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暗弱的灯火
　　 多添了根灯草
　　 光影就浓稠了
　　 门外是夜
　　 夜很安祥
　　 安祥如檐下的老燕窝
　　
　　 屋里的夜市
　　 已成交一桩交易
　　 静默在公平上按下手印
　　 两箩新谷和一只黄麂
　　 交换十一岁的女人
　　
　　 旧毡帽蹲在旮角
　　 含着一袋潮湿的烟锅
　　 围布裙捏着帕子
　　 掩着坏死的泪腺
　　 那里盛装过厚重的苦和咸
　　
　　 那双瘦弱的小手
　　 添装着一把挽得太过结实的柴火
　　 灶火簇拥着尖削的琥珀色
　　 瘦弱的身影
　　 饱满的泪眼
　　
　　 您不必嗟叹
　　 只是老年间封藏的故事
　　 那个妇人昨天还被人群围绕着
　　 度完百岁寿诞
　　 那双眼仍旧是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