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路(散文)
静谧的清晨,突然一阵轰隆隆的机器轰鸣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睁开惺忪的睡眼,随手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瞧,呀!才早晨五点多钟,是谁呀?大清早的,不让人睡个安生觉。本还想再眯一会儿,可是,那机器的轰隆声不绝于耳,将残留的一丝睡意消弭殆尽。于是,无所事事的我,只能慵懒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细数着座钟滴答滴答的摇摆之声,睁着眼等待着那个恒定的起床时间的来临。
我们小区从南至北的这段路,是市政府实施城市规划中重点改造的项目之一,四百多米的路段,投资上百万元,将路段进行彻底的改造。自从小区的这段路实施改造以来,小区的居民就再也没有安逸地睡过一个早觉。贯穿南北的这条路,也是我们出行的唯一通道,自从施工以来,每次出行真是遭罪啊!晴天时,一阵风吹过,尘土飞扬,雨天可就惨了,裸露的地面上,坑坑洼洼暂且不说,那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让我们苦不堪言。
一次早晨急着去学校,看看往南的路段泥泞不堪,于是,就掉转车头从北线出去。在一个转弯处,本来就不太宽敞的路面上,两边停满了大小不等的车辆,唯有中间的弹丸之地仅够单车通行 。转弯处,中间是一个小水塘,两边都是淤泥,也许是哪位好心人,将一些碎石子铺垫在水塘之上。就在我沿着这条狭小的通道拐弯之时,前面一辆大货车挡住了视线,一个龙头急转,陷入到旁边的淤泥中,差点连人带车滚入到泥潭之中,好在急中生智,将双脚往地上一撑,车子没倒人没跌,可害苦了那双鞋袜。唉,这路啊!平时好好的不觉得行路有多难,而今进行道路改造,才知道没有好路通行是多么的无可奈何啊!
有人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路;也有人说,世界上有很多路,走的人少了,也就消失了。路,既是我们出行时必不可少的途径,也是我们一生必须驻足和经历的必然的通道。路,与人的一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也无法逾越,谁也无法回避。
鲁迅先生曾说:“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也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条路可以通行,都是经过千千万万人的踩踏而形成了路。路,有长有短,有宽有窄,有笔直有弯曲,有坦途有坎坷。人生之路千万条,走什么样的路,决定权就在行路人的意念之中。
“很多人希望自己成功,想选择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其实只要是路,就已经被人走过了,我们要做的,是应该在别人走过的路上,比别人走得更久,比别人走得更远,走得更久就能够走出别人没有走出的距离,走得更远就能够看到别人所没有看到的风景。”
在人生的道路上,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也不可能一路都是鲜花和掌声。坎坷的路,能够历练人的胆略,磨砺人的意志,增强人迎接挑战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决心。一个人,一生太顺利,不去经受任何风浪的考验,那么,他就没有丝毫的进取之心,在遇到困难之时,也只会束手无策、踯躅不前。
曾听朋友说过这样一件事,让我由衷地佩服那位艰苦的跋涉者。
他原是一位下岗工人,由于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家境也不甚宽裕,在不停地找工作换工作之后,他萌发了一个想法,到海边去承包几百亩鱼塘,进行水产养殖。开始家人都竭力反对,但在他言辞恳切的劝说下,总算勉强地给予他支持。第一年,他在亲朋好友间筹措了三十万元,作为养殖的基金。
在海边滩涂搞水产养殖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一望无际的滩涂之上,空旷得渺无人烟,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水域,即使与最近的集市也有几十里的路程,生活非常简陋,也非常艰苦。为了实现梦想,他们夫妇日夜操劳,吃尽了千般苦,眼巴巴地盼着秋季时有个好的收成。
人算不如天算,那年的梅雨季节,老天总是阴沉着脸,轰隆隆的雷鸣伴着如注的豪雨倾泻而下,而且愈演愈烈,本就低洼的滩涂,顿成泽国,那欢蹦乱跳的鱼虾都随着滔滔的洪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看到手的成果,瞬间便成为泡影,夫妇俩心急如焚,可更感到无可奈何,唯有泪眼相对、抱头痛哭,那数十万的债务该如何还清啊?
妻子失望了,可丈夫不死心,准备第二年再去搏一搏。第二年开春,他又四处向亲友求救,在他的声泪俱下的感召下,总算凑齐了所需的款项,海边养殖又在紧锣密鼓中有条不紊地展开了。一切如故,只是人比以前更勤快、更忙碌。因为这一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一年。
含辛茹苦、日夜操劳,熬干了心血,熬红了双眼,熬瘦了身体,那鱼虾儿仿佛也懂得主人心,贪吃嬉戏,见了风似地生长着,一天天地肥壮起来,丰收的喜悦渐渐地挂在了他们的眼角眉梢。
令人担忧而又可怖的梅雨季节又不期而至,夫妇俩在这让人吉凶难卜的季节里,日夜关注着鱼塘的变化,生怕再有丝毫的闪失。
白日,一望无际的滩涂上,静谧的恍如子夜,唯有梅雨不时敲打的淅淅沥沥的声音和风拂野草窸窸窣窣的摇曳声。夜,静静地,没有月光,没有星辰,如墨的夜空,张着可怖的黑脸,窥视着人间。惨谈的一丝如豆般的光亮,方才让墨黑寂静的夜略显得有几分生机。 鱼塘,水波微澜,时而听到鱼儿游动的细微的喧哗之声。他,挽着高高的裤管,身着胶质的军用雨衣,举着手电,踏着泥泞,一刺一滑地巡逻在鱼塘边上,密切地关注着鱼塘间细微的变化。
雨季,在他们的日夜担忧中总算慢慢地过去了,养殖的鱼虾,虽说随着不断流逝的水流稍稍席卷了一部分,但损失也并不算太大,大部分的鱼塘都安然无恙。
八月,眼看着鱼苗虾苗已经茁壮,成功也只在一步之遥。可是,上苍仍旧没有再次眷顾这对苦命之人。
一天喂食,不知何种原因,鱼儿们仿佛都失去了食欲,一个个慵懒地漂浮在水面上,扇着腮,其状与往日你抢我夺争食的场面迥然有异。他俩心急如焚,可又不知何种原因。这里,天水茫茫,一望无际,唯有偶尔的几声鸟的鸣叫和几声鹤唳方才显现出有几分生机。
傍晚,鱼塘里泛起了片片白浪,一批批的鱼儿在经过垂死挣扎之后,终于体力不支,纷纷把白色的鱼肚朝向了天空。没过多久,鱼塘里便是一片银白之光……
一年的辛苦又一次付诸东流,除了叹息,便是泪,无语的泪,纷飞的泪,悲伤的泪,揪心的泪,如雨如瀑般狂泻着……
也许,人在特定的环境之下,性格会变得更加倔强,意志也会随之更加坚强。
连续两次的失败,并没有让他灰心,仿佛他就是那种越挫越勇之人,一种不服输的信念支撑着他,也让他变得更加坚强。他暗下决心,今年一定要总结以往的经验,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可是,要东山再起,首遇的问题就是资金。该借的都借遍了,该想的办法也已经想遍了,再也没有任何亲朋愿意掏出一分钱解囊相助。没有起步资金,一切也只能是妄想。怎么办?失望至极的妻子不愿再去做这种血本无归的投资,也不愿继续跟着他没白天没黑夜地驻守在那荒芜寂寞的世界之中,去过那种苦行僧的生活。
可是,他心中的希望没有泯灭。妻子不愿再和他同甘共苦,那就自己去雇人干。没有资金,他便把自己的房产证抵押在银行,贷款了数十万元,义无反顾地再一次踏上了茫茫的创业之路……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好人终是会有好报的,一个人坚持不懈的执着精神也会感化上苍的。这一年,虽说没有了至亲的人儿陪伴在身边,却有着勤勉且吃苦耐劳的雇工在尽力相帮,就连那年年必至的梅雨也削弱了那份嚣张。
又到了鱼苗成熟该起塘上市的季节了。市场的行情就是这样,丰收了,价格就卖不上去,减产了,价格反而会一路飙升。今年,所有搞养殖的家家都是个丰收年,那肥壮的鱼儿、欢跃的虾儿却与它的价格成反比。这些水货都是季节性的东西,且又受着时间的限制,起塘后若不能及时卖出,其存活的几率便会大打折扣。没办法,为了争取在有限的时间里,将水货脱手,使得资金回笼,以期筹措来年的资金,唯有贱卖。
待鱼塘的水货全部脱手时,盘存之后,虽说在价格上吃了不小的哑巴亏,但总算还能有一部分资金回笼,也让他一颗期待的心稍稍得到几许安慰。
又是一年春风至。踏着头年成功的足印,他又一次将满怀希望投入到水产养殖之中。可是,上年虽说有了一定的回笼资金,可是还是无法满足今年所需投入的资金数额。怎么办?那么大的借款缺口还没有填上,亲朋好友之间是没有指望了,房产抵押给银行了贷款也是无望。这时,他满脑子就是搞养殖,于是,他一咬牙,立下字据去借高利贷。
在百般努力之下,所需的养殖基金终于到位了。 有了资金,他又把新一轮的希望从手中托起。
人们常说:失败乃成功之母。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而今,这句话就在他的身上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得到了验证。
这一年,在辛勤的付出之后,终于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采集了丰硕,赢得了胜利。这一年,不仅鱼虾肥壮,而且价格一直看好,并保持着稳定的趋势。待全部水货出手之后,他一下子就纯赚了几百万,不仅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在将下一年度的资金留足之后,而且手中还小有盈余。之后,他的路越走越宽,越走越广,水产养殖不仅在不断地扩大,而且效益也在一路攀升。近十年前,在女儿出嫁时,他一下子就把三十万元的现金作为送给女儿的嫁妆,其豪爽和阔绰由此可见一斑。
在人生的道路上,难免会经历风风雨雨,成功和失败总是相行相伴的。只有付诸努力,才会获得成功;只有历经风雨,才能看到彩虹。为此,这也在告诫人们,在人生的旅途上,无论做任何事、走任何路,只有尽心尽力、不畏艰苦、坚持不懈、 持之以恒,那成功的彼岸也就在一步之遥。勤奋造就成功路,汗水浇的硕果甜。
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上下而求索。”路,一直在那,不远不近,你越畏惧,它就拉长。唯有坦然面对,或许才会有好的出路。
其实,在人生的道路上,无论是你选择哪条路,在跋涉的路途中,都会遇到不同的风景,享受不同的机遇和乐趣,或悲或喜,或甜蜜或艰涩,只要你能够坚持必胜的信念继续走下去,必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每个人的脚下都有路,只是选择的路不同,有的崎岖坎坷,有的蜿蜒平缓,只要心中有目标,有毅力,都会到达目的地。无论你选择的路是坎坷还是平坦,都要有一颗平和的心,平坦的道路一帆风顺,能早一点到达顶点,有一种有优越感。崎岖的路能够磨砺人的意志,历练人的胆略,激发人的激情,逼迫着你一步一个坚实的脚印,最终达到成功的巅峰。
路,不管有多漫长,总是从第一步开始迈出,从脚下开始延伸。千里之行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