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青春虽逝终无悔(散文)
我在街上数点着餐馆,盘算着今晚想吃碗手擀面,
突然眼前一亮“老知青手擀面”,不容多想,像磁石一样把我吸引过去。
“谁是老知青啊?!”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喊着。
“我就是老知青”老板一边答应着,一边从明档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也是老知青啊?”
“我是呀,”
“你是那年的?”
“我是1968年的。”
“那咱们是同一年的”。我们一问一答。
“你去哪里了?”
“我到农场了”,
“你呢?”
“我插队去农村了”……
简短的交谈,得知店老板和我同岁,他的生日比我小,有弟兄四人,他是老大,1968年到北安长水河农场,1979年才返城。
他在农场赶过马车、当过食堂炊事员。“去时一个人,回来三口人,”“多亏那时候在食堂工作过,要不怎能开餐馆。”“回来后在电业的大集体单位,老伴没工作享受政府的低保……”老板打开了话匣子,情不自禁的介绍说。
餐馆是租赁临街的两屋一厨住房,虽然空间不大,但布置的蛮有当年的味道。“知青二字人人醉,飘香擀面忆当年。店有大小客为上,知青情结天下亲。”一块醒目的字牌挂在明档厨房的上方。墙上当年的老照片,有集体照、个人照,有劳动场面的,也有田园风光的。我突然发现了老板的照片,浓眉大眼,戴一顶白羊卷毛棉帽子。
我手指照片“当年你家条件不错呀”,
“哪里的话,那帽子是为了照相借别人的”老板说。
我有些兴奋,还在专心的看这些老照片,并拿出纸笔写着。打卤面条,早已做好了。我便咀嚼着手擀面,随着那长长的切面,眼前又亮起了当年下乡当知青的情景。
在那小山村劳动生活的场景,以及劳动过后在那寂寞中寻找快乐的片段,还有村民熟悉的面孔,大山、炊烟、林涛、小溪,狼嚎、狗叫、鸟鸣,抓鱼、套兔子、撵狍子……。
我暮然看见里屋墙上还有一幅放大了的字画,题目是“无耐无悔”,是当年的知青战友写的“我们这一辈与共和国同年岁,上学时闹革命下乡又遭过罪;我们这一辈与共和国同年岁,返城后大集体下岗又怨过谁?我们这一辈与共和国同年岁,学会了忍耐理解后悔酸甜苦辣酿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我们这一辈与共和国同年岁,奉献完青春才交足学费;我们这一辈真正地尝到了做人的滋味,两鬓霜花,一生无悔,无耐无悔。”字不算美,内容却表达的十分明了清晰,道出了知青的心声——已不是“无奈无悔”了,到了“无耐无悔”的地步了。
但是,知青,作为特殊历史时期的代名词,这一代人,为了共和国的建设可以骄傲的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奉献。我就着当年的回忆,欣赏着墙上的老照片和字画,把一碗手擀面吃进了肚里。
买单时,店老板说“有空就过来吧”。
朴素的语言,让你感到十分亲切。我在修改这篇日记时,把林杨老弟的精辟的评语特意加上了,供分享:青春无悔的岁月,一群勇敢的青年走进了北大荒,走进了农村那广阔的天地,天当铺盖地当床,火热激情睡在庄稼上,面对着蚊虫狼吼,面对着大雪风霜,用自己的无悔青春,苦乐年华,造出一个沉甸甸的北大仓。这片黑色的土地上,不但要长出粮食,还要开出芍药花一样的爱情,让无悔的一代人延续着梦想和坚强,让北大荒人的爱情之花开满每座山岗。
是呀,上天给我们老知青最厚重的礼物,就是对理想憧憬与追求的执著;就是对生活苦与乐后的微笑,就是对情感爱与憎的鲜明。人的成长离不开特定的历史时空,这是无法回避、无法选择的客观实际,该你奉献的时候就要奉献,我感谢那远去的知青年代,青春虽逝终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