,用慢火煮熬一锅的大颗玉米糁子。树根是湿的,那些潮湿的水份,会在热火的蒸腾中慢慢散去。延伸在灶膛外边的,长长的树根,会被一节一节地推进去,直至燃烧完毕,大约需要半天的时间。而那一大锅稀稀的玉米糁子,会变成全家人一天的饮水——母亲将熬好的汤水刮进瓦盆——谁渴了,随手拿起飘在上面的铁瓢,舀进瓷碗,咕咕地喝下去。
   小而细碎的玉米糁子,是在冬天熬的。依旧是文火,熬成糊糊的粘稠的一锅,每人端起一碗,上面漂浮一堆腌在瓮缸里的萝卜叶子。我会坐在门口,就着阳光吃下去;耳边听着鸟叫,眼睛瞅着远处山外的公路,想象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精彩;看汽车扬起的灰土一点点消失在天际。
   大颗糁子,只在石磨上碾碎,一遍就行。那是一颗颗完整的玉米被碾成的小块,用来熬汤止渴,是在夏天喝的。从割第一镰麦子,直到秋天,几乎天天的早晚饭,就是大颗的糁子汤。每天天不亮,风箱就呼呼地响起来,那是母亲烧的武火,夹杂她高声大气的呼叫。随后停歇,一棵树根被塞进灶膛。这锅汤水,当下是不能喝的,需到干完地里活回来。一棵树根烧完了,它就熟了。
   那是我们一天的饭。
   我一直厌倦那每天的大颗糁子汤,但我从来没有说出来。父亲做不了主,母亲脾气暴戾,我也不能改变什么,就只有默默地喝下去。又能吃什么呢。也许,世界上所有的乡村,那一口锅的下面,都在燃烧着一棵永远都烧不尽的树根。每当跟上父亲去挖树根的时候,我都在消极怠工。那一次,我抡起的镢头渐渐缓慢下来,后来,我说上个厕所,父亲说,就在自己地里拉吧,我不愿意。周围的地里,都有人在干活。父亲叹口气,抱怨我将肥水流进了外人的田地。
   我扔了老镢头,钻在别人家的玉米地里,半天不出来。
   父亲是以门口皂角树上子规的叫声来判断起床时间的。我摸到了这个规律。我悄悄掮了一根长长的杆子,试图将树上那一窝子规赶走,但我够不着,那窝实在是太高了。我用石头子打,石头落在邻家的屋瓦上,兵兵乓乓地响,我在慌乱中逃回家里。子规依然每天叫起,父亲准时起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多年以后,我突然又想喝大颗糁子了。我的锅里重新煮了大颗糁子,是在超市买的。没有树根,没有呛人的烟雾,糁子在煤气蓝焰的煎熬里翻滚。没有出现我所期盼的味道。
   老屋已破败不堪,铁锁锈迹斑斑。门口的皂角树不是我家的,树已不知去向。在这个即将收割麦子的夏天,我独步残破的乡道,只看到远处上辈人的坟茔。
   大颗糁子是需要树根来慢炖的,但我已经找不到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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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故乡,永远是异乡游子心底处最温馨的港湾,无论我们走到哪里,这份思念和伤痛永远缠绕在你我左右,从不稍离。寻常陌巷、乡音俚语、一草一木,还有那样镌刻在心海深处,挥之不去滞留在舌尖上熟稔的故乡味道,经年久久更不曾忘怀,故乡,那是一种归属感。是身心常驻一个家园,是心海处那一份恒久慰藉和伤痛。经历过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遍尝过生活中的苦辣酸甜,沧桑过后,这份亲情、这份真爱依然不变。【编辑:沙场秋点兵】【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8021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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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止于静        2013-08-01 14:53:22
  说起故乡,总能想起不同的吃食。品味作者笔下的各种小吃,也像口口留香,散发着余味。
   或许那些曾经常吃的食物味道并没有变,好吃或者是吃多了厌烦。在现在看来都因为有回忆充斥着,我们慢慢拾起过往的月,感受不同味道自然不同。
   又或许,我们常说起吃,是因为怀念,怀念那时候的人和事,怀念那时候的岁月,怀念离我们渐行渐远的故乡。
2 楼        文友:沙场秋点兵        2013-08-02 11:10:13
  故乡,那是一种归属感。是身心常驻一个家园,是心海处那一份恒久慰藉和伤痛。经历过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遍尝过生活中的苦辣酸甜,沧桑过后,这份亲情、这份真爱依然不变
3 楼        文友:沙场秋点兵        2013-08-02 11:12:24
  恭喜野水成精,鼓励中~~
4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3-08-02 21:43:12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5 楼        文友:阳光下的红叶        2013-08-02 22:59:39
  那些吃食,那些岁月,那些过往,或许是带着苦难的,带着作者不愿触及的回忆的,可是,却又每每在某一个时刻,会清晰地浮现于脑海之中。
   “大颗糁子是需要树根来慢炖的,但我已经找不到根了。”——看到结尾这样一句话,我想,那些所有的过往,在作者的心里,想必都已经成了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舌尖上的故乡——舌尖上永远萦绕着的乡愁。
   好文章,拜读了。
做一个简单的人,平和而执着,谦虚而无畏。
6 楼        文友:香樟树        2013-08-06 16:45:09
  喜欢这带着淡淡乡愁的文字!
喜欢安静,喜欢文字,更喜欢安静地品读文字!
7 楼        文友:渭北清光        2015-02-12 17:48:24
  还熟悉的名字,光听起来就让人嘴馋,想念故乡,回忆故乡,吃在故乡。问好老师,欣赏学习。
诗是一只空篮子,放进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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