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离殇(散文)
题记:离别的时光很长,我们无法改变离别的长度,那么就让我们用心缩短离别的宽度吧,别让离别成殇。
轻别离
别离很轻,悄无声息,真是悄悄的你走了,没有半点离去的痕迹,电话里匆忙的嘱托还在耳边,隔夜,电话的那端的你已在遥不可及的天边。
习惯了你的去也匆匆,总是在你安顿下来以后,才会收到你的短信,“我在外地”。我总是抱怨说你出门总得告诉我,总得带点随身的衣物,其实你也总是在不经意间说最近要出门,我总是把这“最近”期望成很远,也许都不敢面对站台上的挥手和泪水,才把别离变得很轻。
忽然中断的联络,让我担心牵挂,昏昏沉沉,早晨刚刚出门,心不在焉地开车行驶在拥堵的路上,天阴沉沉,象当时的心境,忽然一声重重的碰撞声,把我从恍惚中惊醒,原来,车被追尾,在和肇事司机的纠缠中,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无助的泪水比雨水还要猛烈,情急之下条件反射地拨通你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此时我才预感到你离开了。
你离开了,在这个多事之秋,早晨撞车的惊恐还未消散,中午就收到孩子的短信,军训中脚部扭伤,心急如焚的开车见到女儿时,她被几个室友搀扶着,寸步难行。晚上回到家里,灯又坏了,偌大的房间漆黑一片。没有你的日子里,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没有你的日子里,肇事现场没有你的支撑,没有你的日子里慌乱中没有了方寸,没有你的日子里,没人为我点亮那盏灯。
离别前的时光
我们都有各自的事业和工作,常年的忙碌让我们习惯了聚少离多的日子,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就在你离开的前几天,一个开会学习的机会,让我们相距很近,于是这难得的几日相聚,变成了我们共度的节日。
总是在这秋日的中午,在高楼林立的街头,狭小的车里成为临时的餐厅,一碗云吞,温暖着乍冷的初秋,一杯咖啡,把我们带到那许久以前的曾经,我说,这咖啡是玛丽西亚的白咖啡,你可能喝不习惯,你说“就是毒药,我也喝一口”,果然就只是喝了一口,咖啡的余温还未消散,你已经远走。我们的餐里从来没有酒,因为你不喝酒,于是一大盒苹果汁倒在两个矿泉水瓶里,这就是我们的酒杯,这就是我们的果酒,酒杯的简陋丝毫不影响我们推杯换盏,看着你喝着苹果汁,吃着葡萄,我问你,“幸福吗”,不苟言笑的你笑着说,“幸福啊,就是这葡萄是酸的,西瓜也不甜”。是啊,西瓜和葡萄都不甜,但是我们的笑容是甜的,绽放在秋阳下。苹果汁自然也没有酒精的成分,但是我们确实都醉了,在那个秋日的午后。
相识这么久以来,你从不在我面前言说你的不顺、你的不幸、你的烦恼、你的坎坷,你说喜欢我就只让我快乐,而我总是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烦恼和麻烦推给你,真是没有考虑过男人的肩膀究竟能承担多少的重负。在那个午后,喜悦中看出你有心事,我说,我们相伴的日子还很长,也许不是天长地久,但也绝不是仨月两天,三年五载,这么久的日子里,这么长的路上,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相互诉说,相互扶持,我们才能走得更远、脚步才会更坚定。于是你第一次给我讲了你过去的故事和你现在的烦恼,我感觉我们的心再一次拉近,无论你身在何处,两颗心的距离并不遥远。
等你,圆梦
等待,成了我们之间独有的珍贵的默契。在夕阳下等你,看着车窗外的天边的云霞由亮丽变得灰暗,再由灰暗变得黑沉,原来等待也如此美丽,因为我知道我等待的是一份幸福。在明亮的月光下等你,在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十字路口,终会有一个疲惫的身影迎接我的笑容。在校园的垂柳下等你,等待你匆匆赶来的脚步,等你牵着我的手,给我唱“狼爱上羊”。在瓢泼的雨中等你,你告诉我,雨大,道路封堵,让我原地别动,你穿着雨靴艰难的走到我面前,取走我给你调配的药品,轻轻的把药涂在你的嘴角的伤口,好像完成了一项了不得的大事,我的心踏实了许多。
等你,从秋到冬,那个冬天,我的任性打破了我们默守的承诺,你受了伤,我也不知所措,那个冬天很冷,特别冷,在那个寒冷的冬日,我们象两只受伤的羔羊,一边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关注着对方的冷暖。因为依然有爱在心中。
等你,从寒冬到春暖花开,春天来了,你也来了,带来了我的欢笑,我们的梦。初春的那个下午,你带我走进百花丛中,我们的梦在那里绽放。
等你,从春到夏,那个夏天很热,你很忙,电话里总是机器的轰隆声,你忙碌地指挥喊话声,还有你发自内心的笑声。你工作的地方路很难走,坎坷而泥泞,每每走进那条路,心都在抖动,然而你依恋的眼神永远是我难以抗拒的航标,你说,很愧疚,以后补偿我,我问,以后是什么时候,你说以后是冬天,是你不忙的时候,你说以后是我们的晚年,我们五十岁的时候。
我喜欢那个炎热忙碌的夏天,那个夏天的傍晚,我会精心地烹制一个小菜,希望在你那个馒头大葱的菜谱里添上一点美味,我会用心挑选一件防晒服,希望能为你抵挡一点日晒风雨。那个夏天,我会在雨中接到你简短的嘱托,“下雨了,你要注意安全”。那个夏天有牵挂,有美好,有期许。那个夏天,你给我的是希望,是你深深的爱恋,我爱那个夏天,那个有你有我,而且只有你和我的我们的夏天。
等你,从夏到秋,秋天里我们有个约定,那就是牵手走一走曾经的老路,那条垂柳婆娑的校园的小路。
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那条小路边的垂柳还是否翠绿,也许那个时候,该飘雪了吧,但是我依然会在那里等你,等你陪我走过那条我们的路。那是我心里的一个梦,等你回来,缘我的一个梦。
离别就在眼前,是我们经历的九曲十八弯的路上的一段,离别的日子也许很长,我们改变不了它的长度,那就让我们努力缩短它的宽度吧,一个短信、一个电话、一个留言,都能让它的宽度变窄,都能拉近心的距离,让别离也美丽绽放,别让别离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