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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年】喜雨(散文)


作者:江少宾 秀才,2579.2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559发表时间:2013-08-29 19:08:46

喜雨被人搞鬼了!
   那天一大早,我正等着喜雨来叫我上学呢,我妈就慌慌的进门说,喜雨被人搞鬼了。我一听就愣住了:喜雨,喜雨怎么被人给搞鬼了呢?
   喜雨和我一般大,但我上学的第一天却是喜雨把我领进的课堂。喜雨多好啊,喜雨没有弟弟,喜雨有一天就对我,老兵,你做我弟弟吧。我开始不怎么乐意做她的弟弟,但后来又答应了,原因是做她的弟弟每天就能吃到她书包里花花绿绿的花生糖,事实上喜雨也正是用这个条件引诱的我,喜雨知道我家里弟兄多,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两花生糖。我说好啊喜雨,我做你的弟弟,喜雨就高兴地笑了,喜雨一笑,就露出了细细的牙齿,右边的鳃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我喜欢喜雨笑,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喜欢喜雨的酒窝,我一直怀疑喜雨的酒窝里藏着糖果,不然的话,我怎么就一直想去亲喜雨的酒窝呢?一开始,喜雨只是咯咯地捂着嘴笑,后来就红了脸,佯装不理我。喜雨一不理我我就慌了,就跑过去讨好她说,喜雨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喜雨于是又笑了。
   笑着的喜雨就牵了我的手,说回家吧老兵,天都快黑了,我说好。喜雨说我们跑吧看谁跑得快,我说好啊跑。喜雨一开始跑得很快,很快就把我甩开了一大截子,但后来喜雨就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站在路边等我。喜雨跑得真快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细细的身子像柳树一样在路边发颤。我笑着说喜雨你跑得太快了,喜雨说是啊,我跑不动了。喜雨一面说一面还在弯着腰喘气,雪白的胸部有两只兔子,起伏在敞开的领口里。我愣愣地看着喜雨,心里忽然狂跳不已。我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白,除了偶尔下一次的雪。
   喜雨终于不喘了。我还在傻傻地看呢,喜雨猫了我一眼说,你再看眼睛会瞎的。我一下子透不过气来,像被喜雨扼住了喉咙,嗓子痒痒的。喜雨说走吧,我噢了一声,却不敢抬眼再看喜雨了,便像个孬子一样跟在她的身后。我们那天还真碰到了个孬子,我们村里唯一的一个孬子。
   孬子是五叔的孬子。谁也不知道孬子是怎么变孬的,反正听大人说,孬子发蒙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忽一日就再也不肯上学了。孬子开始还像好人一样,渐渐地就显出了孬像。表现之一是他夜里经常被人看见趴在新媳妇的窗下;表现之二则更为荒唐了,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忽然喜欢当众把自己的裤子脱光,脱光就脱光吧,更要命的是他还喜欢抚弄自己的物件,直到把那个软塌塌的家伙抚弄得生机勃勃斗志昂扬。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啊,秋天的暖阳淡淡地照着孬子,同时也使一个昂扬的物件充分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阳光之下,甚至能看清缭乱的卷毛竟有着别样得稀黄。孬子是傻笑着的,傻笑的孬子全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他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快慰里,直到一种浓浓的散发着怪味的液体,把他的裤腿弄脏。这样的场景渐渐地出现在更多的场合,直到把五叔和五婶拖进巨大的羞愧,直到孬子终于在这一年的春上,卧病在床。
   但那天我和喜雨确实碰到了孬子。孬子说喜雨喜雨我看见了你大搞鬼你妈,孬子接着又食指交叉,比划出了一个好笑的动作,说喏就是这样。喜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孬子你知道个屁啊?喜雨说完这话就慌慌张张地拉着我跑,边跑边骂着孬子!孬子!!孬子!!!喜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到最后已经接近于叫喊。喜雨的叫声是多么的夸张啊,夸张得我几乎想捂住她的嘴巴。我说喜雨别喊了吧,孬子都听不见了。喜雨却一本正经地说,老兵,你别相信孬子的话。我说我不相信孬子的话。喜雨又说那我们拉勾?我说拉勾就拉勾。拉过勾之后,喜雨却哭了,喜雨说老兵,其实孬子说的是真的。我说喜雨你说什么呢?我不相信孬子的话。喜雨就抽抽搭搭着说,我大是天天要搞鬼,还还还……我说喜雨你不要乱讲,喜雨说是真的大人都那样。我说啊?喜雨说恩!
   喜雨像往常一样把我送到了家。其实到家之后我很想把事情告诉我妈,顺便也问问大人是不是真的都那样?但话都到嘴边了,我还是忍着没有出腔。我想既然喜雨说大人都那样,那就一定是大人都那样。
   那天早上我正等喜雨来叫我上学呢,我妈就慌慌地说,喜雨被人搞鬼了。我一听就愣住了:喜雨,喜雨怎么被人给搞鬼了呢?我说妈喜雨昨天还好好的啊。我妈说是真的就昨晚。
   我慌忙跑向喜雨家门口,远远的就听到了喜雨妈嘶哑的哭腔。我想看来喜雨是真的被人搞鬼了,不然喜雨妈才不会哭成这样。但奇怪的是我也看到了喜雨,喜雨正一个劲地往家拉她妈。喜雨妈一看到我就大哭失声老兵啊喜雨她——我心里全是喜雨就说喜雨我们上学吧。喜雨说好我去拿书包啊。
   喜雨她妈一下子蹦了起来,说上什么上!这事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喜雨说妈啊你还有没有完?
   就在这时候孬子来了。傻笑的孬子估计还不知道他惹下了祸,因为我发现孬子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喜雨她妈冲向了孬子。喜雨她妈上前就给了孬子一个响亮的耳光。孬子这时候一点也不孬了,他撒腿便跑,喜雨她妈开始还试图去追,结果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和喜雨都笑了,喜雨的笑声甚至像铃铛一样。
   我看喜雨笑停了就说喜雨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喜雨说好啊,就牵了我的手,和我肩并肩地走出了村庄。
   才走了几步,喜雨就兴高采烈地对我说,老兵,孬子再也不会乱说了。我说孬子不说什么啊?喜雨说哎呀,就是我大和我妈。我一愣,就说那我妈怎么说你和孬子搞鬼了啊。喜雨说是的啊,我是和孬子搞鬼了,孬子说搞了鬼就再也不说我大和我妈搞鬼的事了。我说喜雨你就为了这个吗?喜雨说是啊。我心里忽然慌慌的,很想问问喜雨是怎么和孬子搞的鬼,但想想还是没有问喜雨,我觉得喜雨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但我妈却再也不让我和喜雨一起去上学了。我问我妈,好好的怎么就不让我和喜雨一起去上学呢?我妈说,不让就是不让,你管那么多干吗。
   喜雨后来一直很孤单,因为学校里竟然再也没有人和她一起玩。我觉得喜雨挺可怜的,就主动去找喜雨,但喜雨却不再理我,我觉得挺奇怪的,却也只能随她。
   一日放学我又遇到了孬子。孬子看到我撒腿就跑,慌慌的眼神充满了害怕。我说孬子,我又不打你,你跑什么啊?孬子就站住了,傻傻地笑。我走到孬子面前,忽然恶作剧地问,孬子你是怎么和喜雨搞的鬼啊?孬子再次发出傻傻地笑,然后便伸出两个食指那样的比划。我还是不怎么明白,就问喜雨怎么就和你搞鬼呢?孬子说,喜雨叫我不说她大和她妈。我说大人不都那样吗?孬子慌忙摇头说不是的,喜雨她大不是和她妈搞的鬼。我问不是她妈那是谁啊?孬子说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喜雨哦,我说好的我不告诉喜雨。孬子便凑近了我说,是喜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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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春雨】春雨是“我”的姐姐,为了可以吃到她的花生糖,“我”心甘情愿地当她的弟弟,跟她一起上学、放学,跟她一起玩。但当听到母亲说喜雨被搞鬼了,“我”真的不懂这其中的含义。“我”依稀记得孬子说喜雨她大搞鬼她妈,怎么会变成孬子搞鬼喜雨呢?这一切事实在喜雨和孬子的陈诉中渐渐还远,却让“我”更加得迷茫,难道是真的吗?难得喜雨真的是被她大搞鬼了,而她只是单纯地出于对她妈的保护?喜雨和是个苦命的女人,她原本应该洋溢青春的年龄,过早地被世俗捆锁,在愚昧无知中,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她原本的幸福,都是封建余毒的牺牲品。在作者描写这些遇见的时候,他的悲悯无以复加,作为这些不幸的见证着,他在痛苦自己的无能。经历时他的弱小决定了他的无能,也决定了他会很久都无法走出这些这种自责。他的文字里充满对现实生活中不幸的斥责,呐喊,他的愤懑让我们感同身受,久久不能走出这份伤感。也许祝福很肤浅,但依然想说,因为祝福多了,关注多了,也许幸福的光就会照到这些阴暗的角落。佳作,推荐阅读!【编辑:平淡是真】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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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平淡是真        2013-08-29 20:11:14
  看过有种无奈的感觉,这也许不是仅仅在过去存在的故事,在现在,他们依然在上演,而且,多了更多悲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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