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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江南】风铃(散文)


作者:秋水孤雁 白丁,81.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671发表时间:2013-08-12 12:32:53
摘要:韶华如梦,只催漂泊,柳绵飘处,失记当初约。几回首,相思否?你过得还好吗?


  
   昨天晚上梦到了二伯。
   “十年生死两茫茫”,十四年了,对于二伯的音容笑貌已经模糊。梦中,老宅依旧,二伯还是那身蓝布衣服,坐在门槛上,不知道是在忙活些什么,看不清,喊不出,只是知道那就是二伯。
   醒来后,久久沉默……
   原来是一场梦,一场梦。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这些天,在看季羡林先生的《悼念忆》,也许是因为文字间流露出的岁月人事沧桑沉重吧!空空落落的心似乎也暂时找到了一个停泊的点,思念她的空空落落的不知所措,在这些字字句句间似乎得到了平静的皈依。
   还是重新回到这里的那天买下它的,买下这本书的初由,那是我的一时胡乱牵扯,季先生在《忆章用》开头写道:他的出现是如此的短,短到令人怀疑是不是曾经有这样一回事。倘若要用一个譬如的话,我只能将他比作一看夏夜的流星,在我的生命的天空中, 蓦地拖了一条火线出现了,蓦地又消逝到暗冥里去。但在这条火线留下的影子却一直挂在我的记忆的细缕上。
   看到这一段,空空落落的心无由的涌起百般滋味,眼眶也不由的湿润,她的出现不也是如此的短,短到令人怀疑是不是曾经有这样一回事……
   去年离开这里时,曾暗想,也许这地方这辈子也许也不会再来了吧!生活了四年,工作了四年,熟悉了这里、也厌烦了这里。
   她说得对,一切计划没有变化快,而今还会有后悔,后悔当初真不应该来到这里,不然……
   做作一句吧!“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一切都是那么的变化快,曾经两个向往美好憧憬未来的人,两个都极度厌烦了这里的人,而今又都回到了这里,只是,只是彼此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陈奕迅的那首歌唱的多贴切啊!彼此那么熟悉的两个人,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季老说:“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在人世间,后死者的处境是并不美妙的,年岁越大,积的也就越来越厚,厚到令人那一难以承受的程度。何况我又是一个感情常常超过需要的人,我心里这一份负担就显得越沉重。”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很喜欢我的字,纳兰在《临江仙》里描绘场景“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那个把笔浅笑的女子、那个略带慌乱手捂书笺、女儿心事被看穿后羞涩低头、脸庞绯红而带甜蜜浅笑的女子、那种情意缱绻的调笑呢喃……
   我在书桌上一笔一划,她双手撑住自己的脸庞,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我写的字,还有时调皮的对我飞快的吐一下舌头。呵,真是一个调皮的小女孩、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而我最喜欢一首《锦瑟》,只是想不到,最喜欢的这一句,而今真的也成了我心临其境的独自呢喃....
   也许,他日到了我行将就木的所剩不多,也还会念叨这两句吧!悼念这段逝去的情、心心念念失却的女孩,这个在心中深深扎下了根的女孩。
  
   正月十四那天,一个人在二伯的坟旁坐了许久,因为明天又要离家远行了。
   小的时候,总是不舍爸爸妈妈每年的离家远行,可是每年却又是那么的早,记得那时候天总是没亮,记得不知道从几岁起,不再哭哭啼啼拼命挣脱外婆的手,不许他们走,而是变成了他们走后悄悄泪水浸湿枕巾而今……,目送背影依旧,只是那个目送背影远离、渐渐消失在转弯路口的目光变成了他们。
  
   春日暖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旁的草地,听凭山风轻拂,没有所谓的害怕,就是那么的平静。十四年了,所谓的坟,而今只是一块稍稍隆起的小土丘而已了,杂草丛生。
   “十年生死两茫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过完年,人去楼空,各自奔波,各自生计,谁来祭扫?清明后,杂草丛生又一年。
   小土丘下的二伯,早已成一抔黄土,如若真的泉下有知,会不会为当年的一时冲动而后悔呢?
   二伯的早早离开,是整个大家庭的隐痛,每个人都想不到、想不通,像二伯这么睿智、开怀的人,为什么会选择那么一条绝路呢?
   是脆弱吧!人总会有脆弱的时候。鲁迅说:“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这种价值,毁灭的人痛彻心扉。
  
   那时候,会觉得妈得了那样的病,带给了自己无限屈辱,会因为听到周围人直呼他们给妈取的外号而如锥刺心,而深深自卑,会为看到一双双似乎充满怜悯的目光而觉得抬不起头,那时候,多么的想逃离,逃离那个家,逃离到那面对的只是有陌生目光而不是有一双双眼睛里流露出只有怜悯目光的地方,独自挣扎。
   是吧!我该恨她,是妈让原本富足的生活及看得到的美好憧憬变得一无所有,是她使得我的人生路途,荆棘密布。
   吴念真说:人生的许多滋味要到一定年纪才懂。
   是啊!如今想来,当年的荒唐想法是多么的无际无涯,与妈这些年来自身所遭受的苦难相比,我那所谓的屈辱那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而今,我与她陌路天涯,多少次深夜痛哭,一想到,她依偎在别人的怀抱的锥心刺痛,一想到从此与她的人生“永别”,一想到…… 躁动中,向往过海子,想象着如他一般随风而去,煎熬与痛苦,一切轻梦了无痕。
   过完这个八月,就该是二十四了,向往终归只是向往,不言至死不渝,不说有无这个勇气,二十四了,不能说又成长一岁了,该说成熟了吧!我明白, 在这世上,我不光为自己而活,有辛酸、有无奈、有不甘,更多的却是更需要默默的接受、无言的面对,不甘的面对失去,默默的接受已经失去……
  
   晚风习习,又是秋天了,北方就是这点好,炎热的日子总是较为短暂,抬头望望,弯月在天。很喜欢大乔小乔的那首《消失的光年》,纯净而略带忧伤的声音唱到:“哀伤的不会忘却,那只是一些片段。忘却的无法消失,他们躲在树后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眼中的星辰月光,消失在心中的光年,消失在心中的光年……
  
   岁月静好,岁月静好,也许这个词的用意也包含着静夜的一个人独行吧!多么舒适的晚风、多么平静安和引人入胜的纯净声音与句子。
   三毛说:“ 总是这样的,一种呜咽的调子夜深人静的时候缓缓在漆黑的长空掠过。 没有黎明的长夜,白花一朵一朵悄悄在墙角开放。那么多年,花也爬上了发鬓,而日子,总得过下去。 过得了一夜,就过得了第二夜。这种岁月,其实不难,就是慢了。”
  
   夜来幽梦,有些人已如流星划过生命夜空,再见、想见只能梦中。
   买了一串风铃,挂在门口,有风拂过,叮叮脆脆……
   风撼风铃,有些遗憾,终此一生,只能再在梦中一响贪欢.
   一响贪欢,晓来收场……
  
   为孤情淡韵,不作怜花句。
   人间八月,还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
   岁月悠悠,生涯非是,和衣独拥,更阑未睡,别是闲情绪。
   韶华如梦,只催漂泊,柳绵飘处,失记当初约。几回首,相思否?
   叹光阴、老我无能,长歌而已!
   久相忘、到此独忆,渐行渐远,天涯南北。
   燕子还家,思梦月初斜。 更夜深细听、寂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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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独语体的散文,感情含蓄内敛。细节描绘真实具体,古典诗词的介入更增加了几分凄迷的感伤。开篇是对于二伯的追忆,寥寥几句,并不铺陈,却句句运心。作者与二伯的情分并没有使用很大篇幅,而是在缤纷的他者言说中不断思索与升华。时空阻隔,人鬼殊途,作者却有没有刻意彰显悲情,是一种寂静的客观,对文字的把控张弛有度,方寸不断。标题风铃既是对于逝世者的思念,又是毫无张扬地将过往打点,凡尘的日子与天堂的国度,或者终有着那份灵魂的默契,不信就问那风铃,携带佳音的,天籁与红尘思想的种种。问好,致敬。【编辑:刀刀、】【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9132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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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刀刀、        2013-08-12 13:00:21
  独语体是一种亲切的私密,是散文不多的品类中最为出众的。因为它不取悦于读者,是书写人最为真诚的灵魂发声。
我提了单刀, 走了趟雪花掩月 恐怕, 我是你的尸体华衣, 而非婚礼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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