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苦可有解?
他叫周招平,六十岁了,中等个子,脸上布满了愁苦的皱纹。
妈妈说,他小时候长得蛮帅气的,只是个子矮了一些,不到一米七,但从现在的样子来看,他年轻的时候是很不赖的。
他父母死得很早,才十四岁的时候,父母均亡,家徒四壁。女孩子们虽然对他这个人有好感,可是一见他家这个样子,掉头就跑。人怕蹉跎,一晃,他就三十八岁了。三十八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远过了成家立业的时光,在很多男人来说,这个时候都是成果丰硕了。可是他,依然是为别人家收拾屋上的瓦片,砌墙什么的来营自己的生活。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他没有多余的钱来引诱一个女子进入家门。
自古有话说:人不成家老来愁。没有妻子,就没人相依为命,没有孩子,就没有未来和希望。后来,经人多方撮合,终于娶了一房女子,是个寡妇,而且带有智障。
这女子一连为他生了三个女儿,本以为生活从此有了希望,家里也有了欢笑。然而,好景不长。那患智障的妻子,因为弱智,不知怎么滚进水沟淹死了。他悲伤欲绝。还有三个女儿,生活还得继续。他拉扯着她们,一把屎一把尿的,他把所有的希望融入对她们的每一次爱抚,每一次做饭洗衣之中,他既当爹,又当妈,拉扯着她们渐渐地长大了。
可是,最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他发现三个女儿都和妻子一样有智障。她们行事古怪,无法理解别人说的话,做出来的事情也让人哭笑不得。十七八岁的女儿,长相就像七八岁的样子,智力却只有三四岁,她们不能做饭,不能洗衣,不能去读书,更不能出去挣钱。
每次他出门做工的时候,都要把一天的饭菜弄好,不然,这三个女儿变会饿上一天,奄奄一息地等他回家。
日子一天一天就这么过下去。他感觉不到任何希望。他麻木地活着,每天起早贪黑,弄好女儿们的饭菜,艰苦地劳作,然后领了工钱买米买菜,他过早地衰老了,脸上沟壑纵横。
邻人们看不下去,觉得该帮帮他,于是有人为他的大女儿说媒,也是说合给一家贫穷到骨的人家。那家娶了这女子,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可是这女子生了儿子以后,不仅智障,而且彻底地疯了,她疯疯颠颠地不穿衣服在路上乱跑,饿了就捡拾别人丢下的烂果子吃,困了就睡在垃圾堆里。那家人家不久就把她赶出了家门。他不得不又把她接回家里,照顾着这每况愈下的女儿,不久,二女儿也疯了。就这样,三个女儿,三个智障,还有两个又疯又傻。
我们去到他家里的时候,看到他的家根本就不是一个家,三间草房,东一间西一间,在三个地方,中间隔着一条小路。屋里乱齐八糟,堆满垃圾,三个女儿,一个大的躺在一间草房里,我们叫她,就应一声,可是木头似的,没有更多的反应;中间的那一个抠着鼻子,朝我们傻笑;而最小的那个没疯,个子只七八岁那么高,我们叫她也不应,我们跟她说话也不理。
我们向那些有钱人募集款项,希望帮到他们,可是大家都不愿意,谁也不愿意帮助这样毫无希望的家庭,我可以理解。但非常悲哀。
这种痛苦可有解?我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