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来碗面！”与平常一样，一踏进面馆的门槛我就向厨房喊了一声。
　　 “你真准时呀！”
　　 老板娘闻声就知道是我，她麻利地一边揪面一边和我说话。不一会儿，一碗牛肉面就放在了我面前。
　　 放下面碗的同时，老板娘麻利地抓起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钱，然后，一屁股坐在离我不远的一张桌子前，捋了捋把钱放进了腰包里；同时，我听到了她的一声叹息。
　　 因为刚刚早晨六点多，小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屋子里很静，除了一锅煮面水沸腾的声音，最响亮的就是那声叹息了。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在看着我；我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去吃面。
　　 我是店里的熟客，每天都会听到老板娘的唠叨，已经习惯了。
　　 “你说我有一件烦心事，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再一次从面碗里抬起头，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孩子上大二了，明天是教师节，昨天我给孩子的导员打电话给孩子请假，导员让我今天给他打电话说要和我谈谈孩子的学习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事。我和孩子说了这事，问孩子教师节是不是给老师买点什么或者送点什么。孩子说这个导员只负责请假了什么的，对自己的学习情况一点也不了解，说什么呀？一整就送礼，社会风气都让你们整坏了。这社会风气还是我整坏了的。社会风气都让你这样的人整坏了。你听听，这社会风气还是我整坏的！我倒让孩子给数落一顿。你说说，我咋有那么大的能耐？现在不都这样吗？”她起身拿了一头大蒜递给我又接着说：“你说这个时候让我给回电话什么意思呀？别人让我买一张五百元的卡给老师送去，说现在为了孩子都给老师送礼，就像医院医生收红包一样，不让收也都没少收，你说五百块钱少不少？”
　　 我看了她一眼刚张开嘴还没等我说话，又进来一位客人，她扔下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又进了厨房。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现在是怎么了，红包、礼金的，到底是谁在整这些事。我一边想着一边擦着嘴走出了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