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采摘芬芳(散文)
几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过后,天气渐渐转凉,秋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天空也变得高远,虽然依旧是一片灰蓝色,但对于闷热了一个长长的夏季的人们来说,秋日里凉爽的气息足以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有人说,秋季,是一个容易让人伤感的季节。是啊,繁花隐退,落叶飘零,五彩缤纷的大地渐渐褪去艳丽的色彩,变得灰暗,单调。秋风吹来,片片黄叶像蝴蝶一样纷纷落下,满目萧然,很容易让人怅然若失。
但是,秋季,对于很多人来说,不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吗?那金黄色充满希望的原野,遍地黄金、硕果累累。那欢乐的笑脸,忙碌的人群!
是的,春华秋实,春播秋收,这是大自然的恩赐,也是劳动者的收获。秋天,更是一个忙碌的季节,收获的季节,更是快乐的季节,喜庆的季节。
九月,葡萄成熟的季节。
蜜友兰说,还记得去年的那次欢乐的聚会吗?还记得那葡萄酒的味道吗?现在葡萄成熟了,又可以酿葡萄酒了!周末去野外的葡萄园采摘吧!
我说,当然记得哦!去年的那个寒冷的冬日,因为对兰酿制的那一桶葡萄酒垂涎已久,于是便有了那次难忘的欢聚。
一个朗朗的周末,早早出发,一行三人,一路向西。天空高远,风轻云淡,快乐的心情,随着洁白的云朵飞扬。
车行驶在宽阔的柏油路上,一排排白杨,在路边整齐地排列两旁,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舞动芳魂。树叶微微有些变黄,偶有一两片叶子飘飘扬扬地落下,轻轻飞舞在眼前,感叹这秋意渐浓了。北方秋日的原野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像一道绿色的屏障,目之所及,满眼深深浅浅的绿。玉米还没有成熟,依然泛着绿,棕黄色的玉米须,悬垂在玉米顶端,再过不了多久,这里该是一片繁忙的收获季节了。
兰说:“一会可以考虑偷几根玉米,回家煮了吃!”祖姐来了兴致,那年为了偷摘几个桃子,把一双五百多元买的“百丽”的凉鞋,都给跑断了,得不偿失呢,就是觉得好玩儿,玉米在市场上到处都可以买得到,一块钱好几根,就是找个乐趣呢!我说我胆子小,留在车边给你们把风放哨:“一旦发现有情况,我就吹口哨,你们就撒丫子跑,别把鞋子跑丢就行。要是不小心被人家扣住了,我花钱去赎你们!”
感叹大家的想象力如此丰富。车一路飞奔,载着几个女人的欢声笑语。虽然并不知道葡萄园在哪里,但丝毫没有影响我们快乐的心情。车停路边,找路旁卖水果的阿姨打听:“阿姨,到哪里可以找到葡萄园呢?”阿姨热情的向西一指:“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路两边都是葡萄园呢!”
纵使之前有一万种想象,但当我们置身于那一大片葡萄园中的时候,还是有些欣喜若狂。平日里只看到过一筐一筐的葡萄在市场上摆放的样子,却并不曾看到过,那一串串紫色的果实,如此鲜活的俏丽在枝头,在碧绿宽大的叶子中掩映着,羞涩着,一大串一大串,颗粒饱满,紫中透着光亮。还未品尝,只看一眼,便口水欲流。
“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吧?先尝后买,随便吃,吃饱了肚子再摘!”葡萄园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60多岁的年纪,阿姨布满皱纹的脸上满脸笑容,示意我们先到葡萄园里玩玩。我们几个立刻撒了欢儿,东瞧瞧,西看看,摘一粒,放进嘴里,一面吃着,一面笑着,时不时的拍个Pose,用手机把那欢乐的时刻定格。顿时,这片葡萄园里便有了生气,欢声笑语洒满这片收获的田野。
吃够了,玩累了,回到地头的那个窝棚旁边,先讨价还价,祖姐姐最擅长砍价,最后以每斤3.5元成交。阿姨早为我们准备好了篮子和剪刀。“去吧,看上哪串儿就摘哪串儿!最后统一称重。”
我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大喊着“劳动最光荣!”每人拎着一个篮子,一把剪刀在手,专门找准那些熟透的、紫的像玛瑙一样的大串葡萄,那份喜悦和满足,真是无法形容。遇到模样俊俏的,一定要放到嘴里,甜甜的汁液溢满唇齿,甜蜜的感觉满心满怀。
不一会工夫功夫,我们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手里的篮子已经拎不动了。大叔推了一个独轮车过来,把我们装满葡萄的篮子放到车上,跟在我们后面,专门负责运输。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四个人采摘了满满八筐,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葡萄放在一起,场面真是壮观呢!一称重,居然比计划的要多出一倍,摘都摘了,没办法,既是酿酒,多酿一桶就是了!
返程的路途似乎缩短了很多。后备箱被塞得满满的,车里弥漫着浓郁的果香和我们的欢歌笑语。我打趣说,这才是名符其实的香车和美女。三个人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这酿制葡萄酒,我是绝对的外行。兰美女很有经验,这个慧心如兰的、有着浓浓小资情结的小女子,每年都会亲手酿制两大桶,然后呼朋唤友叫了我们一大帮人,去她家里品酒玩乐。我更是自信又猖狂,酒足饭饱后,常常还会用可乐瓶子装上满满的一瓶,拿回家里继续喝。这一次,也是在她的再三劝说和怂恿下,我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女子,决定也像她一样变得温柔娴雅起来,亲手酿制一桶葡萄酒,是不是感觉很有一些精致的小女人情结呢?
虽然兰美女已经不厌其烦的向我讲述了N遍酿酒的过程,听起来极其简单又容易操作。面对堆放在家里的那一大堆葡萄,我向老公和丫头讲述的时候,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渲染了那个过程的美好与其乐无穷。
他们对那个酿酒的过程充满期待。
因为白天采摘的劳累,晚饭后我便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觉醒来,老公和丫头开心快乐的样子,冲着我邀功行赏。说葡萄已经被他们洗好了,码放在阳台上,丫头拉着我去阳台上看,远远地便闻到了浓浓的果香味儿,清香扑鼻。我暗自窃喜:自己逃避劳动的小伎俩没有被他们识破。笑容灿烂无比,虚伪地向着他们说了很多赞美的话,最后终于被他们识破。丫头不依不饶说,臭妈妈,一向认为你忠厚老实,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狡猾了呢?
第二天,心情灿烂地去上班。出门前去阳台看了一眼那些葡萄宝贝们,它们静悄悄的,像娇憨的孩子一样沉沉地睡着,憨态可掬。我不忍心打扰它们的美美的梦境。一整天忙碌的工作,心里却时时挂念睡在阳台上的那些宝贝儿,原来,那一杯杯味道甘醇的美酒佳酿,也是倾注了很多人爱意绵绵的目光和牵挂,才变得更加甘冽醇香。
晚饭后,迫不及待的冲向阳台,那个神奇的酿酒过程终于要开始了。
洗净、充分晾干后的下一步程序,才是最麻烦和需要些耐心和力气的。我把兰美女送我的、那个漂亮的、透明的大玻璃酒坛子,刷洗干净,放在茶几旁备用。压挤葡萄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力气活儿,当然要奖励给老公这样的彪形大汉。在我和丫头的严厉监督下,他仔细的修剪了指甲,又用香皂把手洗干净。挤压揉碎那些葡萄,一开始还感觉比较有趣,时间久了,便手指麻木无力了,他在那里冲我直嚷嚷:“可是上了你们两个小鬼子的当了,这哪里是你们在酿酒?"我哈哈笑着,"能者多劳,你负责干活,我就专门负责表扬你啊!"
因为兰嘱咐不要装得太满,留出葡萄发酵的空间来。我实在掌握不好尺度,拿了手机用QQ给她语音留言,她立刻回了语音,说也在家里捏葡萄呢,要累死了!于是两个人开始用手机视频,看到她家里摆的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和一地的葡萄,再看看我家的茶几上,客厅里凌乱不堪的样子,两个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按照提前计算好的比例,把提前买好的白糖均匀地洒在酒缸里。据说放糖不仅是为了提高酒的甜度,还有加速发酵的作用。小心翼翼的封了瓶口。我坐在沙发上,仔细的端详着那个装满葡萄汁液的透明的瓶子,脑子里突然生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来。这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果实,经历粉身碎骨的疼痛,经历百转千回的磨难与挣扎,沐浴了阳光的爱抚,清风的吹拂,才会等来凤凰涅槃般的浴火重生。以另一种美丽优雅的姿态,成为人人喜爱的玉液琼浆。
关于葡萄酒,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自古以来就有很多。历史学家认为,古代波斯可能是世界上最早酿造葡萄酒的国家。传说古代有一位波斯国王,爱吃葡萄,曾将葡萄压紧保藏在一个大陶罐里,标着“有毒”,防人偷吃。等到数天以后,国王妻妾群中有一个妃子对生活发生了厌倦,擅自饮用了标明"有毒"的陶罐内的葡萄酿成的饮料,滋味非常美好,非但没结束自己的生命,反而异常兴奋,这个妃子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她盛了一杯专门呈送给国王,国王饮后也十分欣赏。
自此以后,国王颁布了命令,专门收藏成熟的葡萄,压紧盛在容器内进行发酵,以便得到味道醇美的葡萄酒。
而今,自己亲手酿制的那坛子葡萄酒,安静地伫立于阳台的一角。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原本绿色的汁液已经开始变成透明的红色液体,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让人不得不感叹那个神奇的蜕变过程。
爱上葡萄酒,是不需要理由的。不管是谁,面对着那份幽雅、那份缠绵的芬芳,都会想到若即若离的甜蜜和隐隐约约的酸涩,葡萄酒的这份多姿多彩,温馨得让人难以比拟。可以是花前月下的独酌,也可以是三两挚友的共饮;可以是锦衣华服的晚宴,也可以是湖畔林间的野餐。随时随地,你都可能爱上葡萄酒,爱上那种爱情一般缠绵悱恻的感觉和滋味。
试想,在一个有雪的冬日,窗外银装素裹,雪花飘飘,约三五好友,把酒言欢。不经意地端起精美的高脚杯,轻轻地摇一摇,淡淡地嗅一嗅,浅浅的品一口,红色的液体悦目赏心,那是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如同初识佳人,一见钟情;抑或是难以忘怀的初恋的淡淡回忆。
生活该是一杯浓香四溢的葡萄酒吧?这杯酒由自己亲手来酿造。酸甜苦辣咸,终究要和着拼搏的汗水和感恩的泪水,在漫漫的岁月积淀中,渐渐打磨出那一份恒久芬芳的味道。
那么,在这硕果累累的金秋里,请亲手酿制一杯葡萄酒吧!和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对这个秋季的感恩的心情。那份采摘的快乐,那份期待的美好,那份酸酸甜甜的味道,都将是是生命记忆中最美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