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我的闲适时光(散文)
【坟前祭奠思纷纷】
人间四月,美若天堂。一年之中,惟四月景色最佳,各种花事纷纷登场,姹紫嫣红,各争其艳,让人目不暇接。然,每年的四月,因了清明的缘故,不免让人心伤,许是世间诸事,皆是不完满的吧。
为了父亲多年的心愿,今年,合家去了昆山石牌扫墓。父亲在世时,由于重疾缠身,一直未能成行,成为终身的遗憾。
今天,我们终于为你了了心愿,父亲,九泉之下的你,该颔首微笑了吧。想必,你和好婆好公已经团聚了吧?
眼前,是好婆慈善的笑脸,年幼时,每次去探望她,她见着我们都不停地叫“心肝来了,心肝来了……”那笑脸上缀满了菊花,一朵又一朵,煞是好看。如今,我们就站在您的面前,仿佛又听见了那久远的呼声,“心肝,我的心肝,你们来啦……”好公,您在我们出生前就去世了,听母亲说,您个子很高,长相威武,只是,您是少爷出身,不会任何活计,所以家里全靠好婆支撑着。那年,三年自然灾害,吃大食堂,因您觉得食堂师傅给您的米饭少了,和他争执了几句,他便打翻了您手里的饭盒,那时,因您成分不好(地主),人人都看不起您。结果,饿惨了的您趴在地上,双手捧起米饭往嘴里塞……母亲每每说起此事,我便鼻酸目涩,心里充满了悲愤,不知道是该恨那个时代,还是该恨那个霸道的食堂师傅。母亲说,好公不是病死的,而是饿死的。与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饿,是个很模糊的概念,虽然我们小时候物质条件也并不丰厚,但是绝对不会挨饿,所以,对于好公的遭遇,一是不可想象,二是说不出来的郁闷和难受。
如今,好公,我们给您带来了很多好吃的,您就尽情吃吧,还叠了很多元宝,您拿着用,希望您在天堂的日子富足安康,也算聊慰我们之心吧。
叔叔的墓就在对面,婶娘带我们走了过去。墓碑上,叔叔穿着制服微微笑着,那精气神别提多好了。谁也没有想到,临近退休的年纪,本以为可以放下一切,安享晚年了,却早早离世。我清晰地记得,当报丧的人来到我家的时候,耳聋的父亲狐疑地问了几遍,才相信噩耗,继而嚎啕大哭。父亲是个硬气的汉子,从来是流血不流泪的,可是,面对这个他最喜爱的亲弟弟去世的消息时,他却是再也撑不住了。叔叔和父亲的感情极好,叔叔的学业全靠父亲在部队的津贴完成的。叔叔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当自己事业有成时,他没有忘记父亲的恩德,对我们全家照顾有加,去世前两个星期,还打电话来,告诉父亲,他不接受返聘,准备退下来了,到时候会来南翔住上一阵子,陪父亲说说话,他还说,这些年就忙事业了,始终不得空来看望父亲,心里一直很愧疚,这回,总算是有时间了……
人世间,有许多的遗憾。我们往往许下诺言,却再也去不到未来,那诺言便也化了云烟,散在天涯了。当我们在为别人啧啧叹息的时候,是不是该有所警醒?有些事是不是该去做了?有些话是不是也该说一说?佛说,活在当下,是想让我们做当下事,别今日推明日,一再延迟,到头来,懊悔终身。
人生本无常,学会理智地看待一切,有些责任必须担当,譬如赡养父母。也许,你的父母还没有垂垂老矣,你自认为他们还不需要你的照顾,可是,当他们轰然倒下,时日无多的时候,你再去尽孝,又有何意义呢?尽孝需尽早!一个问候的电话,会让他们心安,即便是一次匆促的探望,也会让他们欣慰。所以,留点时间给他们,陪伴他们,照顾他们,也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更是责任。
袅袅青烟随风散去,我思绪回转,见母亲执手婶娘,正依依惜别,互道珍重。我回头看了一眼叔叔的墓碑,再向着好婆好公的方向默默低语,别了,我的亲人们,安息,我的亲人们!
【正是一年好景时】
上车后,弟弟提议去沿路的农家乐踏青吃饭,向往田园生活的我立马赞同,最后,有异议的外甥女他们在我的极力游说之下,只能屈服。
在去往农家乐的路上,总算是饱览了一回春色。那些金灿灿的油菜花呦,简直勾人魂魄,恨不能跳下车去,采撷几枝,藏于家中,细细欣赏。车过处,一丛又一丛,一片又一片,越看越爱,遂自言自语,看呢,这些油菜花多好看呢,如能采几枝带回家多好啊……姐姐说,放在你的新房子里,一定好看呢。嗯嗯,我频频点头。只可惜弟弟好似不解风情之人,丝毫没有停车的迹象,很快,那些油菜花就被丢在车后了。
车子七拐八弯的,总算到了。一条黄泥小路出现在脚下,姐姐嘀咕,这里怎么这么落后啊,这路咋这样啊?我笑了,说道,许是这就是农家乐的特色吧,想必是刻意弄成这样的。弟弟说,是呢,泥巴路,本来就是农村的风格啊!
一下车,那明艳艳的黄色便铺天盖地向我们涌来,与沿路的油菜花相比,这里简直就是花的海洋了,一个个兴奋地拿出手机照起相来。我大声地唤儿子,宝,来给妈妈照相啊!看那边,母亲摆上了POS,弟媳斜倚栏杆,姐姐与花丛之中回眸一笑,我呢,俯下身子,与花亲密接触……外甥女婿笑呵呵地说,外婆的POS摆得最好了,你们一个也不如她,我们都笑了,母亲也爽朗地笑了,说,回家以后把照片洗出来给我啊,我挂起来。
我静静地站在栅栏边,任微风轻轻地拂过脸庞,远处,白云朵朵,漂浮在海蓝色的天空中,那蓝,那白,是那样的纯粹,让人赏心悦目。鼻端,忽浓忽淡的花香,一阵阵漾来,袅袅然地沁入了心扉,仿佛植入了一片澄澈的明黄,不由你不沉醉。
多美啊,动静相谐,一切都是那么地和美,可是有些人,却是再也欣赏不到了。那些逝去的亲人们的脸庞,又在我的眼前闪现了,我忍不住迷蒙了眼眶……
你们快来看呢,看我爸爸推磨呢!不远处,传来外甥女欢快的呼喊声。我收回心神,转头一看,只见姐夫在一架磨盘前,正推得起劲呢。那身形,那动作,熟稔到家了,与之前在电视中看到的不差分毫。大家遂跃跃欲试,以为这不过是一件简单的劳作,没曾想,几轮试下来,没有一个能推动石磨的。姐夫在一旁得意地笑,说,嘿嘿,你们都不行吧,还是看我的。他走上前,三几下,磨盘就灵动起来,他放下一只手,单手操作,磨盘还是运转如风,我们都看呆了,外甥女说,我爸爸行啊,挺厉害的,是不是以前学过啊?姐夫乐呵呵地说,这东西简单得很,试几下就找到窍门了,是你们愚笨……一旁看着的游人也心动了,纷纷上前,结果有几个把磨盘架子也推脱臼了,那模样滑稽到家了,把我们给乐的哈哈大笑起来。
兜兜转转,三三两两的桃树正绽蕊枝头,也有梨树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树木上,零零散散地缀着花蕾。而远处,是大片的桃园,依稀可见桃色的红,青翠的绿,而桃园的近旁是梨园。许是花期已过,鲜见丽色。仔细瞧,还是能在细长的枝叶间寻觅到几许粉白,那花,却已是开到了奢靡,模样有些憔悴了。
一路行来,进入了蔬菜园,各种时令蔬菜应有尽有,鲜嫩欲滴,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立马摘了放入口中,听近旁的游客说,这里的菜蔬大都是自给自足,且天然无污染,吃得放心,味道也绝佳,可惜,今天来得不是时候,所有的饭店均已满座,不免让人心生遗憾。不过,能欣赏到如此美景,也不枉此行了。
这里的一切,在我们眼里都是那么新鲜有趣。有小小的帆板船,还有纺纱织布用的纺车,石臼,石磨等等一应旧时的用具,都让我们开了眼界。而田地里劳作的农民,也沿袭了过去的方式,犁田松土种菜,他们手里的工具也成了我们注意的焦点,新奇又好玩。
九曲长廊里,三五成群的游客正闲坐竹亭,喝茶聊天。有风拂来,竹叶沙沙,婆娑起舞,四周,桃红柳绿,小河淙淙,我独立此间,恍然若梦,竟不知身在何处了。心里不由遐想,这人间桃源也不过如此吧。
回家的路上,我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看着一路的风景,心里忍不住感叹,红尘真美,生活在大时代的我们,更是幸福和幸运。如今,生活富足,国泰民安,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好,日子越过越滋润,正如歌中所唱,好时代那个好时代,我们来到了那个好时代……那,是不是更加应该珍惜生命,珍惜这得之不易的生活呢?看着满脸笑容的母亲正兴致盎然地看着相片,我的心渐渐变得温润起来,默默地对自己说,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母亲,陪伴母亲,决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小萍,快来看呀,看这张,我们母女三人,笑得多欢畅啊!”我转过头,凑了过去,“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我的闲适时光】
绿色的花朵般的垫子上,袅袅升腾着白雾样的细烟。一壶晶莹剔透,泛着翡翠绿颜色的碧螺春,正安静地对我微笑。我端起飘逸杯,满满地斟上,慢慢地递到嘴边,细细地品。那醇厚的香,便在唇边氤氲开来,忍不住道一声,好茶!
从小就喜爱喝茶,仔细思量,是喜欢喝茶时那份宁静淡然的韵致,以及一个人独坐时安静祥和的心态。至于茶叶的好坏,我也是能品出一二的。对于经济条件并不宽裕的我来说,是宁可花钱买一斤好茶叶,也不会把钱花在穿着打扮上。
从来就不注重自己的外表,向来喜欢素面朝天,虽然,不是什么天生丽质,但也没有丑到吓着别人。也许是个性的原因,有些大大咧咧。因此,穿着也喜欢休闲,随意。一向只穿裤装,而且是那种阔腿的宽松裤,也不喜欢穿高跟鞋,习惯了平底鞋的舒适和大气。从来不管别人的眼光,自己觉得挺酷,挺精神,就乐淘了。许是,我是一个不太注重别人感受的人,喜欢我行我素,特立独行吧。
想想也不对,我这人对于别人的评价还是挺在意的,有的时候别人误会了我,我也会黯然神伤,难过半天,当然,最终还是会走出来,在自己的安慰开导之下。我这人,遇事从不喜欢说与人听,都是自己消化了。还好,个性不算很阴郁,还比较开朗,也算识时务,懂行情,基本能想明白任何事。
也许是年岁大了,换句话说,经历得多了,成熟了。眼里看不惯,看不懂的事基本没了,有的时候,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依照别人的个性来思量事情,很容易就想明白了,或者给别人找一个借口,糊弄过去,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想来,我的个性还是很马虎的,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吧。
总想着,活着不容易,况且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个体是相同的,充其量相似而已。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似者自然能明了你心意,不类同者,自然无法与你契合。你又何必去苦苦要求,别人都能理解你呢?天下之事,唯知己难求,这才会有“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之说。一辈子,能有一个红颜或者蓝颜,能解你心意,与你灵犀相通,是一件比登蜀道还难的事,难与上青天。
古有郑板桥之说,难得糊涂。这何时清醒,何时糊涂,可是个大学问,非得修炼上N年,才会有所开窍。即便是如此,也不是每个人能达到这种境界的,能够运筹帷幄之人,必定活得潇洒,自在。所谓的大智若愚,讲的也是这个理。小女子虽不才,却也领悟了一二,享受到了它所给与的快乐和美妙。
可不,这会儿,独坐茶几前,品着好茶,看着飘窗外的秀丽风景,享受着春日暖阳的触摸,闲闲地敲落文字,那份惬意,不是我吹牛,上了云端了。
说起敲文字,我这人与旁人也不尽相同。我写字全凭兴趣,心里有话要说了,才会安静地坐于桌前,十指飞舞,那文章,大部分是一气呵成的。我是个不爱动脑筋的人,常常是胡乱地给文章取了名,便完事,也不管那名字是否贴切。我有一个老师说我,文字还马马虎虎,那名就不敢恭维了,怪模怪样的……我听了以后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是我太马虎了……虚心接受,却是屡教不改的。
还是与我的个性有关吧,随意,随性。还有懒惰,马虎。以前还有人说我是个完美主义者,现在想来,错到家了,我完全不是那个类型。
年轻那阵,特别爱看书,只要是文学类的,我都看。那时,看了很多外国名著,喜欢的是里面的故事情节,对于写作技巧之类的,根本就没在意。有的时候一目十行,就是想快点看到结局。如今,书看得少了,浏览得最多的,是网上的散文和短篇小说。会不自禁地去注意别人的用词用句,还有构架以及写作手法,也许是同我做网络编辑的习惯有关了吧。
我这人,文写得不咋样,臭脾气还蛮大的,向来不习惯引用别人的语句,即使是名人名言,也很少在我文中出现,我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来阐述,即使不经典,总归是自己的思想。估摸着,是我太自我了吧。
有阵子,神经兮兮的,特别爱写小说,本来能以散文形式表达的文章,我也用小说的样式来诠释,毕竟是初学,小说写得差强人意,虽然是有褒有贬,但是,我心里明白,自己肚里的这点货色,是远远不够的。在我完成了一部长篇之后,我再也没有兴趣与心力去写小说了,倦了,也累了。
现在除了写一些心情随笔,记录下生活中的点滴,已不作他写。写字已无任何目的性,纯粹是散碎的记录。不想为难自己,去刻意编排,构思情节,那样好累。我以我笔写我心,笔到处,心之所至,如此便好。
N年后,当我垂垂老矣,与阳台之上,暖阳之下,品一口香茗,细读自己随手录下的文字,那些往事如履在目,心里,必定是开怀的。
初入流年编辑,之前文学知识存储量的匮乏一直是我所困扰的,很多基础知识都非常欠缺,所以,一直感觉自己对于自己编辑的文字有一种负罪感,总是感觉遇到这篇文章是我之幸,但与文章来说,我却很少可以做到更多的帮助。只是一些错字,错句,只是一些粗陋的编按。
朋友见笑了,虽然有不足,但我会用心学,感谢作者一直支持流年!
祝福健康、如意!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