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涉江成诗,芙蓉千朵
席慕容在哪年的岁月里急拨琵琶,轻轻唱起,“涉江而过,芙蓉千朵……”
而后哪年,后来的我们在路边拾起这句芙蓉千朵,恍惚眼眸里便有了一个轻盈的女子,挽起青丝,涉江成诗,脚底的石子,如捧在掌心里的将逝的时光,倏忽而过……
江水依旧清澈。
而踏着玄月行走的我们,心中却时时风声渐紧,霜河冷落。
几米的小盲女仍在蝴蝶轻拍薄翼的地下铁里一直再上错车,并一再下错车……有谁站在小盲女低垂而黯淡的眼眸里,寻寻觅觅……
我们的行囊里仍装着十七岁日记里的流光剪影;
装着玉兰花开绚烂时节里曾写下的文字缝隙里漫溢的月光;
装着草坪上彩虹深处虔诚的许愿与祈祷……
看着昆得拉的玩笑,时光于他成了一个最大的玩笑,他说墙上的挂钟,曾经指针始终是瘫痪的,蓦地想起达利的那幅画,瘫痪的挂钟于这世界是个最真实的荒诞,荒谬经常如我们的生活。
总是随意而习惯地行着该行的路,走过该走的桥,看着该看的云,然而总有些事情猝不及防地在身边坠地有声,声声入耳。
习惯了面对凉薄的异乡华灯初上,习惯了遇见凉薄的人走茶凉,习惯地仍为自己摆一地微薄的幸福,自由的昏天暗地,却总在猝不及防的乍然脆弱的时候,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们的力量总是微薄的,只适于喧嚣人群之中,做一个默默的人,在影子里渐渐隐去。
繁华的叶脉仍历历在目却总是不以为意,我们静静做一只沉在水底的鱼,自由而不招摇,于是这世界似乎也便沉了,静了,默了,人群总会散去,星月也不会时时绽放,谁能让留不住的温暖夜夜高歌,你将不能,我也不能。
我们在偌大世界里,却不知何处可以停鞍立马,扬剑挥墨,也不知道擦身而过的哪个人,终究,会与我们相伴……
总在华灯将熄的时候听着这一首歌:“天使说再见的那一年,我开始看不见,我只能相信彩虹的诺言……”
于是梦中的我们也总在地下铁的曲线里来来回回寻找霓虹的终点,听着幸福的翅膀划过,伸出手,却是一捧的空凉。
有谁,会站在我们的耳边说,别怕……
终究有一天我们落泪。
我们在永远不会落雪的城市里,学会了寒冷……
曾经相信的,依然该相信吗?
曾经坚持的,依然要坚持吗?
微笑着踩着一地破碎的荒凉,依然为自己编一曲最华美的舞蹈吗?
然而我却时时想起,那个纯净的天使一样的女孩儿,跳动着灵性的文字,都曾是孩子的我们,在那个浸着华丽的校园里掬起的每一寸阳光,在彩虹和玉兰里为未来编制的梦与童话;当我恍然的时候,在你的肩头,留下的忧伤;还有我们都开始漂泊的时候,每一个不曾完美的足迹……
很久以前曾经写过,有人说,梦终究会醒的,童话终究会破灭的。然而让我们继续做着我们的梦,梦着我们的童话吧。
在行囊渐重的时候,总会想起,我会在夜深的时候为你燃起千盏的灯火,让你随时可以结束这场漂泊。
直到有一天,有人也会挽起我们的手,告诉我们星星的方向……
“廊外,
仍有千朵芙蓉,
淡淡地开在水中……”
给永远的姐妹——钒。