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乡村 与城市(散文)
小时候,我住在乡村,却向往着城市的繁华;长大了,我住在城市,又渴望着乡村的安宁。
——序
像是宿命般,我的灵魂常常离开我,停留在那个叫老家的地方。它时时召唤着我,牵引着我,让我匆忙的脚步一次次往返在城市与乡村的路上 。远远地,就望见那座葱郁的山,那片明净的湖水,我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这浓浓的乡情,我终于明白,这里的一切都是有感情的,有灵性的,它们早已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它们是我此生不老的根。
我知道,我一直是个念旧的人,我牵挂着住在这里的父母,亲人,也牵挂着这片黄土地,脚踩着厚厚的黄土地,我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这种温暖就像小时候躺在妈妈的怀抱,就算你再怎么任性胡闹,她始终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我,用宽大的的胸怀拥抱着我。
村口那棵老槐树斜着的枝干伸展出一片阴凉,过往的乡亲们时常会在树下歇脚,闲话几句家常。树下的井水不深,却依旧清澈见底,曾经养育着全村的老老小小,父辈们挑着水桶一担担把水装满家中的水缸。如今,家家都有自己的水井了,打开水龙头,打开电闸,只一分钟,水就满了。没了往日你来我往打水的欢快曲调,这井水会觉得寂寞吗?
村前的竹林又蔓延了一大片的青翠,越过土埂,长到路边了。喜欢走在这幽静、清凉的竹林中,踩着落叶,聆听她沙沙的絮语,诉说我童年的记忆。竹林中间曾有一小块空地,是我和小伙伴们嬉戏的地方,我们还在那棵粗壮的竹子上刻下过自己身高的印记。而如今,那陪我们攀爬、成长的翠竹,早已不知做了谁家的竹筐物什。
房前屋后高大的白杨树笔直的站成一种向往,层叠的枝叶触摸着阳光。遮遮掩掩的村庄像撑着一把巨大的绿伞,撑起一片凉爽。有风吹起, 轻轻飘落一团团白色的绒毛,似飞舞的蝶,如洁白的花。
山坡上,满眼都是柔嫩、翠亮的绿, 在风中跳动着,摇曳着,像绿海中的精灵在演奏一曲大合唱。随地而坐,轻轻地摘下一片树叶,就连这清新的味道都是这么亲切。狗尾草在身边躲躲闪闪,几朵小雏菊淡雅地晃动着七月的天空。
地里的玉米似一个个妖娆的女子,害羞地垂着丝丝秀发,悄悄张望着旁边挺着圆肚皮的西瓜。水稻正是青葱的时候,起伏着一片绿色的希望。
炊烟是乡村古老而又静美的风景,是乡村永无休止的生命。 每每看着它们在屋顶徐徐升起,慢慢飘成一片片,一丝丝,一缕缕,心中就觉得格外的宁静。当大多数人家都飘着炊烟的时候,便会传来母亲呼喊孩子的声音,是贪玩的孩童又忘了回家的时间。小时候,炊烟是妈妈的呼唤,长大了,炊烟是我心中家的味道。
天空淡蓝,云朵自在, 柔风满怀,飞鸟轻啼,阳光泛暖,村庄纯朴,人群善良······不绝的尘音奏着和谐的旋律,凝成一幅温暖唯美的人间烟火。
身处在钢筋水泥堆积的空间,心却时常是寂寞的。拥挤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甚至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我从市场买回干净的蔬菜,总看不见泥土的颜色,也吃不出熟悉的味道。麦当劳里成堆的鸡翅鸡腿,养育着一群群娇白的少爷小姐。
霓虹闪烁的色彩编织着城里人丰富的生活 ,浓妆艳抹,昼夜不疲。狂热的舞池里,扭曲着一颗颗躁动的心灵,只有风儿叹息着又一个分散的家庭。
随身的狗儿是宠物,穿上衣服,取个人名,亲热的抱在怀中。走在干净的沿河路 ,却要随时小心会踩上哪只狗的粪便。
紧闭的门是用来防盗的,猫眼后总有一双窥视的眼睛,拉长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大街上喊着免费送礼品,等那个憨厚的乡里人走进,却掏空了衣兜里回乡的路费,只剩下一双迷茫的眼睛。
本是天真活泼的少男少女,却吐着与年龄不符的眼圈儿,我的心被那只刺眼的烟灼的生疼 ,你们的父母都在哪里?
房价上涨,按揭的压力承载不起年轻的梦想。
天天呼吁不准赌博,电玩城里的老虎机张着大嘴吞着多少人的血汗。
整日里花天酒地的官员,这也是一种“中国式平衡”吗 ?
这是文明与时尚的城市吗?为什么我有些困惑?
站在窗前,望着头顶飘动的白云,我知道,这是炊烟的呼唤。
我该启程,从城市到乡村,在那片纯净的天地里,洗刷我沾染尘嚣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