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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水乡之夜(散文)
水乡,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朦胧的概念——低矮的平房、悠悠的乌蓬船、斑驳的拱桥,或许还有那木门里走出的阿娇……
当然,水乡的核心肯定是水,那水应该是幽远而宁静,弥漫而渺茫的水。那水,可以是载着渔家的小河,可以是屋旁的一泓清泉,村口的碧潭一湾。
还不止呢,在街头巷尾,在堂前厅后,在每一个水的儿女的梦里,应该还有雾,这水乡的雾,应该是带着几分羞涩;但却是淡却沁人肺腑,清而滋润心田的雾,才是水乡的魂。
然而对于一个生长在大山深处里的我来说,对水乡的了解都只是来自于电影电视、文学、美术作品。尽管我向往水乡的生活、水乡的浪漫,但一直都没能如愿。
机会终于来了,近日有幸跟随佛山南海作协的文友们一起参加“梦里水乡”创作基地与“梦里水乡”征文大赛的揭牌仪式而走进里水。
深幽古巷、亭台楼阁、粉墙黛瓦、小桥流水、依河人家、乌蓬穿梭…所有关于江南水乡的印象在这里都一一兑现。
游览水乡风光自然就得乘坐游船,我们乘坐的是一艘古香古色的仿古游船,船舷漆着的“梦里水乡”几个字非常醒目。由于同行的人多,我只是稍慢了一步,上的船来,一看船舱里都已坐满了人,于是我就在船尾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船在前行,岸在后移。岸上的高楼大厦、古老民居;岸边浓荫小道、依依垂柳一一尽收眼帘。刚刚还是烈日当头,在船过里水桥之后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清风夹带着雨水轻轻地佛在脸上,柔柔的,心头不禁感觉清爽了许多……
在乘船游完水乡风光之后我就想:水乡的夜晚又该是如何的一番景象?于是我就在远离闹市的郊区找了家临近河边的小旅馆住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夜晚的到来。
夜幕降临,人潮渐退,喧闹渐隐,入夜的水乡静寂柔美,犹如脱去凤冠霞帔的演员回归原本的面目。
夜幕笼罩下的水乡郊外,周围夜色如墨般深沉,青石板路上零零散散的路灯勉强照亮路面,倚河的店铺逐渐打烊,店铺外挂的灯笼迎风飘扬,灯光不时随风晃动,仿佛提醒人们水乡的夜已至。依稀灯光下,昔日的亭台楼阁若隐若现,幽长古巷若即若离,此刻的水乡处处彰显一派宁静柔美,宛如一位风韵犹在的孤寂少妇,又似一个风华正茂的邻家女孩。
漫步在暮色里的小巷,两边的老旧阁楼和粉墙黛瓦尽显水乡的庄重和深沉,在这戴望舒笔下的“幽长又寂寥的小巷”中,仿佛在转角处就会邂逅那个“结着愁怨”的“丁香一样”的姑娘。书里的画面不时在脑海中浮现,让我几乎全身心迷醉在水乡夜色中,一路悠然慢行,一路思绪飘飞。
渐渐地周围开始热闹起来。仰头一看,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闹市,这里水乡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水乡夜风情也仿佛是从河道里慢慢翻涌开来的,水道两旁灯火通明、灯光、建筑与河水相映成趣,古树下,桥拱内,高楼下,河堤上,点缀着各种暖冷各异灯光,让人仿佛置身仙境般的琼楼玉宇。只是可惜没有乌篷船在幽幽河道中往来摇曳,没有船浆划开河水的声音交织成的天然“水乡夜曲”。即便如此,还是可以让人抛开凡尘杂事,静享这美丽的良辰美景和茕绝空旷的意境。
水乡的夜,属于雾。
风儿吹过,老榕树摇着头,叹着气。雾中,依稀看见,那老榕树湿润的脸颊,涌出淡淡的愁。老树的思绪在雾中蔓延,在雾中,飘散。慢慢地,漫漫地飘向同样未眠的窗前。夜深了,雾也浓了,夜色,雾色?不分彼此。水乡的此刻,浑然,陶然;忘了天,忘了地,忘了水乡外的一切一切,当下,即是所有……渐渐,夜在逝去,雾,却更浓厚。水乡的雾送走了夜,遥望那紫气东来,迎来又一个黎明。
水乡最美的时分是在清晨与夜晚。沐浴清晨阳光,花草暂露芬芳,昨夜笙歌的人们安在梦乡,此刻水乡,静谧安详。漫步其间,初升的太阳将河边的围栏的影子拉长,走在小巷的石板道上仿佛能听见脚步的回响。沿着河边的小径游走,阳光斜射在石板路上,不温不火。伴着阵阵和风,让人气爽神清。我时而漫步、时而驻足,潺潺流水源源脚边,粼粼波光闪烁眼前。偶有早起的游客乘坐游船划过,金色闪闪,浆声阵阵;水光潋滟,涟漪荡漾。眼前美景,动静相宜、如梦似幻,犹似时光流转。阳光正好,美景正好,心情正好,一切正好。书上描绘的“看如花美眷,叹似水流年”,也不过如此情境吧。
在一处幽静的转角,惊闻一阵无名花的弥香,沁人心脾。我在一株高高的榕树下驻足,阳光透过微动的树叶间隙在老屋的白墙上投下跳跃的光斑,仿佛在上演一出无声的皮影戏,水乡的光影缠绵大戏在此悄然上演,水乡的文艺韵味在此充分弥漫。我才突然想起里水还是“百合”之乡,可惜来的季节不对,没能领略百合花的迷人风采。
不经意地,阳光已洒满水乡,于是陪伴了水乡一晚的雾,回家了。然而空气中,怎会没有绕梁的余韵呢!细细地闻,细细地看,水乡的魂并没散去。这就是梦中的水乡吧,梦中的雾。恍惚地,雾和梦已经溶了起来。雾里水乡,梦里水乡,我醉了,醉在雾的梦里,梦的雾中。
一个生长在山里的人,对水乡向往,感觉却又朦胧。终于有机会踏上了水乡之路。现实中的水乡与想象中的、梦中的有什么异同?现实中的景物与心灵深处渴望的美好,有什么联系?读者跟着作者去探寻。格调清新,文笔细腻,感情充沛,具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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