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小老板(散文) ——道德 生活 尊严
雨淅沥沥地下着,落在身上凉丝丝的。天色阴沉,看不清不远处的广告上写的是什么。行人们一个个同我一样的行色匆匆。
走进一家小饭馆,天花板上吊着一个老式的灯泡,散发着微微泛黄的光线,使得这屋子微微比外面亮堂一点。没有服务员,一脸络腮胡子、身材粗大的老板一个人跑前跑后,背心的领子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圈。越是雨天这种小饭馆的生意越是火爆。仅有的几张桌子旁都坐着人,我站在门口左右望望,坐到了一个小男孩的对面。
络腮胡老板一边忙着收拾桌子上的脏盘子,一边开口问道:“吃点什么?”
“来碗拉面。”
“大碗还是小碗?”
“来一大碗吧。”
“好咧!”说着就抱着盘子进了后厨。
墙角的立式空调上放着一个小彩电,里面正播着正火的电视剧。给我们这些上了半天班的、饥肠辘辘的人们一点精神放松。
正看得入迷,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传来:“老板!”
“哎!”络腮胡老板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这面怎么是凉的,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啊!?”那女人仰着头质问,短粗而又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项链,随着她身体的动作闪闪发亮。
“您看,今儿生意实在是太忙了,后面做出来,我没及时端过来。要么我给您热热?”高大的络腮胡老板站在那,微微欠身解释着。
“你这面是剩的吧!”女人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接着说道,眼镜下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老板,像是市场上摊主盯着被抓现形的小偷。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转过头,目光聚集在老板身上。
络腮胡老板身子挺了挺,但很快又微微欠下身来,原本黑色的脸已经开始发紫,但他还是笑着说道:“呵呵,看您说的,您要嫌凉我给您热热去。”
“不用了,多少钱?”中年男子扶了扶左手的表问道。
“啊……十五。”
“给你,不是我们找你事,这这小饭馆要这么干谁还敢来啊!”中年男子一边给钱一边教训道,完全是一副老子教训儿子的口气。说罢,才和那女人款款走了出去。
络腮胡老板面色阴沉,两腮鼓了又鼓。
就在外面两个人打开车门就要进去时,忽然听到老板的大喊:“站住-----钱包丢这儿了!”
然后我就看到那个声音尖利的女人跑了进来,飞快地接过老板手里的包,转身就往出跑,那样子简直就是落荒而逃,一点也不见刚刚气焰嚣张的影子。络腮胡老板就站在那,目送两个人的离去,他站得笔直,和刚刚欠着身子听那两个人教训的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这样原本就很高大的老板在我心中越发的高大起来。
生活中需要太多的隐忍,几乎每个人都有低着头听上司或者客户毫无缘由地教训的经历。
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高大的身影呢?我想,可能他们不是没向生活低过头,而是时刻站在道德的高峰上,从不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