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与狗 ——街边见闻随笔
当我有了养狗的想法,说明我已经孤单寂寞了。城市与狗,构成一道风景线,旖旎温情的夏日。
——序
随着城市不断改造,高楼越来越高,精神文明充斥古老街道。城市变美了,到了夏日,风景旖旎,赛江南。
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渐提高,居住环境越来越好。养狗成为时尚,将沈阳推到养狗数量最多的城市!
养狗是市民的一种追求,也是相互攀比的噱头。大家见面相互问候,不再是之前的“你吃了吗?”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都市人在公共厕所也能很自然地毫不做作地说出此话,被娱乐界当做笑料曾爆炒过。
如今相互见面,最时髦的问候是:你家的狗狗可好?很乖吧!
养狗在当今成为时尚,是多年前的一个奢望。据媒体报道,沈阳这个东北中心城市,养狗数量居全国首位。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想都不敢想。不会有谁饿着肚子去养狗,更不会有谁将狗当作孩子,当做朋友!
因为那个年代不缺少孩子,每个家三、五个孩子是平常事,有的家七、八个孩子引以自豪!经济计划年代没有闲人,就是家庭主妇也为家务忙得团团转,每天起五更爬半夜为孩子为家里操劳。心系在吃饭问题,就是有人给她京巴、贵妇人,她也不会要,任何宠物都没有孩子重要。养儿防老,在那个年代被引申为养儿防修……
那个年代不缺朋友,人与人之间很真诚。为了共同的理想,朋友加同志,同甘苦共患难!
住在大杂院,人们不寂寞,相互摩擦,产生的友谊牢不可破。
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高楼越建越高。人与人之间产生芥蒂,邻里之间相互不认识成了寻常事。城市之间不再像计划经济时代,阻碍人才交流。年轻人可以跨城市,夸省去外地发展。空巢老人,这个与时俱进的名词应运而生。老人孤独,养一条狗无可厚非,打发寂寥的时光。
于是城市养狗,成为时尚。一个邋遢的老人,可以衣帽不整,却牵着一只名贵的狗,招摇过市。
曾在大街上看见一位耄耋老妪,坐在街边,搂着她心爱的狗,仿佛搂着一个孩子。她拿着香肠咬上一口,在嘴里咀嚼,然后送给狗吃。那情景像极了,边远山区,没有母乳的孩子,接受母亲咀嚼米饭喂养。
这位老人成了街边风景,人们都回头看她,仿佛明星来沈城。不同的是,追逐者对明星是那种不可名状的狂热;市民们对老者是报以同情,空巢老人不容易,有一只狗做伴,晚年生活有了依靠,有了乐趣!
据消息灵通人士介绍,老人有儿有女,儿子在遥远的南方做生意;女儿在异国他乡生活,老人不缺金钱,缺少亲情。每天孤枕难眠,最后孙子给她买了一只名贵的“贵妇人”,从那以后老人不感觉孤单,精神有了依托,才每天上演在街头的一幕,她现在对待那条名贵的“贵妇人”的爱,超越对儿孙的爱,更超过对大洋彼岸女儿的爱!
有人说她,玩偶丧志。自从有了狗,远离老朋友(不是远离,那些人有的已经作古),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远离人群,远离还健在的老朋友!全心身地走进狗世界,成了狗的母亲或者奶奶……
老人与狗,看似亲密的镜头,折射出当前社会存在的现象,空巢老人的寂寞与孤单!
街边老人对狗的无微不至,她和狗的故事,大家的认识仅局限于表面。内在的故事没人知道,老人病了,“贵妇人”能否给她打120?老人想吃可口的饭菜,“贵妇人”能否给她端上桌?明眼人都知道,“贵妇人”一样都办不到,它能做到的是对老人的忠诚,和不离不弃。
无独有偶,不巧不成书。昨天沈阳电视台,报道一则新闻。一个老太太与狗的故事,深夜的沈阳,闷热潮湿,令人难以入眠。邻居们大多数在家看电视,或者坐在阳台上乘凉。老太太家里失火,火光冲天,人们报火警,打110。老太太还睡在梦中,也许白天和狗遛弯太累了,也许她沉浸在美梦中。她的小狗,看见火惊慌了。为了唤醒主人,疯狂地嚎叫,用嘴叼住主人的衣裳,硬把她拖到床下。
她终于被惊醒,见屋里火光冲天,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抱着小狗逃出来。记者采访她,她惊魂未定地说:多亏养了一条小狗,小狗救了我一命。
狗救主人的新闻一经播出,在市民中引起很大的反响。首先是我的邻居,她家养了三条狗。狗妈妈带着两个狗孩子,庞大的狗队伍,占据她家半壁江山。
早上去八一早市买菜,回来的路上遇见邻居。不是很熟,见面打招呼,连名字和姓氏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家养了一条大型宠物犬,因为那条犬吓过自己才印象深刻,和狗主人每次见面开始打招呼。
从早市买完菜,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离开市场,走在回家的路上。听见有人喊我,她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喂!邻居回家啊!
这是她对我的称乎,她不知道我姓甚名谁,这样的称呼她有些尴尬,但为了回家有伴,还是脱口而出。和她简单地寒暄几句,她兴致盎然地讲述她“狗儿子”的故事,讲“狗儿子”如何争气,给她生了两个狗孙子。城里人就是含蓄,令农村人不可理解。女儿就是女儿,为啥叫儿子。我曾经有个同事,她生了个女儿,路人皆知。她每天嘴里儿子、儿子地叫,我们都听习惯了。突然单位来了生人,她还一口一个儿子、儿子地说,那人因为是女儿还羡慕她有个儿子。当她女儿出现她面前,她扑向前将女儿搂在怀里,嘴里说着:大儿子,放学回来了,热不热,妈妈给你钱买雪糕!
眼前母女俩相拥的一幕,看得外单位人目瞪口呆,当她离去那人才缓过神,额的神啊!城里人这样叫儿子,真叫人不敢苟同。
邻居也是这样叫她的狗——儿子。她一路说着儿子给她生了两个孙子,我听明白了。路人却糊涂了,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回家可能还在琢磨,儿子生孙子,可能吗?那是她儿媳妇的事。
不管别人的眼光,邻居说起她的爱狗,滔滔不绝。我只有听的份,没有插嘴的份。是我不健谈,还是她太能说了?一路听她说也没弄明白她家的狗事!
回到家里,还在想狗走进生活,自己能躲避吗?正胡思乱想中,同学打来电话,她语气低沉,吓了我一跳,她怎么了?人过半百,身体各项指标在下降,我以为她又生病了。
“身体不舒服?还是出现什么问题?怎么感觉你没劲呢?”我在电话这端问。
“我家小狗病了,住进宠物医院,它不在我感觉孤单!”同学在那有气无力地说着。
“哦,原来小狗啊,我还以为你身体出现故障,或者事业不顺。”我如释重负。是小狗的事,就不是大事。
同学听我对她家小狗漫不经心,有些急了。忙说:你知道吗?世界上的动物对人最忠诚的是小狗,它对你不离不弃。不会忘恩负义,更不会背叛你。我家亲戚搬家,将狗丢掉,那个狗找了半年终于找到新家,长途跋涉几千里,你说容易吗?如果换做人能那么痴情吗?亲戚被感动了,发誓永远不会再丢弃它。
“怎么长途跋涉几千里,你家亲戚搬到哪里去?”我感觉同学说话有点悬,让小狗折磨得有些精神恍惚。
“亲戚家搬到南方,你说小狗爬山涉水,吃了多少苦?容易吗?”同学听我对狗寻找主人不相信,进一步做说明。
进入狗世界的同学,打电话,见面聊天,三句不离本行。滔滔不绝讲述小狗的故事,不管你爱听不爱听,反正自己说个痛快。
小狗是同学的好朋友,给她带来无限的欢乐,也带来了烦恼。她只要一出门,不管几天不回家小狗像小舍似的,龟缩在角落里,不吃不喝。她老公喂食都不吃,气得不管它,饿死拉倒。小狗这个动物,很成全人。它耐饿,几天不喂,也没问题。它怕饱,吃多了就会得病。同学的狗,这次住院主要是一日三餐吃得太好,鸡肝、香肠、猪肺子,换样吃。香肠还专门吃哈尔滨红肠,其余的品牌连看都不看,闻都不闻。养狗养出这水平,也算高人。
同学是三句话离不开狗,成为大家的谈资。我是三句话离不开网络,成为大家帮教的对象。我俩病的都不轻,令人担忧。
我有幸成为帮教对象,接受大家的批评指正。在大家说得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时候,我说:热爱文字总比养狗强吧!
下面有话还没说出来,就遭到一帮人的抨击:整天挂在网上,对身体不好,电脑还有辐射,你整天敲击键盘,也没看见你有收获。养小狗,还能早晚遛弯,既锻炼身体,又陶冶情操。总比你坐在电脑前乐趣多,自然景观也欣赏了,和小狗的感情也培养了。
揶揄!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玩偶丧志,感情还有同盟军,怪不得沈阳养狗排在中国城市首位,经过一打听,谁家都不是养一只狗,有的还养七、八只,够组成一个加强排了。
如今到了享受休闲的年龄,告别繁忙的工作。别人选择养狗、遛弯,我却选择了爬格子,每天坐在电脑前敲击着流淌自己思想的汉字,优哉游哉。个中滋味,没人体会。
人各有志,养狗与爬格子,谁也说服不了谁。
孩子早就希望我也养一条宠物狗,代替他陪伴我。怕狗一方面,喜欢静一方面。拒绝孩子买狗给我,最主要还是怕影响我上网。
隔三差五听到孩子打来电话,他说:妈,我在狗市呢,这里的小狗好可爱,我给你买一只吧!
“不许买,据说不能和狗产生感情,如何有了感情,小狗寿命到了,或者发生意外,主人受不了。”我对儿子说,突然自己感觉很震惊,原来我明白养狗的利弊,才拒绝养狗。
养狗的人都知道,一旦和狗产生感情,就割舍不下,狗的命运与主人的命运紧密地相连。都市人为何都养狗,跟风一方面,让狗陪伴自己才是最主要的。大街上牵着狗遛弯的大多数是老年人,年轻人带着狗上街属于凤毛麟角。
老人寂寞,空巢居多,催生养狗事业方兴未艾。
什么时候,我有了养狗的愿望,说明我寂寞了。现在没有养狗的想法,我的心被文字占据,在文学的土壤里耕耘,期待收获的季节到来。
以上文字,献给空巢老人,献给寂寞的人——也献给带给人们快乐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