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难托沈园梦 ——陆游与唐婉
“浪迹天涯长三载,暮春又入沈园来;输与杨柳双燕子,书剑飘零独自回;花易落,人已醉,山河残缺难忘怀;当日应邀福州去,问婉妹可愿展翅远飞开?东风沉醉黄藤酒,往事如烟不可追,红楼一别蓬山远,重托锦书讯不回;山盟海誓尤在耳,生离死别空悲哀,沈园偏多无情柳,看满地,落絮沾泥总伤怀”。茅威涛以韵味醇厚,深情脉脉经典的唱段,演绎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陆游与唐婉的情节,更承载了“荡气回肠,震烁人心”的佳境。绍兴十四年,陆游初娶表妹唐婉为妻,婚后夫妻二人诗书唱和,情感深厚,更是相敬如宾。缘于母亲的偏见,一对“鸳鸯”被世俗功利和虚玄的命运八字活活拆散,陆游迫于母命不得已与唐婉劳燕分飞。暮春季节,这对缘深情浅的恋人,竟在城南禹迹寺的沈园意外邂逅。当他遇见阔别几年之久,已为同郡宗子赵士程之妻的唐婉时,此刻四目相对,千般心事、万般情怀,却不知从何说起。一阵恍惚之后,她终于提起沉重的脚步留下深深的一瞥之后离开,只留下他在花丛中怔怔发呆,循着唐婉的身影追寻到柳丛下,遥见她正在池塘水榭中与赵士程浅斟慢饮。这一似曾相识的场景,昨日情梦,今日的痴怨尽绕心头,感慨万端,于是提笔在沈园粉壁上,留下经久不衰的词句,那阕脍炙人口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其词风格变化多样,圆润清逸,陆游以孤绝细腻的文笔和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述,不难看出其间流露出极其消极的情绪。喜欢陆游的词,更喜欢他对感情执着的态度。迫于封建礼教的压制,另这对痴男怨女,永远无法体现‘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意境。可歌可泣!陆游在家乡城南禹迹寺的沈园,邂逅已经别嫁的前妻,她仍遣人送酒肴致意,使他惆怅莫名,即成此词,挥笔题写于园壁。次年,唐婉独自一人又至沈园,渴望再一次偶遇,旧梦重温;然而,岁月依然留下遗憾,留给她的惟有那首词。她读懂了陆游的字字血声声泪,读后百感交集,含泪和词一首:
??钗头凤.唐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此时的唐婉,犹如黄昏风雨中残花,满腹心事无处诉,只能忍受世间的无奈和痛恨,更如秋千架上的绳索,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怕人寻问,惟有咽泪装欢。不久,唐婉因愁怨郁郁而终。陆游六十七岁重游沈园时,看到当年题于墙壁的《钗头凤》。经过岁月的洗礼,事隔四十年字迹依稀可辩。此刻不仅怆然的复写小序曰:“诗以记此事,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主已三易其主,读之怅然”;在诗中哀悼唐婉,随即创作了沈园二首: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后陆游古稀之年居住沈园附近。写下绝句《沈园》:“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晚年,每年春上必往沈园凭吊唐婉,每往或诗或词必有寄情。他84岁--生前最后一年的春天,仍前往并留下两首七绝:
??其一
??路近城南己怕行,沈家园里最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陆游乃是我国南宋时期的著名爱国诗人。他一生追求性灵自由,创作大量的诗词。词和散文方面卓有成就,诗词内容广泛深刻,其中以爱国诗词最为突出。时人誉其诗词一代诗史,被称为“小太白”,其词变化多样,圆润清逸,堪称忧国伤时的慷慨悲壮之作。在公元1210年,陆游怀着国仇家恨和对唐琬不尽的思念,悲愤的离开人世。
??
纳兰慧羽于戊子年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