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三农今昔之农业新走向(纪实)
【行政机构的变迁与精简】
农村基层行政区划及机构的设置,是随着时代变化的。有时候变化频繁,有时候长期稳定,都是由政权当局所决定的。
旧社会,农村基层机构比较薄弱,基层事务主要由先生老爷们说了算。虽然也有法规,做老百姓的多不了解,更没有过问的必要。社会上的大小事务,都是“大先生们”决定。所谓的大先生,就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有社会地位,还能识几个字的人。他们多是与政治体系相勾结,自己不事农桑,专门在社会上争究事端,甚至百姓的私事也要干预。他们为了自身利益,常常狼狈为奸,指鹿为马,而且习以为常。
解放后,这些先生老爷们被打倒了,基层行政机构是国家建立的正常机构。建立这些机构的宗旨,是贯彻国家的政策法令,维护地方秩序。正常情况下的任务,是发展地方生产,改善人民生活,即常常挂在口边的“为人民服务”。在具体的工作中,一直以来都是在为国家政策履行职能。
解放后农村基层行政机构变化最频繁的,是大跃进及其以前。最初是区政府、乡公所和村农会,之后是区、小乡、小社,再以后便是大乡、大社。到了一九五八年,是人民公社、大队、中队;其间,有过“全民皆兵”的行政机构,县一级称师,以下是团、营、连。大跃进结束后比较稳定,是公社、大队、生产队。这些机构,正常称号是“管理委员会”,文化大革命中,称“革命委员会”,或“革命领导小组”。1984年撤销人民公社后,恢复了乡和村的称号。
国家关乎百姓的事务,方方面面。基层行政机构也因此设置了多方面的职能。因此,一个基层行政机构,由许多人组成。而且分工和具体事务越来越细,随着时间的积累,机构臃肿和人浮于事的情况在所难免。
改革开放后,国家为了减轻行政负担,采取了扩大行政区划,减少行政机构的办法,以达到精简机构与人员的目的。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全国各地农村都进行了基层行政区划的改革。
东圩村所在地新镇,历史上便是县级以下的行政机构所在地。它的南边是谷口镇,因为交通和地理都与新镇毗邻,行政区划老是合、分。大跃进中,两处是一个人民公社;“大跃进”结束后,各是一个公社。改成乡的称呼后,各是一个乡;于2003年12月16日又合并在一起,称作“谷口镇”了。
“大跃进”后的农村,公社以下是大队,大队以下是生产队。东圩是个比较大的自然村,由于都是诚实的农民,没有人钻营政治。大跃进时,居然没有人被挑选为“当家”的干部,管理村上的干部,都是当局从外村选派来的。这些外村来的干部,占着“大跃进”的势头,恣意地欺压东圩以及被并入东圩的人,人们恨透了这些外村人。
“大跃进”结束后,重新划分行政区划时,东圩应该归属于那派来的人所在的大队。东圩人怕再被欺负,坚决不同意。因此,与当时的公社僵持了半年之久,而且扬言,要自成一体,接受公社直接领导。公社在“做不通工作”的情况下,只好于1962年秋天,从本来的山河大队,另外划出了一块区域,成立了一个比较小的大队。并且滑稽性地在这个区域内捻了个最小的村庄名字,作为了这个大队的名称,叫做“韩庄大队”。历史上,行政区划没有按照当局旨意划分,是非常少见的事,也是实在“无可奈何”的事。这样的行政区域,居然维持了二十多年。
2004年5月初,谷口镇下发通知,要求韩庄村民投票,是否愿意撤销韩庄行政村,与山河行政村合并;那个月的十五号合并成功,村名叫山河。从此,“韩庄”作为行政单位,成了历史。
行政区划的扩大,如果能够一贯维持精简的原则,行政负担便会减轻。
【农业趋势新走向】
农民分田到户后,初期都抱着做一年是一年的心理。安徽省委下达了“三十年不动”,土地也不再跟着人口增减而增减的文件后,一些新增加的人口,因为没有了进田的希望,便寻找土地以外的事去做,以解决生活来源
分田到户的时候,手扶拖拉机已经普及。前十年,大部分农户没有拖拉机,土地耕作请有拖拉机的人代耕。而且,请代耕和给代耕的,大体上都有固定对象。代耕的代价使有拖拉机的户挣到了自己土地以外的钱;没有拖拉机的户也能在适当的季节里完成生产。因此,双方都相得益彰。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验的原因,人们安排农活更加紧凑,特别是收割机的应用,使农活中的人力大量减少。最繁忙的“双抢”,由每年半个月减少到了个把星期。于是,代耕的农户只能忙于自己生产,无代耕余地了。没有拖拉机的农户耕作成了难题,只好自己购买拖拉机。这样,手扶拖拉机几乎每户都有,农业生产的进度更加快捷,农闲时间更加宽裕。
当年,土地负担很重:国家的公粮、余粮、集体的水电费、圩费、修筑圩堤的工资、名堂繁多的各项摊派,都是坚挺的任务。常年在外谋到了职业的人,为避免土地负担,便设法将田地托付给别人。被托付的,虽然有田里的收入,却得承受这许多负担。因此,不是自己的亲属,一般不接受托付。于是,托付人只好给以优惠的条件,一般是收获全归了被托付者外,还每年每亩贴付给一到二百元的现金。一般情况下,农民们做了自己的田地后,还接受了托付的田地,便不再外出打工。其收入比常年外出打工者也能不相上下。
也有的人,由于难得找托付人,只好将土地荒芜着,自己承受各项负担。这样的人,多是在土地以外有着可观的收入,不在乎“田差负担”,但却保持着自己对土地的所有权。这也是农民们将土地当做“命根子”的说明。
事实上,土地具体到每一户,数量都不多。农民们如果仍然完全依赖于土地,经济上则无法宽裕。于是,他们都在寻找农业以外更适当的职业。长此以往,一个家庭便出现了两个以上的职业。如果,一个家庭有两代人务农的话,年轻一代便会离开农业,专门“从事他业”,农业上的事务,由年长者料理。这些另谋职业的人,大多数离开了农业,成了别的行业里的人。有的户,因为“留守”的劳动力较弱,农忙之时,外出的人还得回来参加农业生产。
开放后,世面上各式产业都在各自环境里长足地发展,需要众多的工人。因此,农村中只要是愿意找工做的,都会有工可做。因此,许多常年在外的人,虽然还是农民身份,却已经与农业没有关系了。
现实的农业生产,已经由传统的方式,转变成初步现代化生产了。农业机械化,化肥、农药的广泛应用,使农业上的劳动力大量剩余。而且这些转变还正在深化。现实说明,农业上的剩余劳动力将越来越多。加上农业的收入无法满足一家一户的需要,年轻一代的农村人,已经几乎都不再务农。现在的农村里,还在正规务农的,多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人被称为“留守”农民。农村已经不再是人头济济,而只是“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为多了。
随着开放的不断深入,社会产业的规范发展,农业生产正出现新的局面:农业上原来的劳动力将大量减少,新的农民,将只是为数不多的知识型农业人员。繁重的农业生产,将为现代化的农业模式所“简化”。最为广大的农民人群,将大量地转型为其他职业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