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如厕读书(散文)
如厕,俗称“上茅房”、“上厕所”,总是有点不雅之感。而如厕又是我们每天必须的行为。读书总算是一件雅事,虽然未必是我们每天必须的行为。但是选择如厕读书,这不雅之事就似乎变得雅起来了。
我习惯如厕读书,可以说有很多书籍我都是利用如厕的时间读完的。几乎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书本如厕,坐在马桶上看书。
查阅了一下资料。其实,自古至今,如厕读书还大有人在。
《晋书·文苑》有“溷处也置纸笔”句,“溷”就是茅厕,茅厕上放置纸和笔,以便如厕时突发灵感记下好词好句。
大文豪欧阳修在《归田录》中也自叙:“余平生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也,盖惟此尤可以属思尔。此语皆妙,妙在亲切不浮也。”
伟人毛泽东一生喜好读书,据说卫生间里籍典常备不懈;鲁迅之弟周作人专门著有《苦竹杂记.读书入厕》篇;“武侠”小说作家古龙先生也有在卫生间读书著书的习惯;湖北作家方方曾撰文回忆其父每如厕必读诸子百家,她自己亦传承了此癖好。
如厕和读书,大俗和大雅,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和行为,放到一起做,似不合情理。然而,当今社会竞争激烈、物欲横流、急功近利,我们很难挤出大块时间来潜心阅读。即使读书,也多少带有功利性,或为考试过关,或为晋职升迁,或为辅导子女,或为工作所迫。单纯为喜好而读,竟成为一件极其奢侈之事。
于是如厕读书则成为喜好读书之人的一种必然选择。如厕时,卫生间完全属于你一人的空间,无人会来打扰你,你也不会打扰到别人,可尽享俗世片刻之安宁。因而,如能把每次如厕的那一丁点儿时间挤来阅读,如厕读书,积少成多,何乐不为?
我执拗地坚持在厕所里读书,日久成习,日久成瘾。甚或我的消化系统也对读书产生依赖,如果如厕时,不看书报杂志,竟然排泄不出来。后来,我索性在家中的卫生间里就始终会放上几本书。
如厕读书,从容不迫。纵然书中没有“黄金屋”,书中也无“颜如玉”,但眼前则时常出现一派儒雅的睿智。如厕读书,似有过目不忘之悟,更有豁然开朗之感。如厕读书,慰藉一下那颗依旧追求文字梦想的心,有时写作的灵感竟会怦然而来。满怀书香将体内的秽物清除一空,按下马桶排水按钮,那涨溢于空间和胸间的浑浊之气一并被冲刷得荡然无存,整个身心顿时轻盈起来。
如一次厕是一种生理的需要,自然的需求。读一本书,是一种心灵的需要,习惯的释然。如厕读书,大俗大雅。当书中的文字表达出我的心境和感受,我会为作者的睿智与才情叹服,也会由此产生原创的冲动和欲望。
如厕读书,看似浅俗不恭,实是对一本好书至高无上的礼遇。如今每家每户的卫生间,不比小时候在下乡老家简陋肮脏的茅厕,光线充足,马桶洁白,无一点异味,一卷在手,书香盈袖,开卷而读,近乎一种逍遥的享受。如厕读书真乃一种莫大的幸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