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换工缘(微型小说)
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农村离不开农活,农活逃不了农忙,于是一到农忙时节是每户农民最繁忙的时节,为此人们恨不得一人瓣做两半用,好把田里的活干完。
自从姐姐出嫁,妈妈病故,我家就象一排整齐的杨树剥皮——条条光棍!然而田里的活又非得有女人不行。
比如割禾,脱秧……等等。
为此缺少女工是爸爸最头疼的心事。
这一年农忙又临,爸爸又为“换工子”犯愁。
这时,邻村的热心肠秀子嫂上门来了,对父亲说:“我村李寡妇家四个女儿,没个男劳力,你家却有四个男娃没个女当家。何不与她家换工子?”
一席话说得老爸如实心葫芦开了窍。
但老爸为难地说:“人家是寡妇,而自己是稣男,怎好意思来开嘴,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岂能因此生流言?”
秀子嫂笑着指着父亲脑门说:“我说四叔子你真个榆木脑子不开窍,现在什么年代你还死封建?谁说寡妇不能和稣男?看谁多嘴我就拗把杉毛蛰他舌尾。反正你放心,这事由我作主!”
爸爸这才点头,秀子嫂便扭着屁股去了。
一听说有女孩来帮工,我们兄弟四人个个乐开花。
我还俏皮了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大家哄笑起来。
傍晚时分,秀子嫂便托人捎话:“李寡妇明早会带两个女儿过来!”爸爸听了也落了心。
次日大早,李寡妇便带来两女儿,大的叫阿红小的叫阿美,一个十八一个十七岁。两个都长得细皮嫩肉刘海齐眉,十分好看。
爸爸破天荒买了斤猪肉,下米煮了一大盆猪肉粥,配了葱花,大家美美吃了一顿,然后到一个叫下塘的地方去插秧。
阿红阿美去脱秧,爸爸与李阿姨到另一陀去耙田,我和哥哥弟弟负责插秧,秧插了一陇。
小憩间,二哥叫我编支山歌以增气氛。
我便随口编了几句:
挑担秧子来莳田,
半路撞到嫩娇莲。
手搬肩头来去转,
宁愿荒丢这陀田。
我刚唱完,弟弟就大叫:“林哥,李姐姐被你惹笑了”。
果然,俩姐妹正“咭咭咯咯”笑得直不起身。
阿美怂使姐姐来一首对唱。
这俩姐妹也都是性格外向人。
姐姐起身撩了撩头发,果然亮起了嗓子:
阿哥为妹肯荒田,
妹愿和你共枕眠。
不怕哥哥重开荒,
只怕妹妹心难连。
我见阿红对上山歌,更是来了兴致,一手抓秧把,跳下田,一边插来一边唱:
插下横横青青苗,
种入哥哥片片心。
莫道妹妹心难连,
只见梯田层层连。
看我们几个年青人嘻嘻哈哈,周围干活的人们都笑着说:“又回集体化大生产队喽”。
有的干脆说:“干脆你们合一家算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通过这次“换工”我们两家人心都接近不少。
这次李阿姨和爸爸一起回来了,看起来也谈得很欢,脸上堆着笑。
后经过秀子嫂再三说合。
真的就“两家合一家”。
从此,阿红与我的感情也日益加深。
三年后,成了我们“二合一”家庭的第二对夫妻。
结婚那天,经不起乡亲们强烈要求,我与阿红再对回山歌。
我唱道:
正月飘来是新年,
妹子牵郎泪涟涟。
不图三餐酒肉连,
只愿相守一世缘。
阿红接:
十五月亮圆又圆,
你我有心来团圆,
做个敉子圆上圆,
两心合一更团圆。
从此,我们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其实幸福很简单,用心生活,用心歌唱,生活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