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浅秋碎语(散文)
悄然入夜的一场细雨,清凉了这个浅秋的清晨。
夏秋之交,炎炎的暑气还没有完全褪去。我所生活的这座北方的小城,今年的夏季似乎格外漫长。立秋节气已经过去很久了,天气依然燥热。只有在这样飘雨的清晨,推开窗户,丝丝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恍然发现,秋,像一个羞涩的女子,正迈着莲花碎步,款款而来。
1、秋天的院子
窗外,初秋的风景依然是绿色的,间或有零星的几片发红或者黄色的叶子,摇曳在枝头,向人们宣告着季节即将更替。我家那个曾经姹紫嫣红,五颜六色,开满鲜花的院子,而今,代替他们的,是挂满枝头的一粒粒饱满的种子。
站在客厅里,透过窗子,就能看到那棵才一人多高的石榴树,在五月里艳红的石榴花儿绚烂过后,经过一个漫长的夏季的孕育,十几个龇着嘴的红红的石榴,沉甸甸地挂在碧绿的枝头,树枝都压弯了腰,让人爱不释手。
石榴,是女儿的最爱,她从小就喜欢吃。而且她还喜欢石榴花的鲜红似火,娇媚无比。所以,四年前有了这一方院落,便急不可耐的想寻找一棵石榴树种下。
记得那一次去城北的一个单位办事儿,途径地道桥旁边一条狭窄的水泥路,路边是一个叫不出什么名字的城中村。马路牙子边上站着几个卖菜的阿姨,其中一个卖菜的三轮车旁边,放着几棵石榴树树苗,我带着几分兴奋,急忙把车停在路边,直奔那几棵石榴树而去。
东挑西拣,左摸右看,在那里磨蹭了半天,也没有相中其中的哪一棵。因为那树实在是太小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果子呢?阿姨看出了我的心思,冲我点点头:“丫头,没相中,对吧?跟我到园子里去挑吧!离这不远就是。”我满心欢喜雀跃地跟在她身后,沿着一条两边种满瓜果蔬菜的田间小路,走了大约五分钟,一座大大的花园映入眼帘,哈,原来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瓜果蔬菜、绿意浓浓的世界里,别有洞天啊!
这座花园用木栅栏简单地围拢,最外面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月季花,再往里面走,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石榴园。红的、白的花儿正娇艳地开着,我兴奋地大呼小叫:“阿姨,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石榴树,而且白色的石榴花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阿姨给我拿了一把铁锹给我:“丫头,相中哪棵就自己挖吧!”我看看那些树,面露难色。平日里从没干过体力活的我,实在是有点发怵。阿姨倒是手脚麻利,不到二十分钟分钟,便把红色和白色两棵开着花儿的石榴树,带着根泥刨了出来,用塑料袋把树根小心翼翼地包好,她说一来可以保持水分,二来怕把我的车座椅弄脏。我感激地冲她笑笑:“阿姨真是个细心的人呢!”
为了避免伤了正开着的花儿,没有把树放到后备箱,她小心翼翼地帮我把树放到车座上。嘱咐我回家赶紧种上,浇透水,容易成活,还说没准当年就能吃上石榴呢。
于是,急匆匆地办完事情,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并不进屋,径直去了院子。找来铁锹,唤来妈妈一起,把那两棵带着花儿的石榴树种下。
那份喜悦,那份期待,那份洋洋得意,那天和妈妈一起种树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于是,每年,这两棵石榴树自五月里绽开娇媚的花儿,再到花儿谢了,丫头便等呀,盼呀,整天念叨着:“石榴什么时候才能吃呀?”那语气,好像馋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初秋清晨的阳光,和煦而温暖。带着刚刚淋过雨的湿润而清新的气息。我轻轻推开阳台那通往小院的那扇门,一台ipad在手,拍照,上网,审文,编按,无所不能,快乐无比。
初秋的花儿,经过一个漫长的夏季绽放,已开到极致。固执的认为,极致的绚烂,便意味着凋零。月季花依然努力地绽放着,带着几分雨后的憔悴,似乎是想把生命里最后一刻的美丽,展现给即将逝去的、那个热烈的季节。
浓密高大的枣树上,一颗颗青绿色的枣儿,调皮地挂满枝头,带着盈盈的笑意。每年的中秋节左右,枣儿便开始泛红,有了丝丝甜味儿。小区里调皮的男孩子们,便开始蠢蠢欲动,打起这棵枣树的主意。趁我们不注意,今天摘一颗,明天摘两颗。我看到他们的顽劣,只是站在窗子里偷偷地看着,并不去阻止他们。回想小时候像男孩子一样调皮的自己,也曾经和小伙伴们一起,偷过邻居家未熟的青枣儿。那份乐趣,岂止是单单一颗枣儿的甜蜜味道呢?
院子里那一个浓荫密布的葡萄架,几棵枝干粗壮的葡萄,生出大大小小、弯弯曲曲的枝蔓,缠绕盘旋在那个用竹竿搭成的葡萄架上。浓密翠绿的叶子遮遮掩掩,挤挤挨挨,把那一方天空染织成氤氤氲氲的绿色。仰望葡萄架上的绿色天空,便有了太多的遐想和惬意。
浓密的葡萄架下,放置着一套石头做的桌椅,那是我平日里最喜欢驻足停留的地方。
初秋时节,那一串串曾经绿玛瑙一样的葡萄,开始逐渐变成紫红色。仰起头,随手摘下最大最红的一颗,在水龙头下简单地冲洗一下,放进嘴里轻轻一咬,一股酸中带甜的汁液便溢满唇齿。舌尖上的味蕾,无论怎么挑剔,也难以抵挡这酸酸甜甜的诱惑吧?
静静地在石头椅子上坐下来,初秋的风阵阵袭来,裹着淡淡的花香和果香,葡萄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秋虫的鸣叫声开始不绝于耳,像是热闹的大合唱,“唧唧,唧唧……”低回婉转,忽高忽低,和着独特的韵律,带着一份怡然自得的清高,旁若无人地快乐地歌唱着!
伴随着晨风习习,秋虫的呢喃,随意的点开江山的网页,一行醒目的红色标题映入眼帘:江山文学网成立五周年!哈哈,在这个秋意渐浓的丰收的季节,原来,我所喜爱的这个美丽的家园,也迎来了喜庆和收获的季节呢!于是,心中生出无限的感动,除了祝福还能做什么呢?
津津有味的品读了几篇喜爱的文字,才发现:浓浓的秋意,不知不觉中已在文友曼妙的笔端,弥漫开来。落花,枯叶,哀愁,离绪,为何字里行间读出了太多的惆怅与伤感?
在我看来,秋天,不仅意味着凋零,离愁和伤感。繁花的凋零,落叶的离开,是为了来年春天那更加华美的绽放!这个多姿多彩的秋日季节,更加意味着:恬淡,静美,丰实与收获。
2、浅秋快乐
“浅秋,虽还有夏的余热,但心静怡。在季节的脉络里找寻生命的意义,原来,都是每一程的感动。浅秋,风起,丝丝清爽若远方那问候的心怡。隔屏之美,美在感动。悄悄的对你说:秋来,安好!”
一个叫“天街小雨”的文友,在我的空间里悄悄地留下了痕迹!虽然和她素未谋面,也久未联系,但是,那个和我一样,同样痴迷着文字、热爱着文字的中学语文老师,在初秋季节里一句轻轻的问候,如涓涓细流滋润我的心田,又若一股暖意弥漫我的心海。
恍然发现,近日来因为工作有些小忙,整日里早出晚归,忙碌奔波。无论是网络上的朋友,还是现实中的朋友,都久未联系。于是,带和无比虔诚的心思,回复了那些暖暖的问候。原来,无论是隔屏的问候,还是现实中的情谊,只要是发自内心的,都会带给人无比的温暖与感动。
那日上午,正好没去县里的项目,突然接到好朋友祖姐姐的电话:“死丫头,就知道忙着赚钱,这么多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呢!”我哈哈地笑道:“我也想死你了啊!正好今天不忙,叫上兰美女,大家一起吃个饭聚聚吧!”
于是又给好朋友兰打电话,还故意装模作样的:“美女,忙不忙,能不能赏光一起吃个饭呢?”她装作一本正经地:“没有预约,不去不去……”然后哈哈大笑着,说怪不得眼皮一个劲地跳呢,原来真是有好事,心里想着谁,就能见到谁呢!
急急忙忙地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车开得飞快,先去我工作过三年的祖姐姐的单位去接她。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连大门口的那棵高大的梧桐树,都是那么熟悉。那个我经常抢不到车位的大院,以及大院里那个固定的车位上,经常停放着的老板的那辆宝马,还有那个熟悉的车牌号码。此时,那辆车没有在。听说公司又扩展了其他的业务,他,那个心地善良,和蔼可亲如兄长般的老板,应该比以往更加忙碌了吧!
车停在路边,抬眼眺望着那座我工作了一千多个日夜的四层大楼。那一刻,脑海里闪现出很多张熟悉的面孔,竟有太多的感慨涌上心头。却原来,生命里的每一段过往,经历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它只是暂时地尘封在心海的某一个角落里。无论多么久远,在你不经意的某一刻,也许只是一阵风,一片叶子,一个熟悉的场景,那种记忆便会在瞬间苏醒,变得鲜活。大脑的滤片往往会过滤掉那些繁杂和不快,只把点点美好的回忆,映射到我的心海中来。感恩、快乐、怀念的情绪便一点点蔓延开来。
正沉寂在对往事的美好回忆中,胡思乱想着,只见胖胖的祖姐姐一溜小跑着冲着我飞奔过来,钻进车里。“哈哈,铃儿,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啊?秋天了,要换季了,商场都在打折,吃完饭一起去逛个街吧!”
我和她,属于那种就算一百年不联系,见了面都不需要讲一句客套话的朋友。到了一起,话题从打折换季的衣服,到各自的老公和孩子,再到街对面那个即将开业的百盛商场,杂七杂八无厘头的互相讲个不停,好像八百年没见过似的,那种亲密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说说笑笑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已经飞奔到兰的单位楼下。她原来比我们还着急,远远地看见她穿着笔挺的职业套裙,亮亮的细高跟鞋,和张姐一起早等在那里。
“杨总好,哈哈,今天咱就别去什么六星的饭店了,随便去五星的玉兰香吃碗炸酱面吧!”我和她到一起最喜欢互相调侃。
兰美女的座驾载着花枝招展的四个女人,一路欢声笑语,叽叽喳喳的来到竟秀公园对面新开的一家私房菜馆。清新怡人的装修风格,倒是很适合女人的口味。兰美女最了解大家的口味与喜好,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地点了菜。
当然,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一起吃。玩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一起玩。
我和祖姐姐,兰美女,从零七年到一个单位工作认识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年了。期间在工作中也遇到过种种冲突,误会,不满,分分合合,你来我往,到现在各自为主,既是同行,又是竞争对手,有时还是合作伙伴。多重复杂的身份集结在一起,却没有抵得上我们之间的另一种关系,那就是死党加蜜友。几天不见就会抱着电话煲电话粥,半夜三更披头散发,穿着睡衣聊视频,聊到电池没电的那种好朋友。每每看到我在那里对着电话傻笑个不停,老公和丫头总是一脸的诧异,并嗤之以鼻:“怎么像个神经病呀!”
几个中年女人,一顿丰盛的午餐,吃得欢畅无比。快快乐乐的午餐过后,兰美女说:“办公室有珍藏版的龙井,还没开封,去尝尝鲜吧!”
于是,一行人回到兰美女单位。那个装修考究、古色古香、大大的办公室里,除了那一橱子让我爱不释手的藏书,还有,就是那套漂亮的茶海和透明的玻璃茶具。因为我去年春天自己的生意冷淡时,曾经在兰的公司工作过两个月,在那里度过了人生当中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时光。工作不太忙碌时,最喜欢三五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神侃。一些好的创意和点子,有时候会是在大家的闲聊和思想碰撞中产生的。
初秋的季节里,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斜射进来,依然带着丝丝的暑气。窗外蛐蛐时高时低的鸣叫声不绝于耳,明前龙井那淡淡的茶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随手在办公桌上拿了一本书——《易经解读》,翻开一页,正好看到了我喜欢的句子: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样一个宁静的秋日午后,几个美丽的中年女人,几个自强不息的中年女人,表情恬淡,目光清澈,笑容灿烂。谁说秋季就是忧伤和离愁?那一份浓淡相宜的友情,那份浅秋时节的安然和静美,那一抹灿烂如花的笑容,已经和浅秋恬淡的时光一起,定格在生命中的某一刻,成为这个浅秋季节里最美的珍藏。
3、生命的秋季
有人把人的一生比喻为一年中的四个季节。少年的憧憬,青年的自信,中年的淡然,老年的幸福。
春天,象征人生的少年时期。万物萌发,生机勃勃,无忧无虑。预示着无尽的希望与憧憬。一切都刚刚开始,带着懵懂无知的喜悦。
夏天,象征人生的青年时期,热情似火,风华正茂、自信满满、有很多的愿望和理想,像氤氲着浓密绿茵的盛夏的景色,万紫千红,争奇斗艳。
秋天,象征人生的中年时期。事业家庭都已成就,人变得淡然宁静,棱角已被生活和社会渐渐磨去,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中年正是事业的顶峰期,就像秋天一样到了收获的季节,许多年少时的梦想,也终于变成了现实。
冬天,象征人生的老年时期。繁华落尽,一切看开看淡。白雪皑皑,几分萧瑟,却宁静致远,在暖暖的夕阳里,尽情地享受生命的黄昏之美。
如此说来,无论是人生的那一个季节,都应该会有他独特的风景和迷人的风采。
想想自己,半年以前刚刚过完自己的40岁生日,正式步入人生的秋季。像极了眼前这个依然带着些葱茏绿意的浅秋季节。
文章三个小节对接自然,内容丰富,积极向上,一份淡然心境融进秋里,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秋天,是一个收获满满的季节;秋天,是一个令人遐想的季节;秋天,也是诗人才华横溢的季节。怀想、渴望、感慨,这《浅秋碎语》不就是最好的见证了吗?
秋语,心灵之语,文笔温婉,唯美意境,主题鲜明,神韵兼备而富有哲思。写出了秋天的景色,秋天的风韵,秋天的情思和感慨。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是值得一读的好文。欣赏,学习。问好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