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十年(随笔)
我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乡村孩子。还记得,我从六岁半开始上幼儿园。认识的第一个字母是母亲教给我的A,认识的第一个字是父亲教给我的“朱”。
“朱”是我家的姓氏,但是当时自己还真的算得上说很笨,没有一毫的思虑,自己愣是指着地上的“朱”字问父亲:“哪是鼻子那是眼?”
当时还是夏天,因为我家门口有几棵大树很阴凉的缘故,很多乡亲都在我家门前乘凉,听了我的话自然是哄堂大笑,有好事者更是摸着我的头对父亲说:“你这娃真聪明,以后绝对比你有出息”接着又是一阵儿大笑。
父亲当时说些什么了,我现在真的有些记不得。只是却很清晰得还记得那天夜里我一宿的哭声,跪的发麻的双腿,和肿起的屁股。
后来就上了镇里一所小学,懵懵懂懂,一年级的时候就因为傻傻的哥们义气给别人打了第一次大架,并把别人打得直接撂在床上半个月,以致于那人后来的退学。
二年级我开始逃课,混黑社会。并且喜欢上了一些摊上的零食。那时也常常偷家里的钱,被家里人打,也没有改过。后来家里的钱偷不到我就和着几个哥们收保护费,甚至二年级的自己也向五年级的大哥收过此项专款,并且引来外面的人又把人家给狠狠地打了。
三年级的时候,我的脑袋第一次出现了一阵灵光,自第一次因为考了个好成绩被老师夸了一次后,自己就像个真正的斗士开始战斗了,在家乡里自己的偷钱恶名也渐渐地被学习成绩抹杀了一些。
四年级其实我自己现在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印象,只记得自己的成绩还是如同三年级那么好,并且好像还当了一个劳什子班长。
五年级,我又堕落了!除了语文成绩还行外,别的一无是处,包括我喜欢的数学。就这样我又操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并且偷偷地爱上了一个姑娘,或许我就真的是一个很早熟的人吧!
我是全县最后一届没有上六年级的学生,小学走了就直奔了初中。我并没有去什么县里的高级中学,尽管自己那时或许喜欢的姑娘去了!
到了初中的第一件事,想想现在都有些无奈!我和自己五年的朋友决裂了,并且被他亲哥哥狠狠地给揍了。尽管我也有一个奶奶的哥哥在这个学校,但是我哥哥没有他的势力大。纵心有不甘,我当时也没有硬是要报仇,只是却一直在找一个下阴手的机会。很可惜天不从人愿,那两个兄弟一个毕业了,一个辍学了。
后来我就遇到了“妖”,妖是一个很早熟的女孩,全班同学只有她会使用各种各样的香水,能够无意间招蜂引蝶。她实在是很漂亮、很妖媚、很具有诱惑力,几乎我每天的魂都被她勾走了大半部分,不过我却从来不敢有非分之举,尽管她就坐在我的前面。
直到有一天,我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在教室里当着很多人面一把就抱住了她,“妖,我喜欢你!”我用抖动的双唇对她说!
“妖”只是笑,笑的让我心里发颤,笑的让我泄了气。“好弟弟,我也爱你,真的!” 她当着很多人面,我们就唇对了唇-----那是我从小到大被除家庭人员之外被征集的第一个吻,也可以说就是——初吻。
我不知道“妖”是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我也没有那个意识。我只知道那一段时光的确我们相处的很快乐,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处在一起、黏在一起,每次散步也不再是我一个人。
只是我也知道自己并算不得一个什么幸运人儿。没过多久“妖”就失踪了,没给我留下一个口信就随家迁往了外地。这么多年我也偶尔会听到她回来了的消息,却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突然被生活给抛弃了,再加上家里的一些变故,我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那时网络小说却正好流行到了我们那个小镇,很幸运,我成了先锋军。每天就是在一些虚妄中醉生梦死,在幻想中度过一个有一个的轮回。
自己本家里的一位族爷也不愿意再管我,把我从学校里面的尖子生班踢到普通班;没多久,普通班的老师也不再管我,课堂对我如同虚设。
我每天空虚地就这样过日子,似乎每天一部小说,512页的那种,当时没有别的感觉,甚至有时还为自己的阅读速度,很自豪-----
后来初一、初二浪费了两年,自己面临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不想上学了,一点都不想!
只是那时自己确实没有了心劲跟自己的父母争,最后也就勉强答应在上一年——蹲级。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决定却又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那么接下来的两年是我绝对一辈子忘不掉的,遇到了很多新人,新事,自己又有了新的想法!
初二蹲级的第一次考试我英语是二十八分,我同桌二十七分,我俩英语成绩分别是年纪倒数第一、第二名。不过我的总分却是年纪第二十三。
后来遇见了一个很好的英文老师——王波迪老师。我跟她上了一年,初三最后一次模拟考,我英语121,总分名列年级第三。中考,我在全校考第二,上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想过的高中。
只是虽然是改变了,我的沉默性格却是永远都矫正不回来了,那两年我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很多,失去了年轻人本来就该有的幼稚、虚荣!
不过我依然怀念,怀念那些别人喊我“朱哥”的初中,怀念那些可爱的人,怀念那些敬业的老师!
也就在怀念和对比中,我上了高中,没有丝毫的兴奋,有的只是对那两年的不舍和怀念!
也就这样,高中刚开学的军训没训完我就逃了,每天把大部分的时间留给了沉默!
也是在高一,冬季,快到年关的时候;我的母亲得了一场病,乳腺癌!这对于我这样一个家庭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狠了,那么将近一年家里的所有人都像掉了魂似的,父亲搞丢了钱,弟弟得了躁狂症辍了学,就只剩下我还那么没心没肺的活着。
化疗、放疗把母亲的头发、眉毛都整的没有了个踪影,年关的时候母亲出了院,来了很多人,好像都要把我家给踩垮了!
我在这时其实也是真的变了,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变了?暴躁,易怒,消极,自卑很多的情绪每天都把我荡来荡去的,我真的怕自己被生活给奴役!
就这样,我每天都逼自己去练字,去念佛,去看一些哲理书,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再后来,这个破家也实在经不起折腾了,所幸大家也都慢慢熄了火。母亲坚持吃药,身体在慢慢康复;父亲,起早贪黑,每天尽量多挣几个;弟弟躁狂症好了,出外打工也渐渐创出了名堂!
家里的老屋扒了盖起了新房,家里的旧车卖了搞上了新车,房子前面又被人开了一条河,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了!
我也要高考了,除了几个损友外,三年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感觉自己是做了一场恶梦,而梦现在就要醒了。
结果也出了我的意料,像我这样的破落户竟然也能考上一个二本学校,在很多人眼里恐怕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到了今天这个时节,我的大一生涯结束了,大二生活开始了,自己二十了,弱冠之龄,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把学上下去,那么些年真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或许也仅仅是一笔流水账和一介平凡之人吧!
二十岁,我本来要说些什么呢?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