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写在家谱之前的话(散文)
写家谱,一直是我有生以来的愿望。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或穷愁潦倒,或飞黄腾达,或聪明至极,或愚顽透顶。但谁也无法阻止我们曾来过这个世界。遗憾的是,我们除了知道上两辈人也就是我们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外,以前的祖辈是谁,就不知道了。特别是地处穷乡僻壤的我们的先辈们,他们辛苦一世,与大自然相搏,与社会相斗,在人类尔虞我诈的夹缝中,艰难地求生,并不辞辛劳的生儿育女,才使得我们这个家族得以繁衍和传承。到今天,我们想知道他们都是些谁,却已经无法考证了。长此下去,再过一百年,我们的后辈们,也就会和我们一样,只知道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至于以前有谁来过这个世界,和我们一样,不得而知。细想来,这是多么的可悲和可叹啊!
我们今天生活在一个信息时代,社会的发展,使人人有书读,处处有网络。记载历史再不是煤油灯下的挥毫秉笔了,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为何不加以利用,从现在起,把我们的一切率先记录下来呢?我们的先辈们大多没有文化,他们没有把他们的先辈们记录下来,我们可以谅解。可再过一百年,我们的后人在寻根问祖时,我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人为他们留下任何可以参考的线索,我们不是愧对后人吗?鉴于这样一种想法,乡亲们也都很支持,这便是这部家谱能够面世的缘由和动力了。
不可否认,我们赵氏家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从文献记载来看,我们的姓氏源于远祖的以一个凤鸟为图腾的氏族部落。按地域划分,我们应该是东夷鸟信仰系统。还有一说,就是说我们的远祖是有一种驯鸟的本领,特别是能驯服一种叫作凤的大鸟,无人能比,后被请入商王宫室,才赢得了这个部族的显贵,凤同时也被尊为帝王之象,与龙齐名。到了宋代,赵匡胤当了皇帝后,把龙据为己有,把凤赐与夫人。也由此以后就有了男龙女凤之说。
我们今天的姓,被排在百家姓里第一名,也缘于赵匡胤当皇帝。据说,百家姓就是那个时候由一个姓钱的书吏编的,为了讨好皇帝,他把皇帝排在第一位,接下来,再把各个大臣的姓也依次排下来,到了最后,为引起皇帝注意,就故意没有排自己的姓。这主要是他也想把自己的姓排在前面,又怕犯了众怒,就没敢排。皇帝阅完后,唯独不见钱姓,问起因由,他谎称说把自己给忘了。皇帝听了,当下就御笔一挥,把钱姓加在了自己姓后,这便就成了今天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赵公明是我们家喻户晓的财神。可这个人,却实无其人。宋代以前,书上说他和钟馗是老乡,是陕西终南人,是天帝派赴人间督鬼取人命的三将军之一,后来他又成了八部鬼帅之一,率领一帮鬼魅,“专司下痢,暴杀万民,枉夭无数”,是太上老君派张天师前来翦灭才被降服的。到了宋代,赵匡胤当了皇帝,赵公明的身份就变了,不再是害人的冥神、瘟神,而是取代太上老君成为道教的新教主。再后来,到了《封神榜》里,才成了今天的赵公元帅。
纵观赵氏溯源,历史上赵姓君臣名士不少,但与我们这个部族却毫无瓜葛。因此,赵匡胤当皇帝,我们没有人沾光,赵公明当鬼帅,我们也没有人连坐。今人奉赵公元帅为财神,我们也没能多分得半杯羹汤。因此,在这里,我们也就把和我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历史人物们就不一一赘述了。
按说,在我们这个大家族里,从我的老爷那一辈人起,就已经算是有了文化之人了。我的老爷赵从德在当时就已经是个大秀才了。家谱的事,本应从那个时候起,就应该有所记载了。遗憾的是,我的这个老爷,一辈子沾花惹草也就罢了,最后却和大烟也结下了不解之缘。为了这一口,他把我们祖上留下的山田房舍,悉数败尽。导致我爷爷一生,家贫如洗。我爸一生,受尽疾苦。到我这一代,历尽艰辛,这才比老一代强了许多。但和富人相比,还是差强人意,诸事都只能是望人项背,或步人后尘。在慕人发达之时,就只有恨己不争了。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常常听我的爷爷辈的那一辈人,他们常说,他们的爷爷如何如何,我的老爷如何如何。他们来到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每个人都经历了生老病死,去而不返。现在,就连讲这些故事的人也都一个个的不见了。甚至,他们叫甚名谁,也同样无人记起了。一切也都真的成了过眼烟云。想想古人云:“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的这些先辈们,到现在都没给世上留下任何让人可以看到的文字性东西。他们的名,早已随着他们的离去而销声匿迹了。到现在,社会文化如此发达,人们生活安定富裕,我们这么一大家人,竟没有一个人着手老先人们一直也没有着手的事情。星移斗转,不觉得,我亦一生将尽。想来到人世,未曾光宗耀祖,一生只好字文,虽无建树,却也文海留迹。那堪得老先人家谱无人问津,心中常以为憾事。
前几年,偶尔和家父提起此事。家父曰:“先人之事,你正有暇,何不自己操手,枉等他人乎”?自己想想,也是的。我们现在说,老先人没管,我们也不管。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孙同样也会说我们的。再说,我现在也真的没什么事了,何不自己操手管起来呢?
从这时起,我就开始了家谱的搜集整理工作。先从我们这一家人开始,用一年多的时间,终于有了一个大体的轮廓。通过搜集整理,这才发现,该工作并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特别是现在的人,都关心的是如何能弄到钱,至于他们的老先人,他才不管呢!有的人,竟连他们的父母生辰年月都不知道,至于何年何月离开人世,更是一头雾水。对这一部分人,作为大家庭的一员,你又不能撇开他,就这样一拖再拖,就拖下来了。最糟糕的是,我开始的整理都是记在一个笔记本子里的,是先后整理了二年的成果。为了方便,我把这个本子交给我的一个弟弟。他在公家门上工作,经常下乡。我们的亲戚就大都在他下乡的范围内,我拜托他到了有亲戚的村里,能顺便把亲戚的情况都给我录回来。谁知我这个弟弟竟是个马大哈,一年多后,我问其索要我的笔记本,问看给我录回来多少人?他竟说,他忘得净净的了。到再见他,问我的笔记本呢?他竟说:“哎呀,哪里都找不到了”!
多年辛苦,就这样打了水漂。以后我也很少回家,和家人、亲戚来往也不多了。但家人和亲戚们反倒对我写家谱一事关心起来了。一见面,就问家谱的事怎么样了,我说怎么怎么样了。他们说,那就再写嘛,反正你又会,就像喝凉水一样,玩不过了?天啦!写家谱就那么简单吗?
好在这不是上级部门交代的硬任务,也没有人强迫命令我必须要去完成。时间不觉得就到了2011年9月份。我在延长卷烟厂开的小卖部,烟草系统要求要电脑报烟,为了生计,不得不又投资了几千元,买了一台电脑。学会操作以后,我才发现,用电脑写东西远比在笔记本上方便的多。我就试着把自己写好的东西存进去,觉得那里不妥了,就点出来再修改,完了又存回去。我想,做家谱就正需要这样。有这么好的条件,我还犹豫什么呢?于是,我又一次开始了家谱的搜集整理工作。
听到消息,我的家人和亲戚们都十分高兴。特别是村子里的人,好多都跑到延长我的住处来提供信息。为了方便,我特意回了一回老家。我的堂弟赵震,听说我要回老家整理家谱,就亲自驾车将我送回老家,而且还为我提供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样以来,我的家谱搜集和整理就很快进入了全面性阶段。
我们赵家,要细数起来,在我们这地,都零星分散在赵家庄、肖吉、官庄、于家坡、曲木、郭家、刘家山等村落。全部人口合约也就数千人等。至今辈份不乱,只要你能说出你是你村谁谁谁的儿子或孙子,那个村的人就能知道你的辈份大小,那是没一点含糊的。我原计划,准备把各村的所有赵家人都全部编录在册。无奈,我人微言轻,几次上门联系,到各村都反应平平。特别是我几十年不在,家乡人十有九不识。甚至还被一些多心之人,误为是回来借机敛财的,只怕他们吃了亏,如避瘟疫般唯恐躲之不及。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就把范围只能缩小到了只有我们肖吉村的人了。
肖吉村里的父老乡亲们,没有为难我,在短短的几天里,就给我提供齐了他们所有的本家和亲戚的信息。最后的问题却出到了村里几家出门人的身上。特别是我的一个户下大爷,名赵文献,曾在甘肃官居副省(已故),膝下四子一女,都曾是省厅干部。作为家乡人,村里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小名讳。可他们从小生长在兰州,对家乡的概念,那就是他爸曾是我们这里出生的一个人,再对家乡就没有任何的概念了。我通过多渠道最后终于联系上了赵文献的大儿子,当我把所有需要的资料用电脑传过去后,对方一直都没能提供过来。去年年底我又一次催要时,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不方便参与,这样以来,就把我们老爷手里的第三门人就这样无法再续下去了
还有几家也是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至今无法提供,这里就不一一细数了。时间的关系,再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因此,家谱的搜集、整理工作从这里就告一段落了。为了使每家每户便于从此以后的续添续写,对于直至复印前,还没有提供来的人员,我们在书里给预留了相应的空格位置,这一部分人就只能由自己的后人们操劳去了。
本家谱的排序,是依照我的本家,并以我本家为轴心展开,从我这一辈人开始,上朔至第一代,下延至第十二代。按祖宗十八代计,宗下第十二代起,就只能是由我们再后来人记续了。
本集家谱,根据我村现有主户,拟定付印100册。
本家谱的出版时日,拟定在七秋八月之间。那时,秋高气爽,山青水绿。家乡人都沉浸在收获的喜悦里。还有瓜果溢香,五谷丰登。艳阳高照,国泰民安。正该是:逢盛世,颁家谱,举村欢乐,赵家人,从此后,流芳万代。
就在前几日,我把我的这个计划,告知我的堂弟赵震的时候,他听了非常高兴。他是我写这部家谱的唯一赞助者,也是一直的热心关注者。他为我提供了又一个信息,那就是我的三爸今年正好70岁了,他准备给我三爸在延安过70大寿。再说了我三爸的生日,也正好就在七秋八月之间。我说那为何不回到老家去过?一句话,提醒了堂弟,二人商定,那就一定回老家给老人过寿。在过寿的时候,村里人、家里人和亲戚都来了,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在这个时候,再有一部家谱到手,真应该是锦上添花了。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遗憾的是,就在我三爸过寿的时候,原本说能赶上时间的那个印刷厂,却传来消息说,他们的设备坏了,使原本计划完美的事,最后就泡汤了。
这次出版的家谱,因按出书标准,达不到规定的字数要求(最低200个页面),按照堂弟赵震的提议,就在家谱后面附了我的15篇拙作。都写的是咱们赵家的人和事。其中的《我的家就在那狗头山下》、《狗头山下赵家人》、还有一篇就是《我那红红火火的肖吉湾》。这些作品大都是早年在报刊杂志刊出过的,其中的《我那红红火火的肖吉湾》在当年的《延长文艺》参赛时,还荣膺奖项,就算是对家乡人的一个小小回报吧。
在本家谱出版之机,我真诚地感谢那些为此家谱热诚提供信息的父老乡亲们,同时,也对部分出门人因情况不便参与表示理解。以后有机会,有人续写时再给续上就是了。
以上,就算是写在家谱前的话吧。如有不对的地方,还乞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见谅为盼!
2013年8月29日星期一完于延长卷烟厂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