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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杨柳】采草药的小女孩(小说)


作者:平凡文刀 举人,3211.9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740发表时间:2013-10-09 14:26:11

家乡是一座又一座连绵起伏的山,里面藏着无数的宝藏,不必说那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也不必说那林林总总的花卉植物;单是那高高大大鳞次栉比的树木和土皮上覆盖的植被(许多可入药)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那年我才十四岁,当我们的村民经济意识还处在蒙昧状态的时侯,精明的浙江人便来到我们深山,用极其低廉的山价利用丰富的树木开发了成片成片的原始香茹基地。香菇是他们祖宗吴三公发明的宝贝!其色鲜味香肉脆,具有相当高的营养价值!于是一到香茹钻皮破肚的丰收时节,许村民都会或明或暗,神神秘秘地在沟壑纵横的山旮旯里转悠,为了防止香菇被人偷摘。浙江人只好花钱请短工帮忙巡山。这年寒假,一名叫小胡的香菇客找到我爸,说叫我去帮他看菇,我高兴地答应,因为一天十块钱的报酬对于假日里只会疯玩的少年来说颇具诱惑…于是我怀着愉快的心情来到深山。
   我每天的工作是手执一柄守猎用的火铳,背挎一个火药筒。这在我们山里人来说是驾轻熟就的,一般只上火药不上弹子。用来吓唬偷菇贼!当然,遇到野兽或山鸡,我也会把散弹(用铨铸的状如萝卜籽)上膛,偶尔会收获一些野味充当佳肴……我自由地在山中转来转去,转累了就爬到一个绿荫如盖的大树桠上休息,我用山藤竹蔑编了一个网袋挂在树丫上当吊床!躺在里面弓着腰,活象一只虾米。但极舒服,偶尔有掉下一两只吊着细丝的小虫在身上!也只用小指轻轻一掸!痒得难受就抹些清凉油!有时怕偷菇贼趁机作崇,就大声吼起自编的山歌,以吓唬他们:“哎……对门阿妹听分香!爱当菇贼要想想!哥我执把火药枪!不打山中虎豺狼!专瞄偷菇花姑娘!哎……捉倒阿哥无所妨!捉到姑娘剥衣裳!衣裳剥掉白如霜!吓得姑娘泪茫茫。不管你哭多心伤!谁叫你来香菇场。我也把你乳菇尝!”唱了停停了唱,累了打个盹,渴了饮一口备好的山泉水,甘洌清凉……
   一天下午,我来到兔子窝,这里也种有一绺子刚出树皮的香菇“谁?”见前面草丛不断晃动,我大声吆喝了一声!顺手端起猎枪,“出来,再不出来我开枪了!”“别、别开枪!是我……”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出,音低的如蚊蝇……仿佛只有自己才听得清!咋一看!一个身子瘦小背着大篓子,发似蓬蒿乱草的小女孩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只见她气喘吁吁,汗如筛豆!身裳破旧,膝盖还沾满泥巴!手握一把镰刀.唯有一对大而明亮的眼晴晶莹剔透……女孩转身要走,“不许走!干什么来的?”我怀疑的目光落在她满满一篓草叶上!“采草药的”小女孩一脸倔强!“我检查一下底层……”我毫不客气勒令!“里面全是草药!小哥,你凭什么查我篓子?”小女孩似乎有点生气。“嘿嘿!就凭你在菇场转悠!凭你不让我查!凭你一身破衣裳……”我自鸣得意地用了三个“凭你”谁知小女孩象一头犟驴,抱着篓子一边哭:“我就没偷,我就没偷!”她这一执拗的行为更加自信了我的判断。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夺过篓子,一个倒提葫芦把小女孩的篓子翻了个底朝天!但是除了五花八门的草药根本没有香菇的影子!我不死心地把一叠叠草叶扒得七零八落,但除了一块用红丝线吊成的“护身符”我一无所获!女孩呜呜哭着一边重收拾自己割寻了一整天的草约。这时山风呼啦啦一阵吹过。仿佛也在嘲笑我的别扭。我沮丧地坐在地上,看着身形单薄的小女孩。鼻子一酸!哽咽着向她道歉!一边帮她分拣草药。女孩止住了哭声,但嘴里还嘟哝着:“我说没偷菇,你偏还不信!”我任她噜唆着,仿佛是做错事后甘愿受罚的孩子!装好草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不时飘过团团乌云……小女孩重新背上满篓草药,往羊肠小道而去。
   不知是天意还是该我倒楣,我刚起脚的一刹那!觉得右后脚跟突然被什么蛰了一下,我劲一甩脚,才发现一条两尸多长三指宽的乌青乌青的蛇“嗖”地一声窜进草丛“沙沙”远去!我“唉哟”一声惨叫!手捂右后脚跟,呲牙咧嘴……这时听到我的叫声,小女孩突然转身,她飞奔过来,马上御下背篓,搀扶我到一股山泉边,只见她大人似地卷聂起我右腿裤管,然后毫不吝啬地从身上穿得那件破衣服上扯下一截布条,使劲缠紧小腿肚!然后娴熟地掏出小刀朝我蛇咬的两个齿印上划了一个口子,用小手使劲一挤。一股黄黄的汁液冒了出来……女孩一看,面色突变!她大叫一声:“不好!是毒蛇!”然后又吩咐我:“你先一边用水冲,一边用油草擦!我去找一种蛇药草!”此时我已吓得浑身哆嗦。因为我早听说过毒蛇咬死人事件,又刚好学了一篇柳宗元的《捕蛇者说》。太恐怖了!不一会儿,小女孩拔了些单茎长小叶圆的草,叶子连茎处还还有一小豁口,她见我整个脚己肿得老高,紫青紫青,连忙把小叶草洗净泥污,然后塞进嘴里嚼烂,又吐出来,轻敷在我伤口上,一边教我说:“这种草叫‘千养小荷包’别看它小,它是吸收土里上千种细菌毒素孕育而成,达到以毒攻毒目的,专治毒蛇咬伤!”我暗自庆幸自遇上了“救星”.简直把她当救命稻草!又暗暗惊叹小女孩超人的医药急救知识。
   做完这一切,天色己更加昏暗,小女孩又拔了些“千养小叶荷包”备用,嘱咐我一天敷三次,不包裹不下水,一周可好!然后又背起背篓,“哧溜溜”消失在茫茫云雾中。
   我一瘸一拐地回去后,向小胡告了两天假,蛇伤渐渐消了肿。看来这蛇药果然管用!我突然想起当时只顾得害怕!忘了问小女孩到底那个村的!叫什么名?不过我想既然她常来采药应该还可以碰见。下次我得好好问一问!我回山里后又恢复了看菇的工作。山上又回响起我粗犷的歌声。
   一天早上,在兔子窝,我又看见采草药的小女孩!在弓着腰跪在松软的松针和一些枯枝败叶上,在刨什么东西。这次我主动上去帮她采,一边感谢她上次的“救命之恩”她一付极平常的表情对我说:“其实没什么的,我们懂点草头药帮人救救急是应当的。”接着她又说:“我爷爷常教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不应图人回报.上帝会回报我们的”。接着又一边采药一边叫我辩认草药名,还帮我区分它们各自的功能和习性!除了我熟知的几种常见草约,如鱼腥草、淡竹根、蒲勺草、金香芦……等。我还认识了许多原不熟悉的如三叶鬼针可以治皮肤病、鸡血滕可以驱风寒、一点红可以治便血、小叶飞扬可以疗顽癣、虎舌红可以清肺润肝等等!我跟着小女孩学到不少草药知识!通过攀谈,我终于了解了小女孩全部身世!原来她叫王樱桃,今年才十二岁。家住七星村,其爷爷是著名的老中医。一生救死扶伤,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对于穷人却仅收一点药费,从来不收治疗费。可就这么一个好人在文革却被当作“牛鬼蛇神”关进牛棚,落下一身病,从此他离开医学。直到樱桃懂事他才教她中药知识。还拄着拐杖,带樱桃进山辨草药。樱桃对草药天资高迈,过目不忘.可遗憾的是爷爷前年因年迈体衰去世。祸不单行的是,搞建筑的父亲在同年从脚手架上失足跌下摔成重伤不治身亡……(农村建筑无安全网)可怜小樱桃只好辍学,与体弱多病的妈妈相依为命!也许,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樱桃靠着爷爷生前传授的草药知识,每天背着竹篓穿行在险竣丛生的大山之中……她把草药分类晾干后扎成一小捆一小捆,然后徒步几十公里山路送去城里卖。以贴补家用。听后我眼眶湿润了……我对小樱桃坚强不屈,不畏艰难的意心折服,从此一有空我就帮她采草药、讲些有趣的故事。我们成了一对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一天,我说起弟弟屁股上起了一个好大“脓包”但多方救治无效!她告诉我,这种脓包叫“痈”是有一种专治的草药,是一种苔鲜植物,但数量很少,一般长在悬崖峭壁上。很灵的,一用就好!名字就叫“痈药苔”。她说有看到时帮我采。我心里由衷感到高兴!
   过了几天,我正在自己的“吊床”上荡秋千,突然在“一线天”的岩壁上传来凄厉的一声呼救声!我觉的声音好熟,又是女孩的声音!我一想起几天前她说帮我弟找“痈药苔”一事!浑身一个激灵“不好!小樱桃……”我连忙一个鲤鱼打挺又纵身一跃,跳下树桠撒丫子就往“一线天”跑去……一线天高八百多米,两边是峭壁,中间狭长只有一米多宽,能透阳光,所以叫“一线天”。我发了疯似地跑到一线天,仰头看见峭壁上一个伸出的枝丫上挂着小樱桃的竹篓子!还飘洒着许多采好的草药,连忙又向崖下跑去……终于,我看了小樱桃:只见她仰面躺在一块平石上,身体己变形,面色发乌,七窍流血,惨不忍睹,手里却紧紧握住“痈药”.我一把抱起她,大声呼喊……可可怜的小樱桃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再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紧紧地抱住她嚎号大哭:“小妹呀小妹,你几天前还说,上帝会保佑好人,可你咋就撇下哥哥我不管呢?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呀?我欠你的八辈子也还不起啊?”
   “上帝阿上帝!你真狠心!给好人的都是灾难!苍天啊苍天!你做事不公何为天?大地呀大地,你做地不平何为地?”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只有我凄厉的呼唤和泣血的哀号伴随着山风的呜咽在兔子窝、一线天回荡!
   樱花烂漫永世芳;
   桃子渗仙千年鲜!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小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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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用第一人称的写法,给我们叙述了一个采草药的小女孩的故事。“我”是山上的一个看菇人,换揣着猎枪,每天巡视在山上。一次偶遇到一个采药的小女孩,把她当成了偷菇的贼,小女孩一脸委屈,还吓得哭了起来,在“我”的威逼下,走下山去。不料,“我”却被毒蛇咬了,幸亏了小女孩懂得治蛇伤的知识,及时把“我”救活,“我”才幸免一难。再次相遇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也知道了她的身世,此后我们成了一对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弟弟屁股上起了一个好大“脓包”但多方救治无效!她告诉“我”,有一种专治的草药,是一种苔鲜植物,但数量很少,一般长在悬崖峭壁上。名字就叫“痈药苔”。她说有看到时帮“我”采。“我”心里由衷感到高兴!但有一天,“我”听到凄厉的呼救声,“我”跑到跟前一看,小樱桃仰面躺在一块平石上,惨不忍睹,手里却紧紧握住“痈药”.“我”一把抱起她,大声呼喊……可怜的小樱桃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小说塑造了一个善良的,助人为乐的小女孩形象,她那纯洁无瑕的心灵,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闪动着人性的光辉和善良,让人感动,催人泪下,让人爱怜心痛不已,好小说,推荐共赏!【编辑:刘柳琴】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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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刘柳琴        2013-10-09 14:58:35
  问候作者,写作快乐,深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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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文友:刘柳琴        2013-10-09 15:01:14
  小说塑造了一个善良的,助人为乐的小女孩形象,她那纯洁无瑕的心灵,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闪动着人性的光辉和善良,让人感动,催人泪下,让人爱怜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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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        文友:刘柳琴        2013-10-09 15:01:57
  预祝美文成精,祝精品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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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文友:满山红叶        2013-10-09 18:05:49
  问候文刀,写作愉快。杨柳因你更精彩。
5 楼        文友:西山老妖        2013-10-10 01:41:28
  文笔细腻情节感人。拜读欣赏
6 楼        文友:史祖诚        2013-10-14 18:04:20
  小女孩的献身精神成为亮点,点燃了全篇小说,作者用娴熟的笔触写下这个感人的故事.祝好篇连连.
与文学相伴,奋斗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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