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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沅江水依然——五

作品名称:[文缘春天长篇]小镇;沅江水依然 《长篇连载》      作者:春雨      发布时间:2013-08-21 14:50:36      字数:6647

  田小芳第一次见到高阳是在一个偶然的窘境下。那天她给父亲去熊家药铺抓药回转,从桥港的那条河街转拐头,刚拐过弯来就见杨明舫和他那伙子人摇摆着晃了过来。她心里一愣怔,放眼两头一瞄,见傍左溪河旁一家轧花店,她顺势闪了进去。杨明舫虽然在压力下对她死了不轨的念头,却对她以往的纠缠伤害,使她心生恐惧和厌烦,常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远远见到他就绕道,尽量的躲避着他,躲不过时也只有敷衍着打声招呼。由于他以往一年多来的纠缠, 父亲为此小心应酬,为防他做出出格的事时刻紧张着,已是心力交瘁地操尽了心。过重的负担与忧郁如拉紧了的弓弦,疲惫的心情 一旦松弛下来, 反觉不适了,惹出了浑身地毛病来了。目前在病魔的折磨下还时时为她操心着婚姻大事。老人家知道只有把女儿嫁出去成了家,小芳才能真正的安全,他也才能真正的放得下心来。谁知道以后还会有个什么张明舫王明舫的呢?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她的进入,使灰扬絮尘机声喧嚣的轧花店里,如落进一颗闪耀的明星。昏暗的屋子里一下子明亮宽畅了许多,把男人的眼睛都晃花了。使得店老板高阳慌悚无措,心里想着;这个水葱儿似的年轻女子不像是为轧花而来,在慌匆中挤了过去,拘谨得有点语无伦次了:“这,这位大姐,是轧,轧花,还是……”小芳瞅着年轻英恣的小伙子那副窘态,无由头的止不住心跳耳热心里好笑。那星眸带羞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点,而那亮点偏被小伙子接住了,两人的目光在空间刮擦了一下,就在紧张的心底拼出了惊喜的火花。高阳努力抑制着嗵嗵地心跳,脸上露出期盼的眯笑,似问:有什么要我帮忙吗?还是……店老板的这一问一笑,使情窦初开的姑娘很难为情的歉然着。她进入这儿就只是为了避难,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生意,此时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呐呐地道:“ 哦,我,我只是进来看一下,以,以后再来弹花吧!”说着惶恐的对门外睨了一眼,见杨明舫那一伙人已近门前,赶忙又往后缩进了几步,用眼色示意他别声张。直到那伙人吆喝着晃过去后,她才深深地松了口气,感激的回给他一个羞涩动人的靥笑。高阳凝视着那伙人呼拥而去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同时也为她松了口气,回眸一瞥,见她脸上迅即的升起了两朵红云,他心里暖暖的陡起一股莫明的亢奋。
  “呵呵,不要紧的,你随便看吧!”嘴里叫着她随便看,他却依恋的陪着她,俩人一时陷入了尴尬。沉默半晌,她睨了他一眼道:“哦,老板贵姓呀!”
  “哦,我,我姓高,叫高阳,不知小姐……”
  “嘻嘻,什么小姐呐,我姓田,叫我小芳好啦!”说着话,她偷眼四处一瞄,店里一个个忙碌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到了他俩身上,刺得她脸上一下子似着了火,慌忙道:“噢,高老板你忙吧!别耽搁你了,以后了再来弹棉花喽。”她说话时,那双眸子幽幽亮亮的,如熟透的野葡萄好看极了,把他心里惹得滚开了花,又鼓起一股无以明状的亢奋与激动。就在她扭身转背的瞬间,他陡觉似有许多话要对她说,稍一愣怔,脱口而出的的道:“小……”小姐两字在喉间遛了个弯,喊出的却是:“小芳妹子,以后常来啊!”她回眸一笑,那一笑使他魔症般的刻在了心里,从此在心里生了根,长出了莫明的思愁和烦闷。他不知道自已走进了初恋的情欲,爱情在向他招手……
  高阳的老家在对河的林塘院,是本县的产棉区,家里世代为农。在陵溪有句歌谣叫着;金丹洲,银林塘,陵溪的稻米堆满仓。所谓金丹洲就在陵溪的下游与常德交界处,那地方盛产金桔,在秋风送爽时,桔子挂满园林,放眼一片金黄。且桔子的口味别具一格,独具一方,远近闻名,故尔为金丹洲也!银林塘在陵溪对河,春夏交秋先是棉绿花红,到得秋高气爽农历九月时。一望无垠的棉田白蒙蒙的银白一片,故称之为银林塘。而陵溪的稻子饭香可口,春月风飘稻花香,夏收谷黄秋采油茶榨油忙。丹洲,林塘,陵溪以沅水流域为中心方圆几十里,有山有水势成三足鼎立。与河伏山交界相邻,河伏山是常德重镇的天然屏障,湘西,川贵的门户,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因为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抗战时期武汉失守后,这里成为重庆大后方唯一的物资补给线。一九四三年日冠为了打通湘西通道,切断西南给养直达重庆陪都。日军以第11军出动约9万人攻克常德。中国74军57师苦战16昼夜,几乎以全军覆没的代价,为中国军队形成对敌的反包围赢得了主动。河伏守军国民党57师第171团第2营,共500多人在血雨腥风中全部壮烈成仁,至今还保护了遗留下的许多战壕地堡,供后人缅怀瞻仰。也就是在那个罪恶的晚上,日冠烧毁了陵溪小镇,这条具有民族特色数百年的历史老街化为灰烬。
  河伏山是千年久享盛名的道教圣地,有着许许多多美好的遗迹和传说,一座流传了千年的碑文,常德四大镇宝;前有金霞龙盘珠、后有娘山望子成、上有五君定乾坤、下有金炉火中金。所以说湖南是鱼米之乡,那么,这四句话就概括了,常德是湖南的鱼米乡中之乡了。但在那个时代也只是徒有虚名,沅水十年九淹,十年九旱,农民靠天老爷吃饭,敬龙王爷施水,守着鱼米粮仓饿死人。解放后的五四年一场少见的春水淹没了整个小镇,接着冬里又一场大冰冻,丹洲坪里的果树淹得还没有喘过气来,又经受着罕见的冰冻,结果全部死掉了。这年小镇和沿河两岸的人民,空前的陷入了大灾难中。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还好傍着沅水,结果许多人在万般无奈中就下了河,操起了抓钩‘吆喝’着干上了水上生计。靠伐木水运放簰做起了簰估佬,吃上了水上這碗风险飯。
  高阳的父亲却是在跑日本那年(抗日战争)棉田大旱无收,兄弟又被抓了壮丁。他一气之下放弃了土地下河放簲做了簰估佬。虽水上有着飚滩冲浪的风险辛苦,但也做人做得自在,收入是硬场火外。且能在千里水域上躲过抓壮丁,他们狗日的总不会在沅水风浪里去抓人吧!高阳十六岁后,做父亲的闯南走北已是颇有见识,感到陵溪这么大个经济镇没有一家轧棉弹花的。而林塘院又是产棉区,他深有体会收了棉花后,棉农要到几十里外的市区去加工轧花,就有了许多的困难不便。更知道种农田付出艰辛后还要靠天老爷,就萌动了叫儿子学艺开轧花店的念头。这人在顺风时办事倒也称心,可巧他放簰走下水经常落脚湖北的沙市,他留意结识了那儿一家轧花店老板,关系熟络后就将儿子送在了那儿学艺。他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思,给儿子找了一个终生的饭碗,心里想着;千里沅水流域处处有风浪,道道关口有惊险,哪天在滩头浪涛里碰上了冤死水鬼要了他的命,也可放心无挂牵的去见阎王了。
  高阳三年艺满回到家里,父亲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给他在陵溪置下了这份家业。并嘱咐他:小子给我好好干,做事要本份,收费要合理,别搞缺良心的鬼事喽,要记住!做什么事,人在做天在看,别他娘的给我们高家丢脸哟。由于事前考察周密,经营有方,天佑人和,开业一年多来生意兴隆。且陵溪就此独行一家,加上高阳牢记了父亲叫他做人的准则,待客热情,为人和蔼价格合理,哪个吃了屎的还会舍近求远去市里加工。特别是棉花收获季节,棉农地里忙得胯里伸出手,他轧花也累得日夜打连场地忙不赢。弄到这个份头,也可说在陵溪算是混出了个人模狗样,现在还请了几个工人,小老板当得惬意。眨眼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了,做父亲的打着算盘想早点抱孙子,待到那时,他也不想再到河下水中冲浪玩老命了,带着孙子舒爽着活几年。那晓得他小子擀面杖吹火不通窍,只把老人的话当耳旁风,一心奔在打理生意上。老头子心里窝着火,水上的事情暂时又舍不得丢弃,也就没有多的时间为他操心了,只好在心里叹息着干着急。
  人生的姻缘天里注定,田小芳就如上天为他安排的。只知赚钱的高阳,一见到她就似小鬼勾走了他的魂。此后的日子里,他为她心浮气燥,茶饭不香,怔怔的发愣出神。想着小芳那果绿色的旗袍,衩儿开得合体,裹着苗条颀长的细腰儿,露出两条修长套着线袜的双腿,似嫩柳迎风,看着舒爽而不轻佻。那羞红着的小脸儿似初绽的桃红,丹凤眼里如水晶球儿的眸子清澈灵敏,园润的小巧嘴唇,似向他絮说着什么?究竟说些什么呢?
  田小芳的影子在他心里生了根,锄头也挖不去了,斥之更甚!现在,他怎么也找不到她了,他好后悔地自骂着:你太笨了,简值是头蠢猪,猪得痛!当时为什么就不问问她住在哪儿呢?他这时才明白了父亲要他娶媳妇的重大意义,他想:先前为什么就不想这些事呢?!因他没有明白到,他并非是不想,而是没有遇到他所伤心的意中人。他感到上天捉弄他,使他得而复失,每天折磨在相思地痛苦中。从不逛街的他,现在常在大街小巷里遛哒,他异发奇想,想再见到他心中的美人。他面对;屋瓦钭巷,晨霭茫茫,有位佳人,蔽隐何方……
  眨眼间,秋风扫落叶,寒梅迎新春。春节到来,小镇民情淳朴,风俗多彩,文化生活底蕴深厚。过年从正月初一开始唱大戏,直到正月十五。由于得天独厚,占据沅水流域水运商埠码头的优势,地方经济发达。每逢年节活动多由商会出头,各店铺商家自愿捐钱。春节是一年中的大团圆,穷家富户,鱼肉荞饼,大家都抛开一切念想,把新年愉快的过到正月十五。圆宵节可是新一年里,最后热闹的一天了。也是小镇商家,在新的一年里碰运气求财神,祭祀灵官菩萨的风俗——抢菩萨。而后接着是舞龙灯。
  大清早小镇周边几十里外的人赶了来看热闹,河下的船拐拐(船老板)簰估佬(运木工)收拾好手头的事,早早地占据了有利地势,从旁边吆喝着鼓干劲。从上街起始至下街,人海海的从四面涌来,两边街沿的老少爷们嘻哈笑骂着逗乐子,市面沸腾得似个大汤锅。不多一会儿就听得鞭炮炸响,人声燥动。就见体力莽壮的年轻汉子,在人声的呼拥里,从上街黑神庙里把灵官菩萨迎请着抬出了栅。在香烛袅袅的作揖跪拜中,慢慢随着人流呼拥而进,两旁早已围定了各商家大户挑选的,体力莽壮,善打斗,能挨家伙,抢菩萨地年轻后生。他们不畏寒冷打着赤博,不怕硝烟炮仗,行走箭步如飞,在人流拥堵的街道上跑得一潮浪。菩萨刚进官码头街口,两边商铺绑在竹杆上的颇具威力的鞭炮,从二楼长长的吊了下来伸向街当中。廟主虔敬的把经一唸完,众人一声吼叫!就开始了:抢菩萨啦!抢!鞭炮一下子噼里啪啦地,爆响在了抢菩萨后生赤膊的背脊上。那个威力在血肉之躯上,比前面炸得更是烟雾腾腾。
  两旁的围观者也群情激动地起哄,喝行,打着‘阿嗬’助威!那如狼似虎的后生们就展开了身手,不顾鞭炮在背脊爆响,在拳脚的挥舞中奋力拼博,相互撕抢着菩萨,越抢越有劲。哪家抢到了菩萨身体的某一部份,如;头,手,身,脚。就关起大门在屋里炸鞭炮。一会儿又被另一拔人从家里抢走,又在另一家店铺内炸响,就这样把菩萨的某一部份在各个店铺里循环抢迭。能最先抢到菩萨脑壳的可算是最幸运的了,鞭炮也就炸得最多。此外各个店铺里的老板憋着一口气,谁都盼望着今年大发,平安。好似谁家的鞭炮炸得越爆越好,今年就能越发财。
  整个镇子沉浸在鞭炮硝烟地爆炸中颤抖着。至到走完每个商铺,把个菩萨抢得支离破碎;而后再拼成整体抬回黑神庙供上原位。接着在锣鼓喧天的鞭炮声里舞龙灯出场,从整个白天到晚上,小镇各条巷道万人空巷的都挤进正街看灵官菩萨出栅,而后看耍龙灯,直到夜深才得散场安宁。自此后人们才把全副精力,投放在打理生活上来。
  无独有偶,在拥塞的人海茫茫中,一个熟悉的果绿色身影在人头攒动的波涛中,像一抹阳光耀进高阳的瞳仁里。只刺激得他血脉贲张,心儿紧张得快要蹦出来了,是她!是小芳姑娘。梦里寻她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双眼紧紧地跟踪那绿色的身影,不顾别人的喝骂:“你狗娘入地,日疯哒啦,挤你妈的鬼喽!”一头钻进人流与硝烟的爆炸中,如出水的蛟龙奋力逆拥跟进。当他一脸油汗带着爆竹的创伤,灰头土脸的站在姑娘面前时,她惊呆了!轻挑眉头瞪大双眼,如水的眸子里满是疑虑的盯着他道:“是你!你,你怎么弄成这鬼样哒呀。”他喘着粗气,憨头呆脑一脸幸福地望着她傻笑。她似想起了什么?俏皮的指着他的脸:“嘻嘻,我知道了,你也参加了抢菩萨呀?”他望着她那玉脂葱嫩般的手指,喘息的哼哧着:“是,是的,我抢的可是观音菩萨呐!”
  “什么!你讲鬼话呗,哪来的观音菩萨哇,今天是抢灵官菩萨发财的呀。”她一脸惶惑的眯着他,他似觉玩笑开得有点唐突了,忐忑的笑笑:“呵呵,随便说的,开,开个玩笑嘛。”她感觉他脸上表情怪怪的,似有难言之隐,心想;开什么玩笑呐!抢观音菩萨……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胸脯微微的起伏着,只觉脸热发烫,她侧脸垂下眼睑,轻轻地问:“哦,观音菩萨抢到了吗?”柔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看不清姑娘的面目,映入眼帘的是乌黑的青丝,羞红的半边脸颊至耳根,露出一段白哲修长光滑园润的脖子,脸上的红云如胭脂般的漫延到脖子上,也漫进了他的心田,使他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他不敢正视她,慌促的回道:“啊,观音菩萨是天上飘着的云,我要抢的是我心中的观音,只怕……”
  “只怕什么呀?”她轻轻地问。
  “只怕,是我的一厢情愿,永远也够不着哩?”小伙子战兢着回答。
  “那你就多……多烧香磕头吧!”姑娘嘻笑地捉弄他。他用明亮的眼睛快速地扫了她一眼。
  “说不定啦,她,她……”姑娘心里一紧脱口而出。
  “哎,她什么呀!”
  “说不定,她早已是名花有主罗!”
  “嘻嘻,那你不白忙活了一顿,赶紧问问她呀!”
  “能问吗?那多不好意思呐,她若不喜欢我,给我一耳光,那不是……多没面子啦。”
  “你不问,怎能知道你心中的观音有没有主,喜不喜欢你呢?即然是诚心,那面子又能值多少钱呀。”
  “呵呵,那也是,你看我的诚心能打动观音吗?”
  “常言道,心诚则灵嘛?要不我替你问吧!”
  “那好呐,就拜托你了罗!”
  “哎——你得要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观音在哪儿啦!”话出口,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她心里翻腾,似觉在期盼着什么。他的心里紧张了,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深恐失出这个难得的机会。权衡再三,他小心地道。
  “她嘛,她……”
  “哎!什么她呀,她的,你这人讲话怎么鸭子吞螺蛳地不清爽呀!”他抱着成败得失就此一举的决心道:
  “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他思念已久的心思吐了出来反觉轻松了。她虽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心里不觉还是一愣,少女的羞涩和陡来的惊愕令她不知所措,两人都愣怔在沉默中。
  她想着心事;父亲前不久和她说过,有人给她介绍了一门亲事,约好过几天后见面,那男人是个什么样儿呢?有眼前的小伙子可爱英俊吗?其实她的心里早就喜欢上他了,她心里抱怨他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她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回答他。他的心里紧张的期盼着,许久,她四顾周围才觉身边的人走散了,人们已随着抢菩萨的队伍往下赶热闹去了。她不知老父的意思,不敢私下表态,低眉垂眼的显出几份沮丧地道:
  “哦,祝贺你,希望能用你的诚心,打动你心中的观音。”眸子里流露出几分依恋,说着就要移步离去。他可急了,好不容易逮着她,盼来这么一句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屁话。他还有许多紧要的话没有说呢,若再让他溜掉了日后就只有喊皇天了,无能如何他不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了。
  “噢,小,小芳妹子,你就要走了么?”他着急中喊出了小芳妹子。
  “嗯,还有话要说吗?高老板,我已出来多半天了,家中的老父一定着急了哩。”她在无奈中搪塞着。
  “哦,是那样吗?你回家了还出来吗?你看今天多好玩嘞,遇到了你我是三生有幸嘞,你比观音在我心中更重要咯。”他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嘻嘻,你这人真牛皮,我咋的一下子成了你心中的观音了?”她在矛盾中心软了,心想;我又没答应嫁给他,和他结交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和他在一起她感到从来没有过的高兴。许久,出于女性的羞怯,她咬着嘴唇沉默着。他知道她默认了,心里比捡了宝还兴奋。俩人商量着在外小吃后,再给老人买了一份午餐送回去。到得她的住宅处,他方知她家就在新街口,离他的店铺并不很远,还不足百余米。他想进去拜见老人,她噗嗤一笑,道:“蠢宝,我突然带回个傻小子,你要我挨骂呀?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沸腾了一天一晚的小镇,终于在午夜里静寂下来。空气中仍然飘散着爆竹淡淡的火药味。两个初涉恋河的年轻人心情激动着,默默的走在新街口深邃的封火筒子巷道里。月亮在云层里浮动,把午夜的巷道掩蔽在黑暗的寂静里。一只蝙蝠擦着墙壁‘吱吱’叫着振翅盘旋,猛然间使人不觉心惊胆颤。小芳心里一哆嗦,紧紧的靠拢了高阳。少女清新的体香惹得小伙子心猿意马,他心里冲动着又不敢造次,只好把自已克制在幸福初恋的激动中。而此时小芳的心情,在喜悦下又有着那么一丝忧郁。白天的经历,在鞭炮的烟火味里爆出了一份情缘,使她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父亲给她说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儿呢?她担心老人家是否喜欢她们这段情爱?能成全她所爱的人吗……
  明天;小镇人又要以新的恣态去迎接生活,为生存的命运去打拼。沅水即将迎来春汛的滚滚洪流,掀风作浪的凶险,这将会给挑战博浪在滩头旋涡中的汉子,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命运呢,是财富,还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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