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三级酒保(散文)
一九七五年,那是一个物资短缺的年代。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要凭票购买。买米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买肉要肉票,买香烟,老酒,甚至肥皂,煤油,火柴等等东西都一概要票。
但也有例外,比方在饭店里就可以免票供应酒。但前提是你必须在饭店里吃饭,并且不准把酒带出饭店外。换句话说就是你在饭店里买的酒必须在饭店里喝完,不准带走。
“大桥饭店”座落在浮桥头,即现在的太平桥头,一向是食客比较集中的饭店。整天都热闹盈盈,生意兴隆。
这天午后,生意稍淡,进来一位中年顾客。他到服务台,点了两只菜,并要二斤烧酒。服务员提醒他说:
“同志,我们这里的酒只准店内喝,不许带回家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规定。我是在这里喝的。”那人客气地回答服务员。
服务员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酒舀给了他。但心中不相信他喝得完二斤烧酒,,因此总把眼睛盯住他。。
那人不慌不忙地斟酒在碗,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不一会酒就喝完了,他向服务员又要了二斤,又大喝起来。不一会又喝完,他又向服务员要了二斤,又喝起来。
这时服务员坐不住了,他觉得不正常,匪夷所思,什么地方不对呢?他又说不出,这人不会是阶级敌人罢?这是不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呢?这些想法在当时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是很正常的。于是他向城关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报告此地的怪异。
一会儿两个警察到了,他们去查那个人的身份。那人似乎有点不耐烦,对警察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警察客气地回答:“对不起,我们是在执行任务。”
那人拿出了一本工作证,警察一看是国务院某下属机关颁发的工作证,上面有姓名和职务,职务写着是“三级酒保”
警察有点奇怪,问道:“你今天这里是干什么?”
那人答道:“我与你们一样,是在执行任务。我们的工作要求每天必须喝足三公斤以上白酒,以保证酒量。这就是每天的任务,我刚才就是在完成任务。”
那服务员也在旁边看热闹,他也看了看桌子上那人的工作证,奇怪地问道:“酒保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警察显然有些见多识广,他说道:“酒保就是保护首长喝酒的人。在一些应酬场合,有人向首长敬酒,酒保就得代首长喝了,有时敬酒的人多,酒保就得喝很多的酒。所以酒保必须有足够的酒量。”
服务员啧啧称奇:
“妈呀,你一个三级酒保,就能喝六斤烧酒,那二级一级不就更不得了吗?国家也太浪费了,平空养你们这些酒保,一年光酒钱就要给你们喝掉多少呀!”
2013年6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