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幸福有多远(散文)
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正坐在一辆在夜里疾行的大巴上。车窗外电闪雷鸣,风雨大作,车上坐满了一车民警,而我此行的目的是为公安局的一次秘密行动而进行跟踪拍摄。为了确保行动顺利开展,除了现场执行总指挥和各个组长以外,全车民警和我这个随跟记者都在保密人员的范围之内。大巴行驶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已快接近凌晨了车子依然还在路上,当时我脑子里闪过的一句话就是长夜漫漫。
这个夜晚下了一场让人始料不及的雨。我没出门前天气还好得出奇,待到我准备好了行当要出发时,天空中忽然就响起了雷声,不一会便下起大雨来了。这突然的变故来得有些巧,以至让我觉得这是冥冥中的某种暗示,我随即看了一眼记者去向栏上我名字旁边的“公安秘密行动”,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这次具体的行动是什么,但大概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无非是治安整治、清查、抓捕、端窝点等这类事件,所以行动过程中难免会有冲突。我承认我当时有些害怕,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出这样的任务,而一场莫名其妙的雨和无边暗夜则更加渲染了我的这种心情。这场雨让我想起了某电视台的一位同行,一位本该有着灿烂前程却在抢险救灾中因公殉职了的年轻小伙子。出发前我的心绪就如此不宁静,但我不敢稍作犹豫,因为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着我该出门了。
大巴在路上行驶着,坐我身边的一位行动小组组长在闭目养神,而我要拿着雨衣包裹住整台摄像机,以防止机子因空调冷气的侵入而受潮。我的位置处在整个车厢的最前面,也就是司机座驾直接对上去的顶层,视野极其开阔。天空中时不时就会闪过一道道耀眼的闪电,闪电过处仿佛天要裂开了一般,车上的民警也都不免惊呼。闪电带给人的壮观和惊惧是同时存在的,而我则坐在首当其冲的位置上,看到的更为惊人。雷声在咆哮着,雨水哗啦啦地往下落,整个车子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一直朝前开着,谁也无法预测前面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除了车声、雷声和雨声,一切都静悄悄的,只偶尔会在沿途的村庄旁,会看到几盏在雨夜里默默坚守着岗位的橘黄色路灯。
可是车子进入到另一个县城的时候就不下雨了,事实上这个县城在这个晚上根本就没下过雨。从大雨滂沱的地方进入到晴朗的地界,人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车子在驶出不远之后就变慢了下来,看来离目的地已经不远,这时候第一小组的成员在组长的带领下已经准备就绪。大巴在一家KTV门口停了下来,车子一停,车门在瞬间就被打开,前面的民警早已像离弦了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一部分民警封锁了KTV所有进出口,另一部分则冲进了KTV包厢里,虽是深夜,KTV各包厢仍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狂躁的年轻人挤在里面狂欢,民警不留死角地对包厢内外角落和各个可疑房间都进行了彻底清查,包厢内的各色人等在面对突发的情况虽然感到措手不及,但他们依然处于亢奋状态,疑似吸食过K粉的年轻人更是出言不逊,大声质问着民警的意图,可是没几下子就被民警震慑得静了下来。然后是询问登记、取证、清查、扣押等程序,行动在有条不紊进行着,直忙到下半夜才结束。通过镜头,我看着里面一张张麻木、不屑抑或愤怒的脸,对他们没有产生多少同情,更多的我是关心我的拍摄工作。
在回去的时候,车子选择走近路,近路虽近,但道路极其颠簸,而我身子早已疲倦,我靠着车子座椅,迷迷糊糊地就进入了梦乡。等醒来的时候已回到了县城,即将五点了,一切都静悄悄的,早市也还没开始。公安局的一位同行用车搭我到我住的地方,我拿着行李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上了五楼,进去之后拖了鞋子衣裤之后就躺在了床上,不消一会我就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是早上十点,阳光正从窗子里洒了进来,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多么地幸福。黑夜已经过去,新的一天正等待着我的参与,这种感觉像新生了一般。许多平常被我所忽视的一些事情,竟在慢慢地变得重要起来。
而另外的一次现场经历同样让我想到了幸福这个字眼。在一处施工现场中,两台起重机正在桥头起吊桥梁,许多群众也都纷纷跑来观看,都想亲眼目睹桥梁实现“合龙”的场面。施工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可是突然“砰”的一声,让人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这时桥梁迅速坠下倒向了江中,其中一辆起重机因重力失衡,造成起重机反被倒下去的桥梁吊了起来,车体并呈现90度倒立,而十多米长的大吊臂则重重地横砸在了对面的另一台起重机身上,起重机的大吊臂和桥梁砸下来时还砸断了旁边的一些电线,而大吊臂所砸中的位置离对面起重机的驾驶室仅一步之遥,真是危险,车翻之后,被砸中的起重机司机惊慌失措地从驾驶室里爬了出来,所幸没有受伤。当时整个场面混乱而危险,而我在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也不禁感慨,生死有时候就是几秒钟的事情。这次的亲临现场,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震撼,我感慨着生命的脆弱,同时觉得我们能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可是许多人却常常忽略了这点。
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在比较中获得幸福。
而我们所想要的幸福,也确实能够在比较中让我们感受得更为具体。比较现在和以前,比较自己和他人,也正因为有了比较的差距,才使幸福变得明显,就好比如当我们生病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健康很重要,当我们饥饿的时候我们会觉得许多之前难以下咽的食物是多么得可口,抑或当我们流落街头找不到一处安身之所睡觉时,也会想起家里那张经常被我们埋怨的硬床等等。比较无可厚非,可是殊不知造物主在创造万物时本来就存在了不平衡:赤道地区终年炎热干燥而两极地区却冰寒异常;这个地区周边没有海洋而那个地区却四面临海;这边刚刚白天那边却已进入了黑夜;这里地大物博另外的地方却干旱贫瘠;这边下雨那边却请晴朗无云……在造物主面前,我们的这种比较则又显得多余。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该在比较中去寻找幸福,而是要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东西,并在其中找到开启自己幸福之门的钥匙。我拥有盐场,我就把握晴天,我有田地,我就把握节气。如此而已。
我的这两次经历,让我走得跟幸福更近,而在我的眼里,幸福就是知足。由此我想到了李开复的《罹癌感悟》:“有粮千担,也是一日三餐。有钱万贯,也是黑白一天。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间。宝车万乘,也是有愁有烦。高官厚禄,也是每天上班。山珍海味,也只是一副肚腩。荣华富贵,也只是过眼烟云。钱多钱少,够吃就好。人丑人美,顺眼就好。人老人少,健康就好。”
假如能够如此,我想幸福就离我们不远了。
幸福是一种感觉,别总以为摸不着看不见。
我能够坐在电脑面前,读着雨亭的文字,感悟幸福,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任何人都如此。身外之物,顺其自然最好。
所以,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自得其乐。
活着,就是幸福。
善待自己,过好每一天。
这就是幸福。
雨亭的文字,语言朴实简洁,颇能感染人,用自己身边发生的两桩事情,说明幸福不远,幸福就在身边。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因为,这是我在江山的逝水流年中的处女按。
雨亭,这名了,我喜欢。你写的文,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