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待人(外两则) ——脑袋瓜子一闪念(3)
赤裸待人
有“老同志”自外埠来局,真正的“稀客”,吾等奉命作陪。“老首长”之间玩牌逼着开钱,喝酒逼着干杯甚至往颈项里倾倒。放纵之时,简直“领导”不像领导,“下级”不像下级,嚯嚯,你还别说真酣畅、过瘾呢。
想当年何等威风,常务副书记一言九鼎,常务副市长颐指气使,然一经卸掉官服摘下官帽,又是何等地“平易近人”、随和大度好相处。
官一解甲归田,赤裸裸的没了“架子”,也没了“虚饰”,与平民百姓坐在牌桌酒桌上一律平等,双方毫无拘束与戒备,水乳交融,这才叫做人。返璞归真,人性复苏,人与人本该如此率性以待的。
官场是个异化场,有害射线和尘埃颗粒太多,久处其中会减寿的。
一撇一捺一个人,赤裸裸地来、赤裸裸地去,可谓善始善终,然而中间主干却做不到,委实可悲可叹。
年日迥异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像蚂蚁搬家,很慢;日子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地过,像风,像飚箭,很快。
日头爬升慢得像没动,太阳落山就在一眨眼功夫。
婴孩盼长大,壮年怕“长”老。婴孩长成壮年,便指望儿孙快快长大,完成此辈的未竟“事业”。壮年有了孙宝婴孩,眼里心里则被婴孩占满,自己倒真的进入了忘我的“童真”状态。
长大之后的当年婴孩同样怕老,而“老好”之后的当年壮年倒能坦然面对此生。这是因为,他对子孙后代绝对充满信心,对自己“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来世充满了希冀。
婴孩长大犹如一天一天地过日子,壮年变老正像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地“走过”岁月。
随心异趣
有些事情明明晓得是“裹空”的,偏偏就做得认真扎实、津津有味;相反,有些事情不仅有趣而且有益,单单因为难做或者难以有所突破,就图省事省心或者顺着习惯走势而懒得去做。
如今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子女无长进,冒言一句敢说“万事不求人”。这境界,本来跟年龄一样,业已进入“知天命”与“随心所欲”阶段,该清净赋闲了。安知,“随”与“赋”的路子多得很呢,不仅于我,任谁都难以一脚踏准。这不,“闲”的“赋”法,既可“消”也可“用”,“随”则既可东也可西,既可升也可坠也。
认真“裹空”,是为“消闲”,“消”得充实,不亦乐乎;懒得突破,纯系“随坠”,犹如落叶飘飘,随风卷走,甚至陷入泥淖。
可见同为“随心所欲”,几条路子随你的脚往哪条走,此路与彼路却是大异其趣。无所谓哪条应该走,哪条不应该走,然此随意选择却有高下之分。偶尔消消闲时时可以,随心所欲下坠人人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