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荒
空旷的森林公园里 ,寒风瑟瑟,她裹紧风衣,还是无法抗拒寒彻心骨,手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小腹。
自从她打掉了已经三个月的孩子之后,她就多了这个动作。
乌黑的云大片大片地压过来,狂风大作,她蜷缩在树下,恐惧而无助。
大雨倾盆而至,她终于嚎啕大哭。
若他在身边,她会不顾一切,撕着他的衣襟质问,可还记得,曾经,她为他苍绿了整个秋天。
她若一只蝴蝶,翻飞在他的身边,清浅的女子,为了他,竭力绽放着自己的热烈。
他亦捧她在手心,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她顽皮如孩童,伸指说拉钩。
他拉住她的手指,歪着头,认真地说,拉钩,爱,不变,依旧,永远。
她说,希望自己会足够幸运,从高跟鞋黑丝袜白上衣的妞妞,到白发苍苍的老太婆,都不被代替,可以守在他身边。
他说,她是他永远的新娘,是他今生最后一个女人。
她喜欢他拉着她过马路,喜欢他喂她吃东西,喜欢赖着他,听他说话,喜欢他是她的全世界。
她说,想你了,怎么办?
他说,上班的时候呢,可以适当骚扰一下下。
她说,想见你了,怎么办?
他说,那就来看看我吧。
她说,如果要见你,一定要做个漂亮的发型,好好的保养下小脸,买件好看衣服。
他说,不用,怎么样都是我的丑老婆子。
她低头,偷偷地笑。
突然有一天,她看到了他和一个年轻女人在一起。
她无语,心如一地碎的琉璃瓦,闪着璀璨冰冷的光,锋利的碴口刺得心中一片伤口。
她不问,他亦不说。
她明白,她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
她说,曾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却不曾想,原来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他说,不是不是,你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她说,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
他说,她一直是自己心头殷红的朱砂,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的爱。
她说,若你不能放弃别人,那就放弃我。
他说,只有你一个了,真的,你,不战而胜。
她说,我不信。
他说,要怎么样,你才相信?
她说,不知道。
他沉默,她也沉默,
彼此坚持而较量着。
突然有一天,她觉得苍白了的冬季,再也感受不到了他的暖。
而她曾以为爱可以绿了严冬。
爱已千疮百孔,她说她要走了。
微笑的坚强,悄悄的祝福他,没有她的日子,请他也要好好的,否则,她不得安宁。
转身,泪水滑落,从此,一念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